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引迷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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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白母问出话来,一旁的老大夫便挤了进来,他熟练的翻着白以烨的眼皮,随后把脉,片刻后又捏开他的嘴去查看,只见老大夫一脸惋惜地道:“被秽物堵住了气,人已经没了,准备后事吧。”

    这话顿时犹如当头棒喝,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想着若是没有那布巾堵住白以烨的嘴,他也不可能会出事,显然白志易也想到了这点,若不是老爷子多嘴多舌胡乱出主意也不会出现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白志易心痛万分,大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将起来猛地扑向老爷子,将老爷子扑倒在地。

    两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周围人顿时哗然却不上前去阻止,白以烨的死本就是老爷子出的馊主意而造成的,众人因今日之事已开始反感他,现又将自己唯一的孙儿都孩子了,哪里还会出手阻止,全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白母与慧儿正扑在白以烨身上痛哭,那哭声顿时让这本已死了许多人的白家人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白府上下一片哀嚎。

    白志易眼眶通红,满眼绝望,他提起老爷子的衣领大吼道:“以烨死了!以烨死了!他是你的亲孙子啊为什么你要害他!大哥被你逼死了,这躺了满地的人的死全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哪里会发生这种事?!这下你开心了?!满意了?都是你害的!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害死你才安心!啊?!”

    白志易大吼着抡起拳头眼看着一拳就要砸下去,老爷子毫无还击之力,只得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愤怒的拳头砸下来,然而白志易的拳头却还是在离老爷子面门几寸却生生的停了下来。

    理智孝义终究还是战胜了暴怒,白志易悲愤的一拳砸在老爷子的耳侧,清脆的骨骼声响起,饶是老爷子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白志易是来真的,若那一下是打在他的身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白志易翻身下来跌坐到在地悲愤的痛苦的大吼,一家人抱头痛哭。

    一时间白府满是悲愤的哭声,白浩怔怔的看着,突然心疼起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祖先来,就这么死了。

    他看不下去了,正打算转身,便见周围的场景一换,又改了。

    他又回到了关着白以楼的屋子里,白浩忙转进屏风后跑过去看,原本期待会有些变化的心看到那一层不变的大水缸时顿时跌入深渊,还以为场景转换之后能见到白以楼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谁知却还是这场景,白浩知道还会有事发生,因此只得耐下心来继续等。

    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待了十来分钟后,屋门打开了。

    白浩扭头看去,来人正是那道士。

    他满面春风,看似十分得意的疾步走向水缸,正要揭开木盖时,却听得水缸咔擦一声,常阳蹙眉,忙低头去查看,发现水缸竟裂了一个口子,口子里缓缓溢出一阵阵的黑气,常阳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失败?这不可能!”他喃喃的念叨着,一脸备受打击的表情,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

    片刻后他忙去摸出几张符纸来贴在裂开的水缸上,然而却无济于事,那水缸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卡擦卡擦的炸裂开。

    常阳急促的呼吸,开始不住掐算,随着翻飞的手诀掐算,脸色也开始逐渐铁青起来,最后他怔怔的呢喃道:“竟是个活人?!难怪会失败,难怪会失败!你竟然是个活人,却为何能吸收怨灵?!不对,为何你能吸收怨灵,鬼婴王为何是个活人?!说不通,这说不通啊,为何会这样?!”

    无人回答道士的话,就在此时水缸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哼笑声,仿佛在嘲笑道士的无知一般。

    常阳不住摇头,显然不能接受这事实,随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既然炼不成小鬼,我就将你灭了!省得你出来再祸害人!”当然他十分清楚,白以楼出来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言罢,常阳在屋中翻出朱砂与毛笔开始画符,白浩心中焦急,生怕他真对白以楼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现如今他只得迫切的祈祷着白以楼能及时脱困。

    只片刻,常阳便已画好了符纸,他拿出一面铜镜,披上挂在一边的道袍,架上桌子焚香点蜡,一切准备就绪后常阳一把吸过拂尘开始做法。

    他紧闭双眼,嘴里念着白浩听不懂的咒语,渐渐的,水缸中冒出更多的阴冷黑气,房中四周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那水缸上的木盖子开始一上一下的砰砰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翻开一般躁动不安。

    随着木盖不住的开合拍打,常阳额上渐渐出了许多虚汗,水缸咔擦的炸裂声不住响起,这时盖在水缸上的木盖猛地掀翻,一股阴冷气息喷薄而出直击常阳,常阳顿时被震得飞出几米远,落地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抬头看向黑气迅速窜出的水缸,忙飞快的爬了起来,脱下道袍几个纵身飞跃过去将道袍罩在了水缸口。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咬破手指在道袍上面画了个符,还未等他歇上口气,这水缸却开始发出接连不断的喀嚓声,常阳大惊,他看向不断炸开裂纹的水缸,不可置信的呢喃道:“竟不怕道法,这,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

    “没办法了。”常阳呐呐地说:“只能这样了。”

    常阳说完忙一股脑的跑出了屋子,白浩这才有机会凑上前去往炸裂的细缝中往里看,奈何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白浩满心焦急,心中不住盼着白以楼快点冲破水缸出来。

