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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在北方天气早已变得十分寒冷,刚刚下过的一场纷纷扬扬的瑞雪将TJ东南JH县的山川、大地、城镇、村落尽妆成一片银色,阳光照耀下,茫茫大地银光闪闪。凛冽的北风在空旷的田野中挟着啸声吹来,不时在雪野中卷起一片漫天雪雾,偶尔会在日光中幻起一片七彩光晕,远远看去,有些苍白的天空近乎和白茫茫的大地连成一色。
北方这个季节,俗话叫做“猫冬”,不要说农民们都躲在家里,就是一般长途贩运的脚夫都不会再出远门,这也让寒冷的冬季成为北方最静寂的时节。
“呜”,一阵干冷的北风卷着雪雾吹过一座小山,将山顶上几棵孤零零早已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干枯枝桠上的落雪尽数吹落。
站在这些树下的四十几个身穿盐团军服,腰扎棕色牛皮武装带,身上或斜背着驳壳枪,或皮带上挂着左轮短枪,还有许多人武装带上挂着修长的军刀,这些人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差不多人人脖子上都挂着一架亮闪闪的黄铜镜体的望远镜。树上的落雪,将这些军人们弄的满头满身都是凉飕飕的雪粉。
“呸”。
长芦盐运使衙门巡盐团练参谋长周大经,一边吐着吹进口中冰冷的雪粒,一边用带着黑色牛皮手套的双手使劲拍打着身上敞着怀的黑色牛皮大衣上的落雪。
“司令”。
周大经口中的司令,自然指的是秦川。
秦川很反感盐团的人称呼他大人,可他也万分不愿给自己按个团长的头衔,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干脆就自封司令,反正他这个司令又不拿谁的饷钱。而最让秦川感到满意的是,司令这个官称可大可小,后世抗战时,那可是不管是百八十人队伍的头,还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兵团将军,都可以称作司令。
肤色黝黑,身材已经变得十分结实的周大经重新戴好大檐帽,看着满身落雪依然把黄铜镜身的八倍德国蔡司军用望远镜紧紧贴在眼眶上,身躯站得笔直观察着山下的秦川。
“这静海可比TJ卫风大得多了,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多度,弟兄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已经训练了一上午,是不是这就收队,免得冻坏了,明天可就过元旦了,你看。。。。。。”
这里距离TJ四十多里,是秦川专门请示周馥给盐团要来的一片训练场,这里虽然没有高山,可此处人烟较少,不仅四周有起伏的丘陵,中间还有大片的河谷冲积平原,方圆足有八十多里,实在是个士兵训练的好地方。
自入冬以来,秦川每天一大早都要带着全副武装的盐团进行二十公里武装越野来到这里,然后埋锅造饭,饭后就地展开训练,一切都是按照野外战时条件进行。
秦川则是每天带着盐团参谋股的人员,要么四处巡视,对于各营连的训练进行检查指导,要没就是在这座山丘上,居高临下查看各个训练部队的训练情况,间或再召集各营连主官和周大经的参谋股的参谋们讲解野战战术、参谋课程。
周大经所说的元旦,并不是后世的元旦,而是后世的春节。
对于为什么把春节称作元旦,秦川在穿越之初也十分茫然,后世可是元旦和春节各是各的日子,一头雾水的秦川,还是在查了许多历史书籍后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春节这个节日,在汉民族中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不过由于各朝各代的历法不同,具体那一天过春节日子并不统一。夏朝是正月初一,商朝是十二月初一,周朝是十一月初一,秦朝是十月初一,到了汉朝又恢复到正月初一,并且一直延续下来。
不仅是历代春节的日子不同,名称也不一样,在先秦时叫上日,元日,改岁、献岁等;到了两汉时,又被叫做三朝、岁旦、正旦、正日;魏晋南北朝时则称为元辰、元日、元首、岁朝等;到了唐宋,则称为元旦、岁日、新正、新元等名称;而清代,则叫元旦或者元日。
至于后世春节这个名称何时出现,秦川当然在书籍中是查找不到的。思来想去许久,秦川猛然想起,他在穿越前,好像听说过春节的又来好像和袁世凯有关。莫不是袁世凯确定了纯洁的名称?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在袁世凯成为大总统的时候。从那时起,秦川就暗暗下定决心,确定春节这个名称的荣耀,决不能在留给袁世凯。
对于周大经的建议,秦川并没有马上回答,举着望远镜又查看了训练场一会,这才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身后二十多个参谋们,把目光转向周大经。
“明儒。”
明儒是周大经的字。
周大经这些人,以前只有个别人有字,多数人都只有名,为了叫着方便,秦川都给这些人取了字。这个时候,基本上只有读过书的人家中子弟才有字,这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多数倒是这字和名是要相互照应,并不是凭白就可以随便称呼的。
比如说,周大经这个经字,经字字意原指织布的线,也可指道路,古意南北之道谓之经,或者也可指经经史子集里的经书,著大经者,明儒也。一个人的字起的是否好,并不是这个字意如何,而是看和他的名是否相配。
穿越之后,秦川对于这个时候字很是感兴趣,在研究了一番古人的名、字后,现在对于给人起字倒是有些上了瘾,找到机会就要一试身手。
秦川看着周大经:“你家乡冬季是否寒冷?比之这里又如何?”
周大经不明白秦川为何突然问起他家乡的气候,迟疑了一下道:“我家乡的气候要比这里暖和得多,听说SX榆林以北倒是和这里差不多。”
秦川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发白的天空,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直隶地区,像这样的温度,就算是寒冬,可在关外,那里冬季的温度可要比这里冷的多,最冷的天气里,用滴水成冰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而且越是往北,气温越低,冬季里长时间在外活动的人,冻掉耳朵都是常见的。”
能冻掉耳朵,这让周围的那些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参谋们都不由有些惊讶,就是一向稳重的周大经也不由有些变色。不过,周大经转念一想,又有些不以为然。
周大经笑了笑道:“司令,咱们是长芦盐运使衙门的团练,就是负责维持长芦盐运使衙门所辖地区的盐务秩序,你说的那鬼天气跟咱们可不搭边。”
“我问你。”
秦川神色凝重地看着周大经:“你说,咱大清除了和侵略成性的英法打过仗,还最容易和那些列强开战?”
周大经略一思索道:“依我看,咱们和德国、美利坚都不太可能打起来,至于像欧洲那些小国更不可能,他们那些炮舰和咱们比起来那可差的远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俄国人。大清河俄国在西边和东北疆域相连,俄国人自康熙年间就不断侵蚀大清疆土,早有恶行。而且,一旦开战,最有可能就是在东北。”
秦川点点头道:“明儒,你只说对了一半。”
站在周大经身边的楚云飞有些愕然地问道:“大哥,难道还会有那个不开眼西方小国敢来咱大清撸虎须?”
秦川没有理会楚云飞,而是盯视着周大经:“你为什么不认为东洋RB会和大清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