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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转身便欲投案,王进不允,两人拉扯起来,唯恐对方偷去。
眼见时间流逝,王进只好说:“我如今有两个恩人要去拜见,你随我同去,不得私自扛事。”
王升老泪纵横,想到他娘要照顾,只得退出争端。
王进给了老父五百贯,又花一百贯买了两根百年老参,看着老父惊呆的模样,含糊道:“来不及说了,马上走,这钱放心花,官家赏赐的。”又对郑椿道:“我们走后你速去报官,省的连累与你,照料父母之恩不敢忘却,如若不死,定当厚报!”
郑椿嗟叹不已,两个老人看着一青一少携手出门而去,王升心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如撕扯心肺一般,孩子是中魔了吗?明日去大相国寺许个心愿,愿佛祖保佑一二。
王进打算把燕青托付给丘司令,因此先去高府。二人一路打听,竟鬼使神差的避开了开封府的追捕,倒也有几分运气。
高俅正在家里享受戴氏姐妹的大保健,听庞万阳来报,一个自称是定州马军中校王进的求见,他又惊又喜,不顾天寒地冻,穿着睡袍赤脚出迎。亲啊,你可算来了!本官求贤若渴啊!
奔到门口,见到一个九尺大汉和一个六尺少年,高俅欣喜道:“可是苏公麾下大将王进王教头?”
王进见高俅身居二品高官,竟然只穿单薄的锦袍赤脚而来,又说起苏大人,不禁万分愧疚,看高大人额头青紫,果然曾经猛烈叩首,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自己犯下的罪孽竟然如此深重!
他心中一酸,豆大的眼泪扑簌而落,推金山倒玉柱便拜:“罪人王进,不敢劳驾大人赤足相迎,更是愧对苏大人知遇之恩,心中痛楚难言,如今又惹了人命官司,只求战死沙场,好去陪伴苏公!”
那燕青觉得这高俅虽然气度不凡,眼睛却稍显狭小,不似忠良之辈,只是微微施礼:“这祸事与王哥无关,乃是小乙一人所为,待告别了主人养育之恩,自会归罪投案。”
高俅一颗滚烫之心冷了七分,王进看这院里天寒地冻,不忍冻坏高俅,慌忙呈上百年老参便要告辞:“罪人见得恩公,虽死无憾,惜卑职命苦,无缘报答,来生定当执鞭坠镫,以报再造之恩!王进在牢中,多蒙丘司令照应,这便要去那里谢恩,恐永不复返,求高大人全力助王进戴罪杀敌,愿以死报国,不想一身武艺抵了那泼皮烂命!”
王进叩了个头,起身便走。
高俅听得“泼皮烂命”几个字,心里却是一动:“且慢!随本官堂中叙话!此事或有转机!”上次慕霓裳跟丢了人,他就遗憾不已,这王进似乎命犯小人啊!两次见他都是同一个石头绊倒,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
三人来到中堂,这里温暖如春,王进先去换了衣袍,这才出来待客,礼数十分周到。
王进便从杀俘说起,直到医堂之事。听得高俅连连拍手叫好!王进不解,燕青微怒:“如何幸灾乐祸?看的就不是好官!”
高俅哼道:“这孩子是何人?岂知本官韬略?看你年幼,懒得计较。”
燕青最恨别人欺他年幼:“我乃是HB玉麒麟卢员外的常随,姓燕名青,人称燕小乙的便是,今年已经十五,若再叫我小孩,莫怪我翻脸!”
燕青?这小鲜肉便是燕青?卢俊义的仆人?高俅心里乐开了花,又是块璞玉!虽然还小不办事,倒给了调教的空间!
他虎躯一震,面色铁青的一拍桌子喝道:“你不过是个杂役!竟敢对本官这般无礼!你那主人卢俊义,便是本官帐下筑道营骑兵连长,如何教出你这等不晓好歹的下人!若再无礼,且叫他重重责罚于你!”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主人这一等一的豪杰,竟然委身听命这个“昏官”?燕青惊的起身又跌坐,口吃道:“啊、啊?小乙的主人现在何处?”
高俅理也不理这屁孩,命庞万阳请来尚方宝剑,恳切而又霸气的对王进道:“你安心住在我这里,那开封府敢来拿人,本官便仗剑斩了他的狗头!你就做本官的背剑护卫,看谁不服!”
燕青羞得无地自容,王进也是一脸呆滞,庞万阳喝道:“见到此剑,如同见驾,还不跪下!”
二人慌忙起身要跪,高俅笑道:“自己家里,莫搞那些排场。”二人方敢落座,只用屁股后边一点微微沾着座椅。
王进更加惶恐,这般再救之恩,恐越发报答不起了,担忧道:“莫要因小人的贱命坏了大人清誉!小人情愿战死沙场!如此万万不敢!”
高俅见他决然,又生一计:“你无需如此,一身好功夫得来不易,轻易丧命实在不值。若说这报恩,恐怕你家三口三辈子也还不起本官。你母亲被那郑椿救治,便是本官安排,现已痊愈,正在那万安堂等候你平安归来!”
啊!王进傻脸傻脸再傻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俅心中得意,表情却十分严肃:“当初你父子街头卖艺,本官尚是布衣,恰巧路过,便寻到你父母,你却不知到了哪里,几番下来也是莫大的缘分,照理说你这条命便是属于本官,如何自作主张要死要活?本官之言可曾有错?”
燕青深受封建主仆思想荼毒,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正是这般道理!想小乙当初险些饿死街头,若非主人相救,何来如今这些时光?”
