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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好了皇帝的病,却因为没下跪说吉祥话,被赶出皇城的文启东,跟着领路的太监,出了后宫来到皇城的西华门,太监取出皇帝谕令,把文启东放了出去。
宫里的太监把文启东送出宫后,就回身关了宫门,独留文启东一个人站在皇城外发愣,不知何去何从。
这可不是现代的京城,伸手招个的士一溜烟就到了酒店,这是在明朝,整个京城都黑灯瞎火的,还不到夜里十点,大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站在西华门外,文启东一时还真不知往哪里去,挂在城门洞里的灯笼,那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的文启东的脸色也明暗不定。
守门的护卫看文启东一直站在哪不走,就提醒道:“道长,这个地方你不能长时间呆着,内城也马上要禁街了,你还是赶快找个地吧。”
一个时辰前,守卫看到文启东是跟着九千岁进宫的,刚才又是皇帝的内侍公公送出来,看道士站在宫门前不走,就好心提醒几句
要是其他闲杂人员,深夜在宫门外逗留,护卫可能就直接拿下了。
听了护卫的话,文启东正想开口询问附近有没有客栈啥的,西华门的角门又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太监和两名番子。
文启东一看,是先前一起进宫的熟人,看来,魏忠贤没有直接把自己用完了扔过墙,还知道派人招呼一声。
太监走到文启东面前,说道:“道长,厂公还有公务要处理,派咱家带道长前去休息,请道长随咱家来……”
太监说完,就和两个番子前面带路,文启东无处可去,只好跟在后面,三个人很快就走出了城门灯光的笼罩范围,没入了黑暗之中。
太监带文启东又回到了东厂胡同,不过没进东厂衙门,而是在衙门旁边的一处院落,給文启东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处院落住的都是东厂的相关人员,也算是东厂的一处据点。
由于已经是深夜,整个院子十几间房子都静悄悄的,偶尔会从一两间房子中传出时断时续的鼾声。
給文启东安排好房间,太监就带着两个番子告辞了,也没给提供些热水啥的,夜宵,也不用指望了。
要知道,文启东从下午进了京城开始,可是一直没吃上饭,还饿着肚子的。
看来,魏忠贤也没把自己当回事,进京时想象的左右逢源、竞相追捧的臆想,被这破旧的发着霉味的房间无情的碾碎了。
好在文启东的心里素质得到过‘锻炼’,不至于因为被怠慢了,就立即愤怒的去找回面子。
面子是啥,面子是相互利益的体现,不是大喊大叫就会有人給,是需要证明自身的实力才会有的。
在发着霉味和满是跳蚤的房间里,文启东决定向魏忠贤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他要让大名鼎鼎的九千岁知道,得罪了‘神通人士’会有什么后果。
一转眼,文启东已经在东厂胡同住了好几天了,除了吃住有人管,就没有了其它动静。
其间,一名太监来过一次,告诉文启东,让他耐心等待,厂公现在很忙,对他的赏赐也要等皇上的御批。
没人搭理也好,文启东天天在京城溜达,看看明时空京城风貌的同时,也顺便‘踩踩点’。
这一天,文启东又来到国子监旁的街上,这条街的店铺,大部分都是主营书籍和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条街算是文启东逛街的主要目的地了,也是最感兴趣的地方。
一开始,在京城逛街,逛了两天,文启东就不想逛了,没意思,就如看惯了北上广大都市的繁华,再去逛小县城一样,没有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街道吧,都是破破烂烂,走路还得小心路边墙角的大小便,商铺里的货物,都是保持本色或初加工的农副产品,就是江南的丝绸,受加工技术限制,也没有传说中的精美。
