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徒四壁

bia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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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大概四五分钟左右,就在郑沅感觉要晕死在路上时,终于见到了原身那摇摇欲坠的家。

    一座土和稻草混合夯实制成的土坯房子映入眼帘,就像郑沅小时候的农村老家。只不过房屋低矮,恐怕层高不会超过两米五,屋顶盖的是茅草,地面也是泥巴地,外面还围着一圈木头做的栅栏,看着年头也不小了。

    推开大门进去,直接叫两个大儿子把郑沅扶到原身的屋子里面。原身住在堂屋边上的西厢房里,侧边就是厨房。

    推开屋子,一股子潮湿灰败的味道扑鼻而来,郑沅皱了皱眉,不过现在也不是能挑的时候。郑沅坐到床上就叫两个儿子出去,她得躺下静一静,其它的事情等不晕了再说吧。这脑震荡就是得好好躺着,不能动弹,不能伤精费神。

    躺在这窄小又梆硬的床上并不好受,奈何早上那一撞着实伤得不轻,郑沅晕晕乎乎的倒也睡了过去。

    屋外大树和二河在檐下悄声说话,生怕吵到郑沅。

    “大哥,你说娘不会有事吧?咱们要不要去找陈伯伯来瞧一瞧?”

    二河说的这陈伯伯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因为早年在镇上的药房里面做帮工,稍微懂一点治病的门道,平时村里有个头疼脑热舍不得去镇上的医馆就去他那里瞧瞧,花几文钱开几副药来熬了喝掉。

    二河沉吟半晌,愁眉苦脸的开口道:“可是咱们手里都没钱,陈伯伯那里又是概不赊账的。这会叫娘,怕是又得挨一顿骂。再等等吧,等娘起来问问她。而且那段大娘咱们走的时候还在地上躺着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讹上咱们家......”

    正说着呢,大树的新媳妇徐慧娘背着一背篓柴火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些可以吃的野菜。

    大树忙站起来帮着放下媳妇背上的柴火,三妮也从灶房里出来,嗫嚅了一下嘴,最终也没说啥,接过嫂子手里的菜篮子,准备去做早饭。

    看着兄妹三个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徐慧娘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大树把郑老婆子今早在老槐树下和段老婆子干仗,然后把自己干翻在地撞破脑袋昏过去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徐慧娘听了,看了一眼婆婆的房间,最终也没说出啥来。

    徐慧娘年初刚嫁到老陈家,对这个婆婆最大的感受就是畏惧。虽然郑老婆子倒也没有怎么苛待她,但是性格强势,一家人都被拿捏得死死的。她可不敢对婆婆的行为指手画脚,不然又得挨一顿骂。

    徐慧娘不敢说话,沉默着掸着身上的灰往厨房走去,打算帮着三妮把早饭弄出来,等郑老婆子睡醒,没有饭吃又得挨骂。

    郑沅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太睡实,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多小时,被肚子饿醒了。睁开眼看着低矮逼仄的房间,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待到想起今早的事,摸着头上的大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早上那会还想着是在做梦的话,这会醒来是真的不得不认命。

    她郑沅,好像真的穿越了。

    不管咋说,先起来找点东西填一下肚子吧,总不能还没想到回去的办法,先饿死在这昏暗的小房子里。

    郑沅坐起来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勉强能看见这间卧室的格局布置。

    房顶低矮,上面架着些木头做的房梁,屋顶是茅草盖住的。看着不过八九平左右的样子,郑沅身下坐着的是一张木头做的床,床头边上是一大个黑漆漆的柜子,上面还放着一个同样颜色的箱子。床里边一侧角落里,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看不清楚是些啥。

    这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靠着门旁边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窗户,说是窗户,也不过是用不知道什么做的窗户纸糊住一个框架安在一个墙洞上,并不能自由开启。

    扶着床架下床,勉强看见一双破烂绣花鞋,趿着鞋,忍住仍旧有些头晕恶心的感觉,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吱呀一声打开门,把外边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一下郑沅是死是活的两兄弟吓了一跳。

    二河讪讪的挠了挠头,开口道:“娘,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陈伯伯来看一下?”

    连恋爱都没谈长久的郑沅,冷不丁被人贴脸叫娘,还是这么大的小伙子,一时间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沉吟了一下,郑沅回忆了一下原身和儿女们说话的语气粗声粗气的回道:“好多了,再歇歇就没事了,花那些钱干啥!”

    倒不是郑沅真觉得没事了,主要是这落后的古代乡村医疗条件,二河说的那个陈伯伯也不过是个赤脚医生,郑沅觉得脑震荡这个事情,他也看不出来什么花样来。不过是开几副安神补气的草药来喝,想想那中药的味道,还是算了吧。

    正说着,陈三妮也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见到郑沅,像猫见了老鼠一样,怯怯的喊了声:“娘,你醒了,吃饭了。”然后就像锯嘴葫芦一样,低着头站在边上,生怕又要被骂一顿。

    从脑子里面翻了一下,关于这个三女儿的记忆。

    郑沅一阵无语,这死老婆子倒不至于说是家暴打孩子,但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让她始终最看不上这个小女儿,资源都向三个儿子倾斜。嘴里随时把“赔钱货,死丫头,过几年就把你嫁出去......”之类的话放在嘴边。可怜的三妮,在这种长期的语言暴力环境下面,养成了畏畏缩缩的性子。

    感觉到郑沅在看自己,陈三妮抬头瞄了一眼,更是吓得往旁边缩了缩。郑沅心里叹了口气,没多说话,朝厨房走去。

    矮着身子走进厨房,不由得吐槽,这小破门再矮一点非得碰到头。好歹比睡觉的屋里亮堂,整个厨房的全貌也大致能看得清。

    同样是低矮的屋顶,房梁已经被常年做饭的的火烟和油烟熏得漆黑油腻。进门的墙边堆着一堆猪草,边上还放着一个大案板,徐慧娘蹲在那剁着猪草。

    正对门的墙边放着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橱柜,里面放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中间放着一张桌子,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桌上放着一盆糊糊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再往里,就是灶台,灶孔里还在呼呼冒火,灶台后面有扇窗子,正对屋后的菜园,墙面挂着刀,筷箩,还有些一袋一袋的东西。

    徐慧娘赶忙起身,挪开桌边的长凳扶郑沅坐下。摇摇晃晃的凳子和凹凸不平的地面,郑沅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地下。不由得感叹,总算知道家徒四壁是啥样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