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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慕眠压着陆枕枕的身体加重了力道。陆枕枕胸腔里呼了一口气,将崔慕眠搂得更紧,又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呼一吸之间,身下突然涌来一股热流——
“啊!”陆枕枕猛地瞪大了眼睛。
崔慕眠微愣,准备脱下枕枕裙子的手猛地一顿,担心地望着她,“怎么了?”他还没开始呢。
陆枕枕咬着嘴唇,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相……相公……我好像,好像来葵水了——”陆枕枕盯着崔慕眠,要哭要哭的样子。
崔慕眠完全呆住了,嘴唇微张着,犹有些难以置信。
“相公——”陆枕枕抬起上半身,拉着崔慕眠的手,很愧疚很抱歉地道,“我……我去看看啊。”
崔慕眠猛然回神,急忙起来,扶着陆枕枕,一边带着她往后院恭房走,一边忐忑不安又怀抱一点期待地问:“枕枕,真……真的来了?”
陆枕枕很不想,但好像是真的。“我,我看看吧。”
到了恭房,崔慕眠在外面等她,陆枕枕跑进去。
很快,陆枕枕就在里面喊他“相公,相公——”
崔慕眠凑上前,“在呢,怎……怎么样啊?”
陆枕枕声音里带着了哭腔,“相公,你能帮我拿下那个来吗?”
“什么?”崔慕眠下意识地问。
陆枕枕在里面不吭声了。
崔慕眠随即反应过来。那个……月经带?
果然——
“你等会儿啊。”他说完,头疼地扶额回到内室。
在陆枕枕带来的行李里面找到了月经带。他怔怔地瞅了会儿,表情特别幽怨。
站起来,便后头走去。
陆枕枕在里面收拾,崔慕眠站在外面望天。今夜月亮很圆啊,可是他的心很凉。一股冷风吹来,更加凉了。
崔慕眠在心里重重地叹气。洞房花烛夜,他觉得他应该去冲个冷水澡。
陆枕枕收拾好从里面出来,看见崔慕眠对月长叹,心里特别愧疚。她走过去,小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声音小小地唤,“相公……”
崔慕眠低头,看着她,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声,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回去睡觉吧。”
陆枕枕盯着他,抿抿嘴唇解释,“其实不该是今天来的,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了——”说完,眼巴巴望着崔慕眠。
“……”崔慕眠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奈道:“没事,今天累了一天,正好早点休息。”一边说一边牵着陆枕枕的手回屋。
躺在床上,陆枕枕眨着眼睛将崔慕眠望着。眼睛湿漉漉的,漂亮得惑人。
崔慕眠侧过身子,抬手捂着她的眼睛,“乖,别看我,快睡觉。”
她看着他,他心头痒痒的,总想做点什么,却又没办法做。
陆枕枕愣了一会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因着今天确实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崔慕眠侧身躺着,手撑着头,看着陆枕枕脸颊细软透明的绒毛在淡黄的光照耀下,好像踱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清浅的呼吸在耳侧回响……
崔慕眠的心微微晃动,呼吸渐渐紧促起来。看着陆枕枕娇嫩的嘴唇,还是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下。
陆枕枕身体的香味儿萦绕在鼻息间,像在崔慕眠的身体里下了一剂药,身体迅速地腾起火来。
唇瓣立刻离开了陆枕枕,猛地坐起身来。
呼吸渐渐便得粗重,且有些难以控制的感觉。
他急忙下床,匆匆就往后院走去。
来到井边,一桶冷水一桶冷水地往自己身上浇。
崔慕眠的洞房夜就在一桶接一桶的冷水中度过了。
次日,陆枕枕被崔慕眠的一个喷嚏打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崔慕眠站在窗边。正要唤他,便见他又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陆枕枕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他身后抱着他腰,“相公,你怎么感冒了呀?”
崔慕眠眼角抽了抽,道:“可能是天凉了吧。”
天凉?
陆枕枕抬目看了眼外头已经升在树梢的半轮太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
崔慕眠回身,搂着陆枕枕的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下。过了会儿,摸着她的头发柔柔地开口,“枕枕,我们还得去给爹娘敬茶。”
陆枕枕想到王妃不喜欢她,心里便紧张忐忑起来。这感觉,以前真的没有。上一世给王妃敬茶的时候,她对她爱答不理的,她不在乎,心里自然没感觉。可是现在……
她望着崔慕眠,眼里满是不安,“相公,我有点害怕。”
崔慕眠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陆枕枕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崔慕眠的腰,往他怀里钻。
崔慕眠弯着唇角笑了笑,宠溺地摸她脑袋。
在屋里待了会儿,陆枕枕换好了衣服,准备唤丫鬟来伺候她洗漱,刚要开门,崔慕眠忽然拉了她一下。
“怎么了?”她问。
崔慕眠没回答,直接走到床边,拔出床头的剑往手上划了一刀。
陆枕枕吓得“啊”地大叫,急忙跑过去,拉住他手,“你干什么呀?”
