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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无？难道是……”
我捂着脸做惊恐状,霍华德略显沉重点了点头。
“传说中的恐怖魔兽——无脸男！”
“无脸男只是没有脸而已，还是虚构的,”用手遮住脸，霍华德似乎被我搞的非常无语,“我要是提达尔,就会让你少看点闲书。”
“好提议,咱们什么时候去把那个老不死干掉让你上位？”
“我以为你们师徒感情还不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得承认，在他弄死我之前是不错。”我点了点头。
经过了这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尊敬的梅丹佐法师终于发现跟我扯皮是纯属浪费时间，大概是骨子里教书育人的老师天性在作祟，他开始对我循循教导。
“开动脑筋,薇薇安,”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愁苦怎么教导不学无术的女儿的可怜父亲，“在神代的历史里,只有一位大人物拥有击杀主神的力量还符合属性无的要求,而且他在创世神话里占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面对这样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我这时候再回答“无脸男”是不是就太混蛋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混沌神做的？”被“良师光环”逼退的我只好老老实实答题,“但是霍华德,你也知道，混沌神是无法被证明的。”
“为什么这么说？”他把法杖杵到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因为没有任何文献资料明确的记载过这位最高神，也没有任何专属他的教派流传于世，甚至连神殿都没有，只能在一些杂记里看到这个称呼，就连《格格巫大陆游记》里专门记叙神话传说的篇章里都没有他的身影，所以魔法师协会里面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学者否认这位至高神的存在，觉得他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
“一个所有人神殿都不否认，甚至还进行供奉的幻想？”他嗤之以鼻。
“他们说那纯粹是象征意义，混沌神这个概念就是象征着伟大的创世，”我耸了耸肩，“世界是自然形成的，神明是力量的凝聚体，而混沌神及有关传说，只是神明和人们为了能够更好的接受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创世而捏造出来的，毕竟理解某个人创造了世界比理解世界慢慢成型要简单得多。”
“你也这么赞同他们的观点吗？”
“我无所谓啊，无论神明是否陨落，我都不必仰仗他们，”挠挠脸颊，我吐了吐舌头，“有关于混沌神的争论于我，也不过是看着热闹罢了。”
“那就好办了，拿出你怀里的提达尔的研究笔记，翻到第33页27行，念。”
被霍华德爆发出的严师磁场震慑，我乖乖的掏出了老师的那本笔记，翻到指定页数念了起来，甚至都没敢多问他怎么知道这本笔记的存在。
幸亏提达尔这个老头子跟强迫症似得在每页右上角都标了个页码，不然我还得一页一页数到33页，不过行数就没这么幸运，点着指头数到第27行，提达尔翻译这段的时候似乎很匆忙，潦草的字迹看上去简直就是鬼画符，要不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当了20多年的乖徒弟，根本认不出来都写了什么。
“再次拜访老师的妹妹是在初春的一个下午，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给了我这个异教徒进入神殿拜访的殊荣，估计这一切都是看在塞莉的面子上。”
“塞莉是在神殿的一间小会客室里见得我，当我随着神侍到达的时候，她正在擦拭着那位大人物的塑像，这座小塑像被她隔着手帕捧在手心，礼节非常到位，动作还是一如漫不经心。”
“与有着独立信仰的其他神明不同，除了神殿的神职，一般人很难接触有关那位大人物的事情，借此机会，我向她提出了一些浅薄的疑问，塞莉也爽快的回答了我。”
“她对我说，他流转与各座神殿之间，春天在斯科特，夏天在塞伦，秋冬平分给其他神殿，有时候还会去海外异族，诸神都非常爱重他，以光明黑暗二位主神尤甚，可他并不满足于此，毕竟家花总是没有野花香……”
且慢！一开始内容还很正常，但家花没有野花香是什么鬼？提达尔那个死胖子是笔误了吗？
这根本就是外出猎艳吧？是外出猎艳吧？我没有理解错吧？
“这里面的大人物是指混沌神？”
我抬头看向一旁的霍华德，得到了对方优雅的颔首。
“在神殿里拥有自己独立的塑像，可又没有得到神职足够的尊敬，自然不会神殿的供奉的主神，而据我所知，在神代，只有异端邪说才会进行神明的集体供奉，‘塞莉’所侍奉的神殿明显不归属于那些不成气候的邪神，再加上会在神殿之间流转，这么想也只有那一位了吧？”
