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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耀看着熟悉的脸在自己眼前转啊转的,加之对方的友情提醒,总算想起了这个货是谁。
“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陈文耀老大不爽,没看见我正要赋诗了吗?
真没觉着陈文耀诗兴大发的陈文浩:“大哥,我没干嘛,就……就是母亲让我来找你。”
“哦?”陈文耀点点头,又坐回了竹椅,“母亲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陈文浩喏喏地道,“就是许久不曾见你,母亲和父亲都有些想你了,所以差我来问一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
陈文耀闻言嘴角一抽,这几天自己几乎天天上朝,原主的父亲是个尚书,按理说也是天天上早朝的,这天天见面,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现在居然通过陈文浩的口跟自己说想我了?
原谅陈文耀到现在还不知道满朝文武哪个老头是自己的父亲。
其实,这种事问一问9527也就知道了,可偏偏陈文耀就是没问。
“哦!”陈文耀敲敲脑袋,恍然大悟道:“是许久没有去拜见父亲和母亲了,瞧我,都忙糊涂了。那好吧,明天我就回去一趟。”
看着陈文浩远离的背影,陈文耀想起记忆里陈父总是板着一张脸训斥原主,兴趣缺缺。
9527补充道:“宿主刚出生时有一算命师预言:此子不祥,长大后或可权势滔天,但天生反骨,将有大祸,恐累至家人。因此陈父一直不太喜欢宿主,甚至曾经想断了宿主的仕途,以保家宅平安。等到宿主助女帝登位之后,官至宰相,陈父更加对当初的算命师深信不疑,一直有意无意地与宿主撇清关系。”
“可是血脉亲情,岂是你想撇就能撇得干净的?”陈文耀冷笑道,“我看原主那么个古怪的性子难免跟陈父有些关系,父亲专宠弟弟,对自己却横眉冷对,换做是谁也得出现心理问题!”
“那你觉得原主做的都是对的喽?”9527冷不丁问道。
“当然——不是!”陈文耀一梗,拧眉道。
却说陈文浩离开丞相府,却没有去尚书府,反而七拐八拐地拐到了一间青楼的后院,打扫的婆子悄悄地为他开了一扇门,鬼头鬼脑地张望了许久。
陈文浩头也不回地跟着一个小厮走进了一间房,只见一人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纱帽,面白无须,右手执一拂尘,不是福绿太监又是哪个?
他旁边站着两人,一是当初同陈文耀一齐站在酒楼的那人,一是那位周大学士。
陈文浩站在三人面前,脸上渐渐露出狂喜之色,那种发自心底里的得意让三个人同时一愣。
福绿仰天哈哈大笑三声,紧盯着陈文浩道:“得手了?”
陈文浩点点头。
“放心,”曾经和他一起站在酒楼的那人拍拍他的肩膀,“等到陈文耀下台,我们三人都会保荐你成为下一任宰相,以你的家世乃及能力,绰绰有余,周老,福绿公公,你们说是不是?”
周进程摸着胡子点点头,与福绿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眼神。
接下来的三天,陈文耀作为东道主一直陪着少州主在京城吃吃喝喝,在外人看来好不逍遥。
然而第四天,一道弹劾的奏折就送到了女帝的面前,女帝看后,大怒,着令大理寺卿立刻抓捕丞相,并查抄丞相府,这一搜,果真在书房搜出了一大堆与北冰秘密来往的书信,其中隐晦地写着如何起兵,如何发起宫变云云。
民间传说女帝当场就摔了珍贵的砚台一具,上好的瓷器若干。
看来,丞相大人是翻不了身了……
百姓纷纷额手称庆,奔走告之,恨不得明天就能在菜市口看见尊敬的丞相大人。
作为正主的陈文耀正苦逼地坐在潮湿的稻草上,对着散发着霉味的饭菜一脸生无可恋。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陈文耀觉得真是一点不错,要不是答应了陛下去接待北冰少州主,自己怎么会这三天辛辛苦苦地陪在少州主左右,这大热的天,早就回家乘凉去了好吗?现在到好,落了个通外叛国的罪名。
可怜的陈文耀还不知道家里出了内贼……
9527:“其实女帝把你下狱的主要原因是在你的书房里发现了与北冰秘密来往的信件。”
陈文耀吃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给他们写过信!难道——”
9527一脸就是酱紫的表情。
“难道是原主写的,原主早就有了篡位的心思?”陈文耀继续吃惊。
9527囧:“其实信件是假造的,是你弟弟偷偷放进去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陈文耀拍着大腿,“对了,你怎么不早说,这样我就不会被下狱了。”
9527默默地裹住自己,我不会告诉你我也是才发现的。
“1号!”狱卒拎着拳头粗的铁链,用钥匙打开牢门,喝道:“大理寺卿要审问你,还不快快与我一同前去!”
陈文耀看了看粗大的铁链,觉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是经不住它的摧残,于是讨好地问道:“这位……小哥,能不能打个商量,你看我也跑不了,这个……还是免了吧。”
狱卒把眉一扬,呵斥道:“哪那么多废话!别以为你还是丞相,陛下已经下旨了,自你下狱那日起,就已经不再是丞相了,别说是你,就算是皇亲国戚,来了这里也得老老实实地待着!”
说完,不等陈文耀拒绝,强硬地把他的双手双脚拷上了铁链。
陈文耀只觉得浑身重了几十斤,步履蹒跚地跟在狱卒的后面。
走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陈文耀如目所及,是一张大方桌,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阴影里站着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除此之外,周围的墙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有的甚至带了点斑斑驳驳的血迹。
陈文耀立马就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