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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很巧,游戏id为“基友团顶梁柱”的刺客玩家来自于五人冒险队“别动手,自己人”,这个队伍的领头羊恰恰是我的老熟人阿泽和基友团团长接班人,还在我的老相好路德维希麾下,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族阵营小分队。
话说这个小队里已经有三个人落在我手里了,果然是名字起得不吉利吧?
按照顶梁柱的说法,带头大哥阿泽和监国太子基友团团长接班人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好久没上游戏了,而其他两个活该被烧死的家伙又去甜蜜蜜的共度良宵了,而他在情人节里无所事事,就来上线来刷个声望打发时间。
一个快要破灭的国度还有什么声望可刷啊,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些异界人。
作为一个贴心的成年人,我忍住了询问他为什么在情人节里无所事事的嘴贱和点名他脑子有病的嘲讽,毕竟一会儿他还派的上用场。
哎,自从嫁了人,我就越来越贤妻良母了呢。
“女神,你真的不愿意让我舔舔你的大腿吗?”
在被我俘虏的之后,他第三十七次提起了这句话,只要再说一次就可以召唤妇联主席来天诛他了。
“不行。”我对于他的坚持非常感动,并且第三十七次拒绝这个无理的请求。
“为什么啊?”提出如此不要脸的要求的人竟然还有脸质问我,“对于你来说这根本无所谓吧?”
好小子,上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家伙坟头大树都十丈高了啊。
对于自己已经把头贴到了死神鞋底上浑然不觉的顶梁柱依然在大放厥词:“因为你是那个吧?”
“那个?”
“就是人工智能啊,或者npc成精之类的,”他嘀嘀咕咕,“虽然在我看来,你是个□□腿还长的大美人,特别是黑丝简直无懈可击,但是你本质上还是个数据吧?”
“啊?”
“所以就算让我舔一舔对你来说也无关痛痒吧?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真的人类啊,人类所谓的羞耻心、伦理道德也感受不到不是吗,真的被舔了只不过是看着一个愚蠢的人类做莫名其妙的事而已,可让我舔的话,我什么都能帮你做哦,还会为你隐瞒,不是很合算吗?”他义正言辞的指责我。
原来如此,他是这么想的啊。
对面到底是个多么奇葩的世界啊,连这种人都能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还有闲钱玩游戏?在拉斯拉兹布达拉兹布达拉斯大陆的话早就被人拿去做肥料了。
怎么说呢,被人当做啥也不懂的npc或者活动的数据对我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了,对着我流口水或者说点黄色笑话的男玩家也不在少数,但被人指着鼻子说牺牲色相天经地义,被人猥琐无关紧要还是第一次。
这特么的哪里来的奇葩啊!
哦,对面世界来的。
虽说亡灵本来就没什么良知,可被他这么一搞,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举动问心无愧了起来,真是替天行道。
脚下的速度再加,我把莹白的雪原甩在身后,呼啸的寒风把那张叽叽歪歪的嘴巴赌了个正着,彻底还了我一个清静。
熟门熟路的摸到塞莉镇的门口,我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夹在腋下的神偷已经被风灌成了一个杀马特,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聒噪的本性了。
遥望着矗立在古镇中央的高塔,毫无准备的进入一位上古传奇法师的领地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出于谨慎考虑,我把基友团顶梁柱放到了地上,这个晕乎乎的刺客磕巴了好几下才站稳当。
“哪怕你是我的女神,这也太过分了,这是无证超速驾驶……”他掐着脖子发出了几声干呕。
对于如此有理有据的抗议,我抬腿直接踹了他屁股一脚:“看到那个法师塔了吗?从这里,一步一步走过去,你来开路。”
“那个,我身上的盔甲是花钱买的时装,并没有保护作用……”
“闭嘴,我不想听你的冤大头历史,”我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会盯着你的,倘若你敢隐匿跑路或者故意在死亡之后回到复活点,就做好直接死在游戏舱里的准备吧。”
“我会非常期待那一刻的。”对着他头顶的那条粗壮红线,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出我所料,以自我为本位往往也意味着贪生怕死,这种家伙总是喜欢对着他人大放厥词,但只要一牵连到自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倒霉的可能,都没有那个胆子会去赌。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基友团顶梁柱的个人花样死亡欣赏,跟我预想的一样,这座被保存的出乎意料完好的城镇里面步步杀机,当初没有冒进真是太机智了。
跟被淹没在沙漠里的战神殿,和隐藏为林斯特国度的光明圣城不同,塞莉镇可是一直曝光在人们眼前,却除了正常的风化以外毫无损坏,如此反常的情况当然不能傻白甜用的一句运气好来概括。
从一路上数不胜数的御敌机制来看,当时占据这里的传奇亡灵法师塞德里克简直是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战争要塞,帝王陵墓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我环顾着跟普通村镇一般无二的街道,分神踢了顶梁柱一脚帮他躲开了下落的铡刀,又一次侥幸逃过一劫的玩家瘫软的躺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喘粗气,看在他已经死了不下20次的份上,从人道主义出发,先让他歇口气吧。
站在高塔下,即便不合时宜,我依然陷入了沉思。
从格格巫的自传和在亡灵之国的短暂交流来看,他确实有着传奇级别的实力,奇怪的是,他的气息和战斗方式更偏向于战士,而他的老师塞德里克对他的法术指导与死胖子教导我有异曲同工之妙,换言之就是怎么看都是玩票性质。
当一个传奇法师真的想要教导弟子的时候,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传承者卡在火球术上整整十年的,除非他有额外的选择。
在《格格巫大陆游记》里,他丝毫没有提及老师的其他弟子,从常理来推断,要么就是他真的是一根独苗,要么就是他与其他弟子势同水火,可大陆游记全篇足足有好几百万字,再怎么势同水火也很难做到一字不提,这样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问题来了。
没有正经的弟子,也不想要传承人,满脑子只有妹妹的亡灵法师塞德里克为什么要花费大力气布置一个经历了万年依然能够正常运转的铁桶级防御机制?要知道光明圣城可是光明教会给自己建造的万世基业,同等级的战神殿都变成了破烂,而他一个传奇法师竟然能做的比光明圣城还要出色几分,这家伙难不成是有护宝巨龙血统吗?