王进心中的高傲被彻底击碎,只是这主人二字如何也叫不出口,脸憋得通红,尴尬的就像走投无路要去卖笑的良家妇女,真比死还难受。
高俅知道他的心思,感慨道:“你我年纪相仿,正是兄弟一般,哪里分甚么主仆?上天几次三番的要把你我命运相连,莫要想不开、看不透,此乃是天意啊!若不嫌弃,我便做你大哥,如何?”
王进还能说什么?当下恭恭敬敬的磕个响头:“小弟嘴笨,不知如何言谢,这一百多斤便交给大哥使唤了!”
高俅大喜,连忙扶起:“甚么使唤!说的好像大哥图你甚么?你我兄弟携手,好好创番事业,日后青史留名,才不负苏公和这一身本事!上报官家隆恩,下佑百姓平安,做个堂堂的伟岸英雌,岂不妙哉?”
说起来两人都是因为苏轼发迹,自然更加亲近。王进又把那包庇的担忧说了,高俅皱眉道:“英雄不问出身,你若执意如此,这样可好?”
原来高俅的神机营正缺刺刀教头,这王进刚好枪棒一绝,那周侗天下第一的高手,如何肯浪费精力做这简单差事?每日只顾联络江湖人士筹备武道大会,把宗泽累的晕头转向。这神机营正好有配军指标,若是王进归案,直接提出来塞到神机营,随便立个功劳又是洗的白白。
高俅说了一通,又施压道:“这神机营乃是官家亲领,大哥不过是个副职,你尽心教练,过些时日要和那御值班较艺,只许胜、不许败!听闻那御值班许多高手,皆家传武艺,这永武十二路突刺术正要灭了这些扎手人物的威风才显得本事!”
王进精神一振,又听闻这突刺术乃是周侗所创,大喜道:“小弟多与辽人厮杀,正好检验这刺刀威力!”
高俅点头嘉许,心里得意,又收了一员猛将,非要打的御值班哭爹喊娘不可!每次上朝,个个鼻孔朝天不看老子一眼,长得帅怎么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找打!
燕青心中羡慕,只敢弱弱的问:“大、大人,小乙的主人现在何处?”
高俅慈祥道:“你这小孩算是忠诚,卢连长倒也有福!他如今在两京驰道护道练兵,元旦前自会回来,到时便可团聚,你二人暂住本府,除夕之夜咱们一起守岁!”
燕青毕竟年纪还小,见他不曾记恨,便又活泼起来:“小乙自幼学的吹箫唱曲,到时便给大人献艺!”
高俅哈哈大笑,心里却想起搞个春节联欢晚会也不错啊!如今乐队也有、舞蹈不缺,老渣男又带了两个徒弟和许多歌女在排练,加上自己和这小孩,妥妥的一台歌舞晚会!到底是内部演出呢?还是商业演出?还是巴结官家啊?或者合到一起?真是纠结啊!
高俅唤武松去找周侗,询问筑道营节假之事,正好让两人亲近亲近,岂知庞万阳说他早已去了御拳馆观摩,恐怕拜师的头也磕过了!
筑道营十分辛苦,既然如此,除夕之夜便来一场慰问演出,叫上王诜的歌舞队,再把队伍拉回来,和神机营一起,凝聚一下向心力,发发年终奖什么的,便让庞万阳知会王诜一声准备好节目。
庞万阳先背了尚方宝剑,陪王进去丘椽府上谢恩,若开封府拿人,便走个过场,留燕青在府里歇息,众人无话,各自散去。
不消说,晚上的节目照旧是烤全羊和拨霞供,只是人数多了,那孙焱和杜机关最近埋头苦干,全身心的投入到创新大业,马上便有重磅成果出炉!
武植和黄鹤配合,一个财务一个骗子,愣是把发财票防伪技术搞的门槛颇高,元旦过后,第一期御批永武元年纪念版发财票将要闪亮登场,还真是期待啊!
卢俊义、林冲和几个军方大佬的子侄均在两京大道忙碌,据说马道即将通行,作为永武元年的献礼呈给陛下,不过两个月多的时间,数万军民同心协力,凝聚了无数血汗,也是功劳功高。
那韩陵村的守陵武装和城卫军大校徐铮相安无事,各自积蓄力量,年后孙焱的新式武器量产后便要开战。
停顿了一个多月的演艺节目年后也重新开始,梦京华演艺场的首秀为时不远了。
似乎一切都运转正常,高俅十分欣慰,想想还是有些小激动,除了痛失苏公的悲哀,今年收成算是不错!尤其是武将方面,周侗主管江湖事务,卢俊义、林冲十分勤勉,再把武松培养一番做个筑道营步军连长,王进做神机营总教头,宗泽身兼两营的都参谋,武力方面基本上有所保证了。
武植总管发财票事务无需担忧,孙焱、杜机关主管军火器械研发,黄鹤是个万金油,杠杠的产品经理和首席体验官,硬是把全国络绎不绝来投的各种匠师水尽其流、人尽其才。
且不管赵佶几人玩票参与,王诜已经具备了一线明星的实力,别看年迈一些,同样的歌曲唱出来,愣是比高俅潇洒,即使走调和改编也轻松碾压高俅,赢得了无数歌女的芳心,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这个燕青培养一番也是个文能诗词歌赋,武能射弩相扑的综合性人才,他最擅长的是外交,记得曾经轻易搞定了李师师,高俅决心开始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有严晗那个卧底鸭王,这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加上万花门的协助,问题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