逛街没意思,想去娱乐一下吧,自己一个道士,烟花之地不敢去,怕有损自己有道高人的形象,想改装打扮成和尚去吧,又舍不得已经长了有一尺长的头发。
这时期,穷人没啥娱乐,富人都是自家养着戏班子,读书的书生、官绅富家的公子这些人,娱乐都是凑到一起开个游园会什么的。
这些游园诗会,有时还能邀约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参加,一般这些闺楼未婚女子,去参加这些游园诗会,都是去相看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样的活动,文启东到是很感兴趣,可他一个外来无名道士,没人邀请他啊!,更不要说他还住在恶名昭彰的东厂胡同,还和权阉有关联。
不能参加游园会,去领略那些古代未婚女子的风情,文启东只好自己找乐趣。
有一天,文启东逛到国子监附近时,发现了能让自己有事干的乐趣,那就是收集各种书籍。
国子监附近的街道上,大大小小分布着几十家书斋,这些书店内,不光卖经史子集,还卖的有各种杂书。
文启东对经史子集、八股注集这些书没兴趣,也对那些古代版的‘小黄书’看不上眼,只喜欢收集各种名人随笔,野史传记等类型的书。
每进一家书斋,这一类型的书籍,都会被文启东打包买走,一来二去,居然和一些书店里的掌柜混熟悉了。
这些书斋的老板和掌柜,知道掏钱大方的道士,对那些不好卖的杂书有专好,就把家中和库房中积压的此类书籍,都拿出来卖给文启东。
文启东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付钱不但痛快,还能提前预付款,只要那个掌柜的说,能找到某些前朝孤本之类的书,文启东就先给定金。
一时之间,整个街道的书斋、书坊,都知道京城来了一个收杂书的道士,人傻钱多。
国子监附近的书店,文启东都转过一遍了,有些后台主家藏书多的店,文启东都已逛过好几遍了,就是这些店内的掌柜和文启东相熟。
今天来到书市坊街,文启东又从一家小书斋内,收获了一本南宋的九章算术残本,出了这家书店,文启东前行了不到一百米,就被人喊住了
“哎呀,见过文道长,道长这是又有收获?……”
文启东转身一看,是《涛松斋》的郭掌柜,郭掌柜是武清伯府的一名掌柜,替伯爵府打理《涛松斋》书店。
武清伯府,在二十年前,作为皇帝的亲舅舅家,那是显贵之家,当万历的老娘李太后一死,作为后宫外戚勋贵,就不再威风八面了。
当万历皇帝也死后,武清伯府没有了圣眷,只能靠吃老本过活。
虽说吃老本,毕竟也是风光了几十年的外戚,以前还是积攒了不少老底的。
这家《涛松斋》书店,只是伯爵府一处可有可无的产业,现在书斋的资产,实际上是分给了李家的二房。
二房现在的家主,由于不是嫡长子,继承不了爵位,只是顶了一个三品的武职虚衔。
明末的武职官员,有实权的还能吃一些空饷,像李二爷这些只吃俸禄的武职虚衔人员,半年一年不发俸禄很正常,就是发了,大半俸禄都是废纸一张的宝钞。
俸禄靠不住,就只能靠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店铺过活,不折腾会过日子的,还能富贵下去,像李家这样原本泥瓦匠出生的人家,靠着妹子当了太后才富贵起来,穷人乍富,家中子弟一般都不成事。
李家二爷也不例外,分得的家产收入,抵不上支出后,就开始变卖一些用不到的东西。
变卖田产商铺面子上过不去,就先变卖家中的摆件收藏之类的东西,毕竟是家中出过太后的人家,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就说书籍吧,文启东在《涛松斋》内,收购了一百多本前朝孤本,本朝前两百年的名人笔记之类的书籍,更是收获了好几百本,银子都花了几千两。
这些书,绝大部分都是原皇宫藏品,都是李太后还活着时,李家人偷偷从宫中‘拿’出来的。
李家的书斋,文启东光顾好几次了,能买的都买了,这郭掌柜拦着自己干啥,又有啥好东西?
“哦,是郭掌柜当面,郭掌柜今天不用守店吗?”
“嗐,道长见笑了,小店生意清闲,这不出门遇到道长,想起来昨天清理书架,又翻出一些善本,道长可感兴趣?”
