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赠金银 北地行商

叶清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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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在桃庄后山顶上,那棵高大的榕树下,梁冲仰躺着望向星空,双手枕在脑后,嘴里习惯性的叼根狗尾巴草,坐在他身旁的是司马棋玉。

    “这里的星空真的很漂亮,听说以前的大凌,到处都可以看见这样的星空。”司马棋玉的眼眸里透着淡淡的忧伤,感叹道。

    梁冲坚信道:“会有机会的。”

    司马棋玉看向梁冲,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梁冲仰起身坐着,微眯的眼睛里全是森寒的刀光,道:“接皇榜,我要招募义士讨伐符钧。”

    司马棋玉手指梁冲,满是警告:“那要带上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能撇下我不管,我不想做第二个蔡芷芸。”

    梁冲笑着道:“哪有这么漂亮的蚂蚱。”

    司马棋玉斜瞪着梁冲。

    梁冲叹了口气,道:“师傅说你身体不好,这出征打仗路途颠簸、餐风露宿的,你怎么…”

    “我不管啊!”司马棋玉生气的大叫一声打断了梁冲,眼眶泛红的怒视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想丢下我?”

    梁冲看她都快哭了,连忙安慰道:“我没有要丢下你的意思,只是这军营里头都是大老爷们,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方便啊,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回来好不好?”

    司马棋玉哼了声,撇过头去,抱着双膝,受气道:“说到底你还是想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梁冲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人给轻轻拉入怀中,道:“我不想你跟着我只是受苦受累,这样我心里会很难受。”

    司马棋玉安静的靠在梁冲怀里,道:“我虽出身大家,却非金枝玉叶,不要怕我会磕着碰着,你放我一个人在家,我会成天为你担惊受怕,觉得自己没用,帮不上你什么,虽有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更加坚信,携手共进,同舟并行,方能成得刻骨铭心,白头到老。”

    梁冲闻言怎么忍心再拒绝她,应道:“好,咱们一起出发,明天就去镇上。”

    隔天中午,梁冲跟司马棋玉是跟梁母吃了午饭后才离开的,走之前还去梁父的坟前上了柱香。

    父亲或是梁冲心中最为愧对之人了,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对梁冲也很苛刻,但为了这个家,梁父是起早贪黑劳碌了半辈子,记得有次梁冲生病了,梁父三更半夜背着他从村里跑到镇上去求医,那时候店门都已经打烊了,是梁父一家家的敲门求过去,再一遍遍的被人赶出来,虽然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遇上了个好心的老先生,可药钱却贵得他付不起。

    梁冲那时候虽然小,但却很懂事,安慰父亲说他没事,能挺得过去,过两天就会好了的。梁父就梁冲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也要治好梁冲的病,于是便从老先生那拿了帖药方,自己一人跋山涉水、入林探洞寻找药材,为此还摔断了一条腿,落下寒症。

    “爹,您在天之灵看好了,儿子一定出人头地,不负养育栽培之恩。”梁冲磕了三个响头。

    祭拜完后,于申时末,梁冲跟司马棋玉抵达了武都沮县,由于凉州地区较为偏远,皇榜这会才下发到此,各街道、县衙都有公告。

    时天斗教日渐强盛,有中郎将董和、高蓬、刘湛三人为先锋,各领精兵五万,分三路讨贼,加之各路诸侯风起云涌,义军群蜂而动,搅得大凌国天地变色。

    司马棋玉为了掩盖真实性别,特地换了身男装,执羽扇,戴纶巾,贴两撇山羊胡,儒雅而不失英姿,为了配合身份,隐去了“玉”字,并吩咐梁冲在外要称她为先生。

    两人来到一处酒馆,准备在此吃饭过夜,却不想被小二给拦在了外头,点头哈腰歉声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儿咱们这店让位爷给包了,要不两位换个地方?”

    梁冲蹙眉,看向了店里头,只见里头坐着的那位锦衣华服,商人打扮。

    听司马棋玉朝内大声道:“天下纷乱,九州水火,身为大凌子民,竟于极世而不思危,空有金银而用之粪土,此无仁义者,实是罔为男儿。”

    说完,欲要愤恨转身离开之时,却闻得身后掌声响起,里头那人说道:“骂得好,骂得我心里畅快,二位可否进来一坐,我这无良之商,愿受鞭策。”

    司马棋玉看着梁冲,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跟这种浪费口舌。梁冲觉得,能够自言其辱者,想来绝非钱眼小人,便进了店去。

    那商人见状,立马起身,移步相迎,作揖行礼道:“在下北地行商蒲颂,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梁冲还礼,道:“不过乡野人士罢了,在下姓梁,名冲,字进川,我旁边这位乃颍川学士,复姓司马,名棋,字玉成。”

    蒲颂请他们入座,让小二加备酒菜奉之,言间,叹息道:“不瞒二位,鄙人行商三十余载,虽赚得些许金银,却如司马先生所言,不如一堆粪土而已,父母早逝,无以为孝,膝下无子,无以为教,才疏学浅,无以报国,但看天下分崩,唯有涕零长叹,有负大丈夫之所能,今朝廷发榜讨贼,我一路寻来,只为结识有志之士,愿倾家财相助,不知二位可否有意?”

    梁冲直言道:“确有想法。”

    蒲颂大喜,道:“我这便令人去取来钱财。”

    司马棋玉不解道:“你我不过初次见面,只三言两语,如何识得我们不是要想骗你钱财的?”

    蒲颂笑着道:“来县城之时,我路过几个村庄,听当地的村民们说,早些时候是瘟疫横行、饿殍遍地,一个月前,有位义士到过那里,是他施医赠药、发放粮食才得以渡过难关,此人没留姓名,只知道骑的是匹黑色骏马,毛发锃亮,头生两角,与进川兄弟的如出一辙,此乃西域奇物,在我大凌绝不多见,像你这样的英雄都能骗我的话,那刚才司马先生的那番话,我这就坦然收下了。”

    梁冲感激道:“承蒙蒲兄如此信任梁某,英雄之名愧不敢当,只逢生于乱世,应是为国而身先,此乃男儿之本分。”

    蒲颂举杯道:“梁兄大义,实属相见恨晚,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