    无关紧要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常阳再回来时,困住白以楼的水缸已裂得差不多了,白浩眼巴巴的守在缸外,万分急切的想看到白以楼,心里突然有种等着小鸡破壳的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简直恨不得亲手去给小鸡仔剥开鸡蛋壳般,想找个小铁锤来敲开困着白以楼却已裂得跟鸡蛋壳一般的水缸。

    然而还未等到白以楼‘破壳而出’,常阳却回来了。

    白浩看着他用一捆浸过黑狗血的柳条将已炸裂的水缸层层箍起来,随后喊来两人将水缸搬出了白府,离开前他还带走了以朱砂喂养到大的一群狗,白浩不知他想干嘛,只得万分不安的跟了上去。

    几人拖着个水缸到了后山之后道士便将一群人打发走了,白浩这时一惊,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想,想必楼哥会在此被封印。

    一群狼狗十分听话的跟在他身后,白浩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他费七八力的将水缸往树林里滚,而那本已炸裂得差不多的水缸竟还能经受得住这一通折腾,居然没有立即碎裂。

    待得他将水缸滚到山脚后,他又捏着指诀掐算了一番,随后喃喃地说:“此地风水虽已被破坏殆尽,但好在走向不错,至刚至阳,足够将你封印在此地了,只可惜我精心喂养了这么几年的狗最终还是要用在你身上。”

    白浩蹙着眉,不明就里的盯着他一举一动。

    下一刻,只见常阳掏出几十张黄符,随后掏出朱砂来在已画了符咒的黄符背面再次画上一道符咒,接着裹入一抹朱砂将黄符揉成一团,唤来一只狗,将黄符喂食给狗,常阳如法炮制,半个时辰后,地上已全是躺倒在地不住抽搐的狼狗。

    白浩猛地顿悟,原来后山那群听命于白以楼的狗居然是这么来的,这道士实在是太他妈的残忍了,居然为了将楼哥封印在此地而杀这么多狗。

    箍住水缸绕成一圈圈的柳条正以极快的速度崩断,常阳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拭,他忙在地上圈出一个巨大的八卦,随后将一群已经断气的狗全搬来放在各个八卦阵眼上,他以拂尘虚画符咒,四面八方都画上之后,那水缸也恰时砰然炸裂。

    常阳惊慌的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黑气喷发的白以楼全身裸.露,只余腰间一块破布挡着,他的肌肤上全是黑紫的小血洞,脸色青黑犹如恶鬼一般恐怖无比,想必是那些蛇的杰作。

    他冷冷的盯着道士抬起手来,常阳忙一甩拂尘将最后的符咒画完,只见周围的气场顿时发生了变改,白以楼抬头一望,顿时眼冒凶光,一把将道士隔空吸过来掐着他的脖子道:“识趣,的就将封印,解开,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常阳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白以楼掐着,他艰难的笑了笑,快意地说:“别做梦了,我本是打算利用你飞升,如今既已落空,自然不可能亲手练就出一个魔头出来祸害世人,今日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可惜纵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只能永远待在此地,哈哈......”

    白以楼眉头紧蹙,那勃发的黑气渐渐侵染树林的各个角落,遍地的植物开始迅速凋零死去,他手下用力,只见道士脸色痛苦,不住挣扎,片刻后白以楼却笑了起来,说:“你,不肯说也,无所谓,我自有,法子知晓。”

    甫一说完,他便以鬼力侵入道士的脑海中,他看到了许多奇门遁甲以及五花八门的阵法的符咒以及破解之法,白以楼几乎只看了一眼便统统记下了,然而将这些一一看完后,却没有关于这封印之术的破解之发。

    白以楼脸色一变,冷冷地低喃道:“该死,竟没有破,阵之法。”

    常阳闻言扯出个得意的笑,说:“此阵是我派的禁忌之术,并无破阵之法,你就老实待在这里永生永世吧。”

    正说话间,地上一群已死了的狗却纷纷爬了起来,这群狼狗眼珠浑浊,僵硬不堪,纷纷低着头恶狠狠的盯着白以楼看。

    常阳心中一喜,打算借住这群狗对付白以楼之际逃脱,谁知白以楼却丝毫不惧,他一把折断常阳的手臂将他扔到地上,冷若冰霜地说:“既如此,我也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自作,的恶果,你便自己尝。”

    常阳大惊,然而还未等他过多的表现出惊恐的情绪,那本是对着白以楼蠢蠢欲动的一群狼狗却突然扑向了道士。

    常阳大叫着艰难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吸过拂尘来去抽狼狗,狼狗被拂尘打到的地方顿时冒起一阵黑烟,皮肉被拂尘上的辟邪之物沾染上立马被灼伤,众狗哀声痛叫,却还是不住的往常阳身上扑咬,只短短几息下来,有的狗已断了爪子,有的狗身上全是被灼烧出的血洞。

    白浩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一刻所有的疑惑已统统解开了,为什么白以楼会用回溯阵,为什么他会许多符咒,为什么他又不怕道法,还有那些听命于他的狼狗为什么一身的伤,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已经开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只短短一刻钟后,常阳已变成了一堆血迹斑斑的骨头。

    那群狗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白以楼则站在一边满脸森寒的打量着四周,随手施展鬼力为那些狗治疗。

    白浩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大脑里混乱异常,他正要认真捋捋时,却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