看郭掌柜说有善本时,那带点神秘的表情,文启东来了兴趣,转身跟着郭掌柜到了涛松斋。
郭掌柜直接带着文启东到了内堂,看郭掌柜要上茶,文启东说道:“好了,贫道也算书斋的老客,郭掌柜就不用客气了,还是先让贫道看看是啥好东西吧。”
和文启东打过几次交道的郭掌柜,知道眼前的道人不喜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事最爱直来直去,就没再客气,直接从旁边的书架上,抱下一个大书匣。
书匣很沉重,郭掌柜有点吃力的抱着书匣,放到了书桌上,拂了拂书匣上的灰尘,慢慢打开了书匣。
“道长请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一般人家可不敢留存……”
郭掌柜在打开的书匣中,拿出一本开面很大的书,递到文启东面前。
还没把书拿到手中,书面封皮上的《永乐大典》几个字,就映入了文启东的眼帘。
“我靠,真的假的?,永乐大典啊!”文启东压了压内心的震动,看了郭掌柜一眼,接过了书籍。
书籍一入手,只从手感上就知道书本纸张很厚实,书本的开面比一般书要大,比后世十六开的书本还要大一些。
已经微微泛黄的书页纸张,显得书本有些年头了,书页上有经常翻动的少许污痕,不过保存还算完整。
文启东看了看手上的书,又翻了翻书匣内的书,都是永乐大典收录的佛经手抄版。
翻着书匣中的书,文启东问道:“郭掌柜,咱们也算老熟人了,这是皇家藏书吧,真的假的?”
郭掌柜神秘一笑:“文道长,实不瞒你说,这些书,当年可是慈圣皇太后经常翻阅诵读的,俱是嘉靖年间的抄写本,都是真品。”
“慈圣皇太后,万历他妈?,万历他妈信佛?”,文启东心里嘀咕着,翻阅着手上的永乐大典佛经卷。
文启东不是学考古的,手中的永乐大典他也辨不出真假,其实,就算手中的书是假的,只要书本里的内容和原本相同,放到几百年后也变成真的了。
不过,这些书是从太后娘家流传出来的,应该不会假。
刚才文启东用小球智脑查询了一下,原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明面上还能找到的永乐大典嘉靖手抄本,只剩下四百多本了。
而嘉靖手抄本可是有近两万本,原版永乐大典有两万多本,后世没见过原本永乐大典,流传的都是嘉靖手抄本。
原版永乐大典,据专家推测,很可能被嘉靖皇帝陪葬了。
就这嘉靖手抄本,要是搁在后世,那也值大价钱了,随便一本书,不出个千儿八百万的,也买不到手。
想到这几十本书,有可能值几个亿,立马能实现好几个小目标,文启东决定买下。
心里决定想买,外在表情却是嫌弃。
“我说郭掌柜啊,书是好书,可这些都是佛教经典,贫道可没想去做一个花和尚啊。”
“道长说笑了,这些书,道长若要接手,五千两银子,书就是道长的了。”
“啥!,五千两银子,郭掌柜你也真敢张口,这个价格,贫道要不起。
你看,这些都是佛书,要不你拿到寺庙卖给那些和尚,说不定能卖一万两。”
郭掌柜讪笑了一下,心里想:一万两银子,一千两银子那些和尚也不要,这些经书里的内容,人家和尚那都有。
封面写上永乐大典几个字,就要一万两银子,那些和尚还没那么傻,问你要五千两银子,这不是看你这道士人傻钱多吗。
郭掌柜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长说笑了,不知道长愿意何价接手”
文启东也不知这嘉靖手抄本值多少钱,不过想到这不是几百年后,物以稀为贵,这手抄本就是真的,也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应该不贵。
砍价,文启东是内行,于是说道:“这样吧,这几十本书,贫道出一千两银子,多一两贫道就不要了。”
郭掌柜一听道士出价一千两,顿时内心狂喜,真是人傻钱多啊!,果然名不虚传。
主家定的最低价是五百两,一千两银子,給主家六百两,也算在主家那立一功,自己还能落四百两银子,郭掌柜这时再看眼前的道士,越看越顺眼,真是个散财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