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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浔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刀身漆黑,刀柄上的黑曜石和刀鞘的金龙连为一体,散发出一丝寒意。
和江璐瑶那一把一模一样。
暗浔也没解释,就将匕首递给王覃古:“有人托我给你的。”
“你……真是璐瑶的师父吗?”王覃古接过匕首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叫得挺好,下次不许这样叫了。”暗浔将书包塞回柜子里,“还有,这把匕首送你,她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她只是回来找解药的,东西找完了,干什么再进来?”
王覃古没再言语,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匕首。他明白暗浔对他的嫌弃是怎么回事了,暗浔的脸上的病色也是因为刚刚解毒。他也明白,诡异世界里都是危险,不是被逼无奈,又何必进来担惊受怕。
王覃古将匕首装进书包里,上课前又去超市买了两瓶新的矿泉水,才进到自己的画室中。
到了上课时间,沈立准时推门进来,这回他没有拿着黑色布袋,而是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装着,袋子装着散装的油画颜料和十几支画笔。
而白溪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台收音机,正放着不知名的旋律。
进来之后,白溪将收音机放在窗台上,才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王覃古看了眼关着的窗户,说道:“屋里有点闷,能开窗吗?”
“可以呀。”白溪微笑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双手环胸看向王覃古。
王覃古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有微风吹进来,带进一片绿色的树叶。
“别动它。”
王覃古正要把树叶从窗台上拿下来,却被沈立叫住,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沈立将画布搬到窗台前,正对着王覃古坐下:“这样不错,你先别动。”
“……知道了。”王覃古已经见怪不怪。
看得出来,沈立是真的随时都在构思他的下一幅画,也是真的热爱画画。
“沈老师,能问个问题吗?”
沈立埋头调色:“你说吧。”
“你觉得世上,有最完美的画吗?”
“……”沈立手上动作一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而是原本不怎么开口的白溪回答道:“有的哦,最完美的画。”
王覃古都差点以为白溪是不怎么听课的,她这一接话,王覃古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立身后,将他掉落的一色颜料捡起来,轻轻放回袋子中:“王覃古同学,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王覃古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教学内容,保险起见,还是当成教学来对待比较好。
(洛安画室守则A,第八条,每位学员的画师只有一位,每位画师会有一位助理,助理一般充当模特,不会进行其他教学活动。请各位学员不要认错自己的画师。)
见王覃古不说话,白溪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低头问沈立:“沈老师又是怎么看的呢?”
沈立在画上画下那片飘落的树叶,躺在窗台上,沾染了灰尘:“你指什么?”
“沈老师认为,什么样的画最完美呢?”
“用尽毕生追求所成。”沈立说得很认真,同时停下作画的手,朝窗户外面望去。
「这分明是我的梦想……为什么……」
沈立的心声里带着一丝痛苦,还有一些茫然。
白溪微微点头,安抚似的拍拍沈立肩膀,笑着:“你会实现的,对吧——王覃古同学?”
白溪脸上的笑意没有达到眼睛里,甚至带上了一点威胁。
啊对对对!王覃古真想这么回答她,但最后只是点点头,附和了一声。
之后白溪不再言语,又坐回了她的沙发。
沈立这回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王覃古了,进来之后就开始画画,一直到窗台上的树叶又被风吹走。
王覃古则一直被沈立当做模特定在窗台边上,好在沈立没有限制他的自由,王覃古可以随意变换动作,不至于站得浑身僵硬。
“今天天气真好。”沈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高光,只是很快消失不见。
「真希望,每天都是好天气。」
王覃古移了一把椅子到窗台前面,坐下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心声,抬头看去,沈立被外面照进来的阳光笼罩,照得他似乎微微泛着金光。
好天气吗……王覃古在心里默想,沈立是单纯喜欢好天气,还是喜欢它带来的希望呢?
这次的画室有些小,门边的沙发更加狭小,只够坐下白溪一个人,边上的桌子也没有了,只放着一把小凳子,凳子上是一盆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瓣边缘有些焦枯,朝里面略微弯曲着。凳子小得几乎被向日葵的盆栽沾满了,一些盆栽里的泥土沾在凳子的脚上。
沈立的画里,没有这盆向日葵,他眼里似乎只看见了飘进来的绿叶。但是画中的窗外,却连棵树也没有,窗外是一片明亮的蓝色,飘着几片云朵。
沈立画云朵的时候,用白色颜料随意地在画布上点了几笔,然后伸手一抹,一片模糊的白云就出现在窗外。
他对于手上沾染的颜料毫不在意,继续画他的画。
而对于王覃古,沈立将他画在窗台前面,画中的王覃古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他的身旁就是那片绿叶。
一如当年的白溪一样,在绿树下,被白花环绕着,朝他伸出手来。
沈立画得入神,却难得在作画的时候流露出一句心声。
「这一回的他,会愿意救我吗?」
王覃古看着沈立,这句心声响起的时候,他看见,沈立正落下画自己的最后一笔,那一笔将一抹阳光的金色添在画中王覃古的眼睛里。
这明显不符合现实的光线,画中王覃古背对着窗户,阳光又怎么会落进他的眼睛里?
在绘画上一向严谨的沈立,这次却将他难得的希望融进幻想之中。
窗台上其实还放着白溪之前拿进来的收音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收音机停止了播放音乐,安静地立在一旁,房内是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它的存在,就连画画沈立,也没有将它画在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