崔慕眠往床上的白布上抹下手指的血。一开门就会有嬷嬷进来检查,他懒得解释昨天的事情。
崔慕眠将手指上的血擦了擦,陆枕枕这下才明白了。心想,要血她有啊,干嘛划破自己的手指。真傻。
她握着崔慕眠的手,放到嘴里,温柔吸允。
她的舌尖舔着他的手指。崔慕眠心念一动,只觉得身体里猛然蹿起一团火来。他急忙将手指抽出,深吸了口气。
陆枕枕眨眨眼睛,面上闪过一抹茫然。“怎么了?”
崔慕眠心咚咚响,道了句,“没事。”说着,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门口的老嬷嬷立刻上前,“奴婢们给世子爷、世子妃娘娘请安。”
崔慕眠烦他们,没理会,抬手唤走廊边上的流香和香香两个。
两个丫鬟过来,屈膝行礼,“奴婢们给世子爷、世子妃娘娘请安。”
陆枕枕上前,笑眯眯塞了两个大红包给她们。
边上两个嬷嬷看着,眼睛发光。
陆枕枕谨记着娘亲的嘱咐,也给她们一人封了一个,倒也礼数周全。
两个老嬷嬷得了红包,笑眯眯地对陆枕枕鞠躬行礼,“多谢世子妃娘娘给赏。”
陆枕枕笑了笑,“不客气。”
流香和香香扶着陆枕枕到梳妆镜前坐下,一个拧了洗脸帕给她擦脸,一个给她梳头发。
崔慕眠站在后面,透着镜子,看着陆枕枕,眉目间好像都闪着幸福的光芒。
陆枕枕也从镜子里面看他,眼睛弯起来,像弯弯的月牙。镜子里,还看到那两个嬷嬷将床上染了血的红白绸收走。
陆枕枕想到昨夜,心里的愧疚又爬了上来。叹口气,心想,也没事,早晚得补给他,只是稍微晚一点。
正想着,崔慕眠又打了个喷嚏。
陆枕枕还没来得及开口,元宝就从外面走进来,“哟。爷,我昨晚怎么劝你来着,这天虽然热,但大半夜的冲那么多凉水,还是容易着凉。昨天风也大啊。”
崔慕眠抬目盯着元宝,眼睛微眯了下,目光里放出寒光。
陆枕枕瞪大了眼,“相公,你昨晚怎么去冲凉水啊?”
崔慕眠狠狠瞪了元宝一眼。
元宝缩缩脖子,跑到陆枕枕跟前讨喜去了。
他站在香香侧面,满脸真诚地拍马屁,“世子妃娘娘,您今天可真好看,跟天仙似的。”
“是吗?”陆枕枕对着镜子瞅了瞅,心里甜滋滋的。
“是啊,奴才可不说虚伪的话。”
陆枕枕眯眼笑,从腰间又摸出个红包来,“看在你甜的份上,诺,你的。”
元宝双手捧过,激动地高喊,“谢世子妃娘娘赏赐。”说着,就要往怀里装。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直接将他手里的红包抽走。
元宝一愣,急喊:“爷!你快还我!”
崔慕眠眉一挑,面不改色道:“上回你摔坏了我一个紫砂壶,正好,赔上了。”说着,淡然自若地将红包放到自己的袖子里。
元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陆枕枕梳妆好后,崔慕眠牵着她的手往前厅走。
陆枕枕实在紧张,手心里很快就津浸满了汗水。
崔慕眠握着她,手指微微收紧,温柔安抚,“乖枕枕,别怕。”
陆枕枕扁着嘴,“我怕。”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前厅。
陆枕枕下意识地抱住了崔慕眠的胳膊。
崔慕眠摸了摸她的脑袋,牵着她,转过走廊,朝里走去。
内堂里。王爷和王妃都坐在上首。边上,还站着几位姨夫人。
王妃李氏一看见陆枕枕,眉心就蹙了起来,没一点好脸色。老实说,她以前对这姑娘还有点好感,嘴甜,又懂事,常来陪她谈心聊天。但想到儿子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对陆枕枕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她想要的儿媳妇,是和慕眠相敬如宾,孝顺公婆、贤良淑德的女子。而不是像个妖精似的将男人的魂儿都牵走了。这样的女人,只会毁了男人。看向陆枕枕的目光,带着几分厌恶。
陆枕枕垂着眼,没敢抬头。
崔慕眠扶着陆枕枕朝地上的蒲团跪去,“爹、娘,儿子带枕枕来向你们请安了。”
陆枕枕听言急忙磕头,“媳妇儿给爹娘请安。”
她跪趴在地上,无人喊她起来。
晋阳王看了王妃一眼,想喊陆枕枕起来,但想想,儿媳妇的管教,他做公公的也不好插手,遂也没吭声。
崔慕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娘亲要给枕枕下马威,直接扶着枕枕站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派淡然地将她护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