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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话毕,该说真章。说到这儿,想必大家伙儿都已经知道,这万代因为在众人面前,以弱胜强,胜了五行宗来的少宗主石阔海,一时间,扬名两宗,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个叫万代的长相如何,修为哪般,但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叫万代的人,胜了石阔海。
这般如此,是如此这般,但转眼便是十数载过去,有句话说得好,修真无岁月,转眼已千年。虽说这话说得大了些,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万代的资质在巍巍昆仑中自是不甚出挑,可为人洒脱,无甚心魔阻碍,如此一来,倒是比一些资质稍强于他的人进境得快些。他只用了十数年,便从刚入金丹,修炼到了金丹大圆满之境,这便说回了一开始我说的,他在五六十年前,以金丹大圆满修为下山,寻找契机,以求突破。
万代生性潇洒不羁,下山历练正合他意,他正想会会这天下间的高手,行侠仗义,扫尽天下不平事。可从未下过山的万代这才刚一下山便迷了路了,在这昆仑脚下打了好几个转,就是找不到出路。”
虞姬揶揄地看向了洛蜀客,那眼里的意思是,你是路痴?
洛蜀客咳了一声,红了耳尖,佯怒瞪了虞姬一眼,只是配上他爆红的表情,简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这一来二去地找不到出路,万代觉得自己这一没带地图,二没有目的地,这么瞎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也可能是被逼急了,万代飞回了天墉城,毕竟天墉城在整个昆仑岛的最高处,御剑飞行,一眼便可望见。回了天墉城,万代可算是松了口气,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发现竟然是空的,一下子愣住了。你道是为何?昆仑天璇门下,个个都是酒中霸王,自天璇道人以下,到刚二十几岁的小徒弟,没有一个是不会喝酒的。而且,不光会喝酒,而且都是酒仙、酒桶似的人物,每天不喝上两口,这心就直痒痒。这心一痒啊,那别的事就做不下去了,所以,现在困扰着万代的当务之急,还真不是去哪儿的问题,而是解决喝酒的问题。”
虞姬舔了舔嘴唇,她这一听“酒”字,就觉得口也干,心也痒,原本聚精会神地听着话本,这时候也有些不安分了。老孟的话也是听一句漏半句,脑子里像是有三千个和尚一起念经,嗡嗡嗡的,可在她听来,却全是酒酒酒酒。
唉!虞姬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还真成了酒虫了不成?其实虞姬心里也在想,她来这个世界以前,虽然好这口,一遇酒就疯,可也不像现在这般,连事都做不下去了。
她还没想出个结果来,鼻子突然翕动了一下,手比脑子快一步接过了面前的东西。
一碗酒。
虞姬眨眨眼,抬头,发现洛蜀客和庾橼兄都是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虞姬望天,不过她可没敢张嘴说话,倒不是怕那两人笑话,她是怕自己一开口,这嘴里的口水可就全流出来了。
馋啊。
“敦敦敦”一碗酒下肚,虞姬舔了舔嘴角,心满意足了。这一下却是福至心灵,虞姬觉得,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酒实在是太香了,才勾动了她肚子里的酒虫。总之,若是说她酒鬼,这么几次三番下来酒瘾犯了,她是绝不会承认的。
“……万代越是喝不到酒,他就越想,他这越是想啊,这肚子里的酒虫就越勾着他走。没奈何,万代就去了天墉城最大的一个一家酒楼,轻王侯。诸位可能不知道,轻王侯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恰恰就是这家酒楼的名字。那可能就有的看官要问了,一家酒楼,既不叫什么什么楼,也不叫什么什么居,偏偏叫了个奇奇怪怪的轻王侯,这是个什么情况?”老孟环顾四周,见果真有不少人都点头,一脸的疑惑,笑了,“那今天我就在给大伙儿说道说道这个轻王侯。”
“说起轻王侯,就不得不说起这家酒楼的主人家,易卦乾。听过这个名字的可能不是很多,但他的另一个名字想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晓生,一挂钱。”果然,无数人都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是百晓生一挂钱啊。”
“对啊,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百晓生啊。”
众人议论纷纷,这边老孟喝了口茶,茶杯轻轻往小桌儿上一磕,众人便一起看他,知道这是又要开讲了。
“大家伙儿知道百晓生一挂钱这个名字大多都是因为跟他打听消息,每个消息一挂钱的规矩,但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叫易卦乾,只不过是易经的易,八卦的卦,乾坤的乾。说来这个名字和他其实还是挺相配的,毕竟他精通占卜之术,甚至能补出一点真天机来。但很少听见他说出自己的真名来,这是什么原因呢?
