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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璐瑶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
湖底的空间很大，但是上下左右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她和王覃古现在站着的一块地方有光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照进来的。
而光照的范围，江璐瑶感觉上和艾府的那口水井的井底差不多。
湖底没有其他东西，二人脚下的地面是砂石堆积而成的，材料也跟水井一样，如果忽略四周的黑暗，这里完全就是水井的底下。
王覃古见她在打量四周，于是解释道：“这里便是类似规则中提到的艾府水井的地方。”
“你那块艾丰的牌位是从哪里找来的？”
王覃古将外衣放在地面上，摊开来示意江璐瑶坐下，外衣有一米多长，足够两个人并排坐下了。
“是管家给我的。”
……
不久之前，秦府的灯开始一盏盏地熄灭。
王覃古眼看着正厅内外逐渐陷入黑暗，而外面的唱戏声也逐渐响亮。
情急之下王覃古想起自己许久之前的一个猜测——手电筒的光算不算规则中提到的灯光？
王覃古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的功能，照亮了秦必熙的灵位，灵位前的白色蜡烛被光照到后，竟又重新燃了起来，只是烛火却是诡异的蓝色，与磷火一般，而且不带火焰该有的温度，王覃古反而在烛火边上感到了一丝凉意。
而蓝色的烛火点燃之后，王覃古即使将手机挪开，也没有再次熄灭。
但是外面唱戏的声音还没有停下，王覃古刚把手机收起来，一个黑影就从正厅门外闯进来。
黑影自带着戏曲的声音逼近王覃古，没等王覃古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王覃古这才看清了黑影究竟是谁，竟是红着眼睛的管家。
管家此时看上去已经丧失了神志，眼睛带着红色的光，眼神涣散，而他的皮肤是诡异的惨白，带着点灰色，刚来到王覃古面前，就伸手朝他袭去。
王覃古只来得及往边上偏移了一点，管家的手指甲便刺穿了他的肩膀。
管家的手指甲变得锐利，还带着寒光，倒像是剑刃一样。
“……嘶。”王覃古如今反倒清醒了，想起来规则里的提示，拿出装在身上的盒子，“这位客人，要喝点茶吗？”
秦府规则六，秦府时常会有客人来访，而招待客人需要用到茶叶，茶叶一般放在管家房中，请保证府中一直有足够的茶叶（两盒及以上），若是发现茶叶不够，请立刻通知管家购买新的茶叶。
但是谁又说过，管家或者说它们，不能算是客人呢？
只要王覃古将它当做客人，用茶水招待它，就不算违反规则了。所幸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茶叶只放在管家的房里，而是自己拿了两盒带着。
果然，管家周遭安静了下来，他眼中的红色褪去，收回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管家静静地看着王覃古，许久没有开口。
王覃古觉得再不止血的话自己就真过去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客人？”
管家这才说话：“……王公子，先处理伤口吧。”
他递给王覃古一些布条，帮着包扎了伤口：“眼下没有药物，就先凑合着止血吧。”
王覃古倒无所谓，就跟他对江璐瑶说的那样，这比起以前受过的伤来说，真的只是小伤而已。
包扎完伤口之后，王覃古笑道：“现在可以谈谈了？艾大人？”
管家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王覃古继续说道：“秦焕既然不知道朝中有一位王大人，那就可以排除王大人出名的可能了。那么管家是如何得知的呢？”
管家眼神冷下来：“我说过，是老爷提起的。”
“既然秦大人提起过，秦焕又怎么会不知道？”
“少爷并不关心朝中之事……”管家忽的住了嘴。
王覃古笑笑：“是呀，秦焕不关心，那秦大人不更得让他上上心了。”
管家紧咬着下嘴唇没开口。
“再者，秦焕即使不关心朝政，但他可是很关心秦大人的。”王覃古随手扯了把椅子坐下，“他甚至还知道……艾府的事情。”
管家猛然抬头：“什么？”
“这不重要，我们现在聊的是你的事，艾大人。”
“别叫我艾大人。”
“那总该有个名字吧。”
“……艾莫。”
“好的艾莫。”王覃古又帮艾莫拿过一把椅子，放在对面。
艾莫坐下，有些视死如归：“你怎么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所谓的王大人，想来也是朝中官员。而与秦府有仇的年纪相符的官员……也就只有艾大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有仇？我在秦府做了多年的管家，有仇又何必来此受气。”
“是吗？秦府之事俱是管家在管，那么给秦大人端去一杯有毒的茶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嘁，血口喷人。”艾莫扭头看了眼秦必熙的牌位，“你怎么不说，秦府随便哪一位下人都能做到这件事？”
王覃古笑道：“官场上的老狐狸要真这么容易被下毒，他早死千八百回了。你不也是蛰伏了几年，才找到机会的吗？”
“……”艾莫沉默了。
“我在你处得到的茶叶是君山银针，但是我记得秦大人不喜欢甜的东西？”
艾莫这下倒是回答了：“君山银针是他用来招待客人的，显得面上有光，平日里他只喝些便宜的苦茶。”
艾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似乎看不上这种行为。
“是吗？但我记得，普洱也不是那么便宜。”王覃古之前进入秦必熙书房的时候，喝过泡了安息丸的茶水，那时候，他分明记得是普洱茶的味道。
小时候他妈妈帮他找关系转校的时候，买了几盒普洱茶送礼，家里剩下一些，王覃古便喝了几月的普洱，他对于普洱茶的味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艾莫没想到王覃古还知道秦必熙喜欢的是什么茶，有些惊讶：“你如何知道他喜欢的是普洱？”
“这也不重要，我自有办法。”王覃古故作高深，还真的暂时糊弄住了艾莫，“这下能谈谈了吗？”
艾莫叹口气，背靠到椅子上：“……你说得基本没错，但是有一点——”
艾莫重新坐正，与王覃古对视：“——虽然我很想亲手报仇，但确实不是我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