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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三年元月一号,是新一年的开始,也是杨辉订婚的好日子。天才蒙蒙亮,杨辉就爬起了床。此时,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锅碗瓢盆的声音。大厅里也是人声鼎沸,喊声、嬉闹声响成一片,生产队里来帮忙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杨辉也顾不上洗涑,拿着烟到处打了一圈。烟到处,传来一声声的祝福声和打趣声。
“小辉!恭喜,恭喜啊!”
“呵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辉哥!你终于还是没逃出梅姐的魔掌啊!”
“……”
“……恭喜恭喜……”
…………
不久,家里的亲戚们也都到了,家里人也不用吩咐,个个分工明确,倒茶的倒茶,散烟的散烟,一切繁忙而有序。农村里,像这种喜事,都已经形成了习惯,都是大家你帮我,我帮你,也没有谁会躲懒,因为指不定下次就轮到你家有事需要别人帮忙了。
吃过早饭,杨辉一行十人就挑着担子,向北面山岗后的胡梅梅家出发。胡梅梅家离杨辉家并不远,步行不到五分钟,杨辉一行人就转过了山岗,来到一片板栗林边。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杨辉等人刚刚现出身型,胡梅梅家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鞭炮的轰鸣声。一群人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从杨辉等人肩上接过挑子,就簇拥着杨辉等人走进了胡梅梅家的大门。
“哈哈!亲家!恭喜啊!”杨松海一进门,就对着站在大门边的胡放贺喜。
“哈哈哈哈……”胡放闻言大乐,拱手道:“亲家!同喜,同喜啊!啊哈哈哈哈……”
胡放大笑着请杨松海几人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大厅里有四张八仙桌,在农村里,这坐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靠近中堂的并排两张桌子是左边一席、右边二席,下方并排的两张桌子是左三席、右四席。每张桌子的席位大小,也是从左到右排序的。面对着中堂的位子是陪客的人坐的,也就是盅酒、散烟的人的席位。
胡放支应着杨松海坐了一席第一个席位,杨松林坐了一席第二个席位,杨辉坐了个二席第一个席位,剩下的人依次往下排。说实话,杨辉这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面下坐上席位。这也是因为今天他是主角的原因,否则,就凭他的辈分,不坐盅酒的位置就不错了。
其实订婚也就是吃一顿饭的事,大家认认门,等于就是通知了亲朋好友、隔壁相邻,两家人正式结为了亲家。这顿饭一旦吃过了,两家人就决不能反悔,否则在这一片就成了大笑话了,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大家坐定,先是端上了糕点、瓜子和茶水。几桌人就坐在一起聊起了天。虽然说是结亲家、认新亲,但是两家人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这种场面,大家说话也没什么大的忌讳,都是天南海北地瞎扯一气。
这种场面,杨辉是坐不住的,喝了一杯茶,就找了个借口,上楼找胡梅梅玩去了。虽然有点于礼不合,但是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胡梅梅的母亲甚至还指引着杨辉胡梅梅的位置,好方便他寻找。
轻车熟路地走到胡梅梅的房前,也不敲门,杨辉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梅梅!发什么呆呢?”杨辉看见胡梅梅坐在书桌前傻愣愣地发呆,出声问道。
胡梅梅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看杨辉,又底下头,低声道:“杨辉!我在这里过了快二十四年了,父母也宠了我二十四年,这就要离开了,我总觉得心里有点失落,有点伤感。结婚以后再回来,我就是以亲戚的身份了,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了啦。我真的很迷茫,为什么做女人都要经历这种身份的转变?这真的好不公平啊!”
“呃!”
杨辉有点无语,又有点怜惜地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胡梅梅,安慰道:“好了,别瞎想了,这才是订婚呢!这些事情你还是留到出嫁给我的那天再想吧!你要是真不舍得,咱们就迟一点再结婚好了。反正咱们都还年轻,也不是那么急。”
“我知道,我知道结婚还有一段时间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总是在想,万一你不要我了,爸妈也不要我了,我就没有家了,那时我该怎么办?我又该去哪里?”
听见胡梅梅的担忧,杨辉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柔情。“是啊!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就把一切都交给自己了,她以后的幸福,她以后的命运,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爱惜她、守护她。”
杨辉爱怜地紧搂住胡梅梅,柔声道:“放心吧!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万一你对我不好呢?”胡梅梅缩在杨辉的怀里,低声追问道:“你现在是对我好,但是大家都说男人有钱以后就会变坏的,万一你以后变坏了怎么办?”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杨辉扶着胡梅梅的俏脸,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坚定。
胡梅梅看着杨辉的眼睛,痴迷地喃喃道:“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么?无论多久,你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话吧?”
“是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也不会忘记今天说过的话。无论多久,哪怕是海枯石烂,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忘记。”杨辉的语气依旧铿锵有力,眼神依旧坚定无比。
“嗯!”
胡梅梅迷茫的眼神中渐渐出现了一点喜意,喜意慢慢扩散,逐渐蔓延到了整个脸庞。
“啊呜!”
胡梅梅一把将杨辉扑在了床上,一口就咬上了他的嘴唇。
“哎呦!你真笨!怎么还没学会?又乱咬我。”杨辉一手撑住张牙舞爪的胡梅梅,一手摸着嘴唇,抱怨着。
“臭杨辉,我就是要咬死你。我怎么笨了?谁像你经历过那么多女人啊!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胡梅梅挣扎着要再扑上来。
……
“姐、姐夫,快出来!爸说要你们下去敬酒呢!”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门口传来胡梅梅的弟弟,胡松柏的声音。
“好的!就来!”胡梅梅停止了攻击,拉着杨辉走出了房门。
一桌敬上一杯酒,凭杨辉的酒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敬完酒,一顿饭差不多也就结束了,整个订婚的仪式也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