嘿,这还真跟这个一挂钱有关系。当初,易卦乾在几道书院读书的时候,他有个同窗,叫什么呢?叫乌王侯。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呢?姓乌嘛,是乌阳城城主乌阳的儿子,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乌王侯,其实这名字也没起错。这乌王侯的确有几分王侯之风,为人也大方,耿直,但这人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喝醉了就有些口无遮拦。
有一次,几道书院与善渊书院交流切磋,结果几道书院小胜,按理说,胜了,一个学院的同窗出去庆祝,这本没什么,还是好事啊!可偏偏,这个乌王侯太过豪爽,朋友也多,这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就有些喝多了。有句话叫什么?喝酒上头,喝酒上头。这乌王侯喝多了酒,可不就上头了吗。这喝酒一上头,坏了,就管不住嘴了,他干了什么呢?他什么也没干,就是一下子趴在了易卦乾的身上,正好咯到了易卦乾放在旁边的卦箱上。这下子,吐了易卦乾一身。
若只是这样,那还罢了,事后道个歉也就了了,毕竟都是一个书院的同学,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问题就在于他吐完之后,舒服了,胃里也不闹腾了,一抬头,看见了易卦乾正看着他。然后这小子就乐了,‘易卦乾,一挂钱,一挂钱,嘿嘿嘿,今天晚上睡……嗝……明天我……嗝……给……一挂钱……’这下子,易卦乾脸都黑了,抬手就把乌王侯给扔了出去摔了个灰头土脸,躺地上开始往起爬,爬了好几次没爬起来,就直接放挺了,在地上睡了,当然了,这小子第二天一醒,自己也懵了。结果洗脸时候往水盆里一看,好嘛,脸上破皮的破皮,青的青,紫的紫。要不怎么说这位耿直呢,他根本就没往自己被人揍了那方面想。他寻思他可是个人品一流,朋友遍天下的主,哪儿有人会揍他?没多想,只以为是昨天喝多了自己摔的。
他没多想,可有人多想了啊。易卦乾这时候一宿没睡,正生气呢。他心里犯嘀咕,气得直咬牙,平时也没看出来,这个乌王侯还是个有色心的,昨天吐了他一身他也就不计较了,可听听,他那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可无巧不成书,昨天乌王侯吐了他一身,嘴里乌里乌涂地说的那些话,除了他自己,也没人听见,别人还都以为是他因为乌王侯吐了他一身就把人丢出去不管了。
而等乌王侯往出一走,和朋友们打个招呼,听别人围着他问了半天,他才闹明白,感情是自己吐了人家一身,然后别人把他扔出去了。乌王侯听他这些朋友们说啥的都有,有说他不该往人家身上吐的,也有说易卦乾太小气的云云。乌王侯自己心里呢,也有点纠结,别人不了解易卦乾,他自然是了解的,这人有洁癖,平时从来不跟他们一起洗澡,都是一个人单独洗,常常一个月换二三十套袭衣,他吐了那人一身,那人只是把他扔出去,也算是给面子了。不过想归想,他这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对易卦乾就是比别人要看中,要不也不能喝醉了往他那儿跑。
然后,乌王侯神经再粗也发现有些不对了,于是啊,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易卦乾走。而易卦乾呢?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当然是以为这是乌王侯做贼心虚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能主动去找一个躲着你走的人麻烦的人,于是,就一直这样到了十几年之后,出师的时候。
一出师,乌王侯还在考虑要不要回乌阳城,而易卦乾则早已决定好,他要留在天墉城,开了个酒楼,而最顶层则是用来一展所学。但到了取名字的时候,易卦乾纠结了。毕竟自己刚出师,起个‘窥天’、‘衍机’之类的名字未免太大,可若是起个小气的名字,又不像自己的抱负。正在此时,易卦乾余光看见了一个人,这人是谁呢?正是乌王侯。易卦乾可是个记仇的,看见了乌王侯,想起了这几年不少人有意无意地排挤他的事情,一咬牙,提笔在牌匾上题了三个大字——轻王侯!
而这三个可谓是金光灿灿,铁画银钩,是风流潇洒,放荡不羁,正好落入了乌王侯眼中。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