“真是混沌神的话不是更奇怪吗？”我感觉到自己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山丘，“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联合神殿曾经发行的《神祇族谱》里宣称，诸神都是混沌神的孩子，虽说轮流供奉父神也是理所应当，但最后一句话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看样子你也意识到了。”霍华德赞赏的点了点头。
不仅意识到了还听到了雨滴落在青青草原上的声音呢！
为了忍住吐槽的*，我狠狠的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是我的错觉吗，混沌神和诸神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简单……”
简直是太不简单了，有了那句话，别说什么供养父神了，画风立马就转向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了好吗！
“我曾经看过一本杂记，作者并没有将混沌神与诸神的关系描述为正统的父子或者是上下级，反而隐晦的描写为单对众的情人关系，”霍华德一边说明，一边用法杖戳了戳光明神的躯干，如此大不敬的行为让教皇看到了估计要气的心肌梗塞，“而光明神只是他众多情人中较为受宠的一个，并不像教会宣传的那样是最受宠爱的孩子。”
我听到了暴风雨落在肥美且无边际的青青草原上的声音，卧槽，这神展开简直打破了世界壁，三观碎出了新境界。这剧情展开宛如在地下书店里热卖的某些少儿不宜的本子啊！
莫非我胡几把扯还真的蒙对了？还真特么是情杀？！
“薇薇安？你有什么新想法？”估计是看出了我变换的脸色，霍华德关切的问。
“不，我只是开始怀疑诸神黄昏其实就是一场情敌大乱斗……”
这句话我没能说完，因为霍华德看我的“慈爱”眼神像极了路德维希看玛格丽，也像极了我看艾薇儿，非要用文字描述的话就用四个字吧——妈的智障。
我要生气了，我要有小情绪了！让一个近战战士动脑筋你还有理了？人家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送你下地狱啊！
“将心比心一下，假如你处于诸神的位置，真的会对这样的生活甘心吗？”
虽然已经在内心确定了我的智障瑕疵，但霍华德依然对我很有耐心，甩了我那个混蛋老爹和混账老师几百条街。
“必然不会啊，我肯定要直接骟了那个家伙啊，”我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通顺了，“你的意思是，诸神也是这么想的？”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真的会有一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群人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围在他身边争夺那稀薄的宠爱？更可况这里的“一群人”是统治着一个世界的神明？怎么想都是“混沌神”这个作弊的身份开的挂吧？
但就像国王的情人没几个真心爱他一样，这群围绕在混沌神周围的神明又有几个死心塌地？
没有独立的信仰，没有侍奉的神殿，更没有降下的神迹，连神职人员私下都会轻慢他，仿佛他只不过是自家神祇腰间的一个特殊挂件，结果到末法时代，他的存在都变得饱含争议，这难道正常吗？混沌神难道不是创世神吗？这也太窝囊了吧？跟《格格巫大陆游记》上记载的众星捧月完全相反。
可倘若有人特意弱化的他的威严，淡化他的功绩，甚至抹杀他的存在，就说得通了。
而在那个遥远的诸神时代，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每个神殿都在这样做，他们把仅巴掌大的混沌神雕像供奉在主神的头顶，即便地位崇高，在高大的诸神雕像的映衬下却无比渺小。
细思恐极。
这么一想，混沌神会用这么残暴的方式虐杀光明神就理所当然了，普通人被这么背叛算计都会怒不可遏，更何况是地位崇高如他了。
诸神时代一夜结束的原因也有了更惊世骇俗的解释。
“喂喂喂，这已经是秘闻中的秘闻了吧，我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啊……”
这个猜测要是被证实的话，所有的神明都会被打成叛逆，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各个神殿会失去正统沦为邪教，要是消息泄露出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们会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来追杀我和霍华德吧？
那样可大不妙啊……咦？
难道我现在就不会被他们失心疯了似得追杀吗？
转过这个弯儿以后，之前的种种担忧就变得滑稽可笑了，我的视线在光明神的尸体与手中的研究笔记之间来回移动，这么游移了数次，霍华德看不下去了，他用手定住了我的头，强迫我把目光定在了光明神残存的躯干上。
“这可真是个大发现，不是吗？”他说道，语调里有浅浅的笑意。
“是啊，”我按捺不住地舔了舔嘴唇，“这个发现不能再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