答案很明显了。
塞德里克在保护着某样非常重要的东西,综合他的职业信仰和救世会异常密切的关注,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藏着哪个神明身体的一部分,说不定就是死神的!
先是战神被砍下的右手,又来了一个被做成真正“神棍”的光明神,再加上高塔的可能存在的随便哪个部位,这些神祇到底在一万年前都做了什么啊!
走到哪里都是挖掘别人的尸体随身携带,要是传出去了我清白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被人误以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爱好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了一通,我给自己揉了个酷炫的鸟窝发型,再把基友团顶梁柱给揪起来,把对方整个人举过头顶,你别说,这小子分量还不轻。
“女、女神!!”悬空的刺客发出了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咱们、咱们有话好好说!”
陷阱类法术是每一个魔法师的必修课,因此贸然用手去碰触法师塔的大门是很外行的行为,而最有效的暴力破除方法就是直接将附了陷阱法术的物体破坏掉,也就是把门砸坏。
在讲究效率的冒险者中,暴力破除法是在没有专业除魔人士时最好的选择,当手头工具不够时,直接把队伍里的肉盾扔过去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经验丰富的骑士或战士都会有被人抬起来当重物扔出去的经历。
“别怕,我下手很快的。”
我意思意思安慰了一下手上的初哥,在他提出反对意见前就把他直接扔了出去。
顶梁柱化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狠狠的砸在了烂了半边的木门板上,腐朽的木头撑不住他的力量,直接碎成了数节。
摔倒了木片上的玩家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惨叫,然后就顺着门后的楼梯轱辘轱辘滚下去了。
在门口稍作等待也没有听到任何后续,我踏进了这座古朴的高塔,顺着有些歪斜的石梯而下,通过门口传过来的光线,能看到沉淀了万年的灰尘在空中沉浮,走过了这段狭窄的石道,眼前就廓然开朗。
然后我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墨线在空旷的客厅里穿插,它们汇聚在中间的最中央,紧紧束缚在一件呈长棍状的物体上,物体的每一寸都被墨线纠缠包裹,只能模糊看出是一条人腿的形状。
这腿毛也太夸张了吧。
好在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区区一个腿毛怪还不能让我吓掉魂,定了定神,我试图在被墨线占据的视野里寻找滚落下来的刺客,这并没有费太多的功夫,因为他如今的状态实在有些糟糕。
他整个人被吊在半空,足足有几百的墨色丝线穿透了他的四肢和躯体,密密麻麻的伤口足以让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犯病,鲜艳的血丝从伤口中渗出,渗透进丝线里。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度痛苦,五观扭曲,嘴巴大张,发出无声的呐喊,同样被丝线贯穿的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不到我的身影。
刺客头顶原本非常粗壮的红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连带着他的形体也开始变形,我几乎能看见细小的网状格从他身上发散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足足停摆了几十秒,脑回路差点烧断跳闸。
等我好不容易恢复了思考,青年大半身体已经不翼而飞,头顶的红线彻底断裂,痛苦的表情也已经定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激烈反应激发了游戏的保护系统,已经强制下线,不然他大概真的会被人发现死在游戏舱里。
无力闭了闭双眼,我只是嘴上吓唬吓唬他,想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而已。
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墨线很快就吸收了男子剩下的身体,中央的长棍状物体爆发出了激烈的扭动,似乎为自己饱餐了一顿而欢欣雀跃。
墨线毕竟太细,物体扭动时难免会露出一丝缝隙,仅仅是这一丝缝隙,难以言喻的阴冷就爬上了我的身躯,无边无际的愤恨和恶意如排山倒海迎面压来,那股力量蕴含着难以违抗的威严,生生的压塌了我的膝盖,跪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我第一次明白了“神祇”这两个字的含义。
这是死神的左腿,在屈服于神威的同时,我也瞬间确定了这个事实。
与被随意丢弃的战神右手和被光明圣城汲取压榨了一万年的光明神躯体不同,死神的左腿还保持着它刚与主人脱离时的力量,甚至还把这座高塔当成了自己的据点,等待着误入其中的猎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完全想岔了!
塞莉镇里的种种布置并不是为了保护高塔里的东西,而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这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彻底笼罩了我,身体无法自控的颤抖,牙齿发出“嘎嘎”的声音,我手脚并用,试图爬回幽深的石道。
快跑!
快跑!
被它抓住就彻底完了!
然而吃了开胃小菜的神尸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满足?
几乎是在我爬动的同时,墨线变从四面八方袭来,将我的四肢分别困住,双脚微微离地,呈大字吊在空中,而有几根略显艳丽的丝线则刺破了阻隔的衣物进/入了身体。
力量如泄洪般被源源不断的吸走,固化的灵魂发出了破裂的脆响,在我的领域内休养生息的六个呆瓜在脑子里不停的大声叫喊。
但是没用。
我一动不能动,脑子渐渐钝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末路。
死亡时的无力感再一次袭上了心头。
这就是神与人的差距。
脑海中的哭喊声越来越遥远,倒是背部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伸出,握住那几根深入胸膛的墨线,用力拔了出来!
我怎么也挣脱不了的墨线就被手的主人轻易折断,摧枯拉朽般的吸力也消失不见。
得救了。
我除了这句话以外什么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