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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拆穿的郁不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叔叔说了这是在正常范围内可以采取的合法追求手段。”
郁清淮握着刀叉的手一顿,坦然的看向姜语迟解释到:“他当时只跟我说他想和别人交朋友。”
见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姜语迟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转移话题的点,干笑着主动提及过往:“你们小叔叔以前也经常缠着我问问题,是很正常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姜语迟和郁结婚后,郁清淮和这位大嫂关系有所和缓的契机便是郁清淮开始学滑板了,磕磕碰碰的模样被姜语迟看见了。
她年少时在沿海的d城读书,闲时经常踩着滑板在沿海的公路上玩乐,于是本着身为大嫂的职责指点了他几句后郁清淮便私下同她经常请教滑板相关的事情。
原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掀过去了,没想到一旁的郁不应嚼着饭像只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呆呆的开口问到:“那小叔叔当时也是想和妈咪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
姜语迟对上女儿疑惑的大眼睛,轻轻的崩溃了,求助般的将目光投向郁清淮,郁清淮心领神会,低声严肃说道:“郁不应好好吃饭别说话。”
“收到!sir!”郁不应立刻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朝着郁清淮敬了个礼,然后埋头吃饭。
这或许是郁清淮什么独特的育儿方式。姜语迟心中觉得怪怪的,她觉得郁清淮应当开口和女儿解释清楚而不是这样简单粗暴的转移女儿的注意力。
或许是他也觉得这个言论太荒唐没必要解释吧。
吃完饭后,郁清淮便要去郁氏办公了并嘱咐今晚有公务要处理恐怕要明天中午才能回家,临走前姜语迟忍不住说到:“又没有黑心老板压榨,郁老板周末还不能给自己放假吗?”
“我不是老板。”郁清淮转身,声音中带着笑意接着说道:“姜老板你是不是忘了郁氏现在是谁的?”
姜·郁氏绝对控股人·语池恍然大悟,原来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竟是我自己。
余光中姜语迟瞥见郁清淮的领带有些凌乱,习惯性的伸手就替眼前人整理起来,弄好后还拍拍他的肩说到:“好好工作。”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两人皆是一愣,郁清淮率先回过神来,低低的嗯了一声后转身出门。
姜语迟则久久不能回神。
过去那些她自以为自己被好好掩藏的回忆如洪水般汹涌的袭来。
郁结每日出门前都要将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姜语迟吻醒,温声诱哄着小夫人替他打领结,小夫人会拍拍他的肩声音慵懒的嘱咐到:“好好工作。”
郁结和郁清淮虽是亲兄弟,但六年前姜语迟从未将二人搞混过,原因是二人身上的气质可以说是大相径庭,郁结是温润中掩着肃杀的斯文败类,郁清淮则像是还未长大的少年,暴躁,易怒,情绪化。
可六年后的郁清淮离这三个词语愈发遥远,他穿上了西装,将本我很好的包裹在完美的皮囊下,这时候姜语迟才意识到他到底和郁结是亲兄弟,有着相似的面容。
姜语迟还沉浸在愁绪中时,手上忽然被一团软乎乎的包裹了。
“妈咪,gogogo!”郁不应今天穿了条深蓝色的维多利亚风的公主裙,牵着姜语迟的手蹦蹦跳跳一派欢欣雀跃的模样。
郁不期则安静的牵起姜语迟的另一只手,他的衣服和郁不应素来是一起定制的,是同样的深蓝色的英伦风小西装。
姜语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这件醒来便放在床头的裙子和郁不应郁不期是一套的,应当是郁清淮安排的亲子装。
直到坐到车上姜语迟才想起昨晚睡前郁不期好像有和她说什么明天下午有他和妹妹的幼儿园毕业晚会来着的。
姜语迟无语凝噎,问郁不期:“哥哥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我怎么也该好好打扮打扮。”
“不用哦,妈咪这样就很美~”郁不应凑上来真心的说道。
早上她们两兄妹和小叔叔吃饭的时候哥哥也想过要不要提前叫母亲下来做造型选珠宝什么的,结果小叔叔说妈咪披个麻袋都漂亮不如让她多睡一会。
郁不应想小叔叔真的是一点都没说错,姜语迟的五官底子极好,出门时随手糊的淡妆反而叫她看起来多了一份随性的潇洒。
至于珠宝,修长的天鹅颈配上线条纤长柔美的锁骨,无需任何珠宝项链的点缀就足以叫人移不开眼,更何况……
郁不期拉起姜语迟的左手,晃了晃说到:“妈咪你中指这颗粉钻就够吓人了。”
硕大纯净的整颗粉钻多看一眼便觉得要被它散发的耀眼光泽闪瞎,这是当初郁结向姜语迟求婚时的求婚戒指,以6192万美金创下了最高金额的钻石拍卖记录。
彼时姜语迟刚和前任江稚熠正式分手不到半个月,距离她在自己和江稚熠那场闹剧收尾的订婚宴上认识郁结不到两个月,郁结直接绕开确认关系谈恋爱这一环上来就和她求婚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姜语迟都想拒绝。
可是当郁结掏出这颗以希腊传说中被太阳神阿波罗痴恋的“月桂女神”命名的粉钻时,姜语迟拒绝的台词便一个字悉数卡在嗓子眼。
最终这场世纪求婚以郁大少爷在众人的见证下将“月桂女神”戴到“感动得说不出话”的姜语迟中指上而完美落幕。
再后来,郁结也送过许多名贵的戒指给姜语迟,其中结婚时那颗钻石甚至比“月桂女神”更名贵更有来头,可谁也动摇不了那颗粉钻在姜语迟心中的地位,这么多年稳稳当当的占据姜语迟中指的位置。
刚和江稚熠正式谈崩分手的那天,姜语迟一边买醉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旁作陪的郁结言语隐晦的询问她到底看上江稚熠什么了,兴许他有办法帮她走出来。
她晃了晃因为酒精有些神志不清的大脑,掰着手指回忆起往事,回忆起小时在电视上看到秦氏集团的老总豪掷2.7亿拍下一颗粉钻庆祝女儿十岁生日,她当时还小,不懂2.7亿意味着什么指着电视对父亲说我也想要,没有意外,父亲骂她痴心妄想。
“后来我发现2.7亿的粉钻是我痴心妄想,可连路边30块的劣质盗版芭比娃娃也是我痴心妄想。”
“我好像什么东西都配不上,哪怕找到了亲生父母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配不敢同他们索取,最后江稚熠只是充当一个绅士的本分替我解了一次围,拿了块宴会上的小蛋糕安慰我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郁结,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廉价?”
第二天宿醉醒来她回想起自己同郁结说的话,羞耻得恨不得跳下楼了结此生。
却不曾想,那天之后郁结买下了所有市面上能买到的不能买到的名贵宝石,直到求婚前夜他还在纠结,是用更贵更有价值红钻“不死鸟之血”还是用粉钻“月桂女神”求婚?
好在最后时刻他想明白了,二十一岁的姜语迟可能会拒绝那颗红钻,但是藏在姜语迟身体里默然哭泣的十岁的姜语迟会夺走身体的控制权为了这颗粉钻代替二十一岁的姜语迟答应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