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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时候,闪电刺破了云层,天地间明晃一片,天色亮如白昼,紧随而来的轰隆雷鸣声更是响彻天地。
午夜的海面犹如饕餮巨兽,浪舌舔/舐的极高,几乎要翻上二层的夹板,底舱的木窗都被海风掀飞,狂风携着骤雨灌入,腥咸的海水与雨水参杂的湿冷气味愈发浓重,船板上劈哩啪啦的雨点撞击声更是络绎不绝,搅得人心惶然。
窗外雨势滂沱,晃荡的甲板二层上,仍有水性极好的老水手在光着膀子大声吆喝着年轻力壮的水手们在用力的拉扯着船帆的缆绳,生怕巨帆被这强浪狂风开瓢刮飞。
然而,硫克斯和亚洛菲斯却均不在这群奋力拉扯的水手中。
男人的去处硫克斯自是不甚清楚。
但此时的他却痛苦万分的弓着脊背,一脸狼狈的蜷着身子,暗沉湿闷的房内,他蜷缩的犹如张扯到极致的□□,所有痛苦的呻/吟都被死死的锁在喉间。
只有身下的木板床被他抠出了十个血红的痕迹,暗红的血迹顺着被掀翻的指甲和被倒刺插入的指甲缝间潺潺流出,可一脸冷汗脸色青白的硫克斯却全然顾不上了。
浑身都痛,头脑里更像被人用力的炙热的烤针刺激着,痛觉神经几乎被刺激到了极致,那种沁入骨髓的蚀骨痛意,甚至让他忽视了如同被火灼的五脏六腑。
入夜时分的硫克斯只觉得一阵眩晕,而后便是来势汹涌的心悸,但听了亚洛菲斯之前的劝诫,他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端倪,可男人离开过后,他身体上的灼痛感却愈发强烈,似乎并没有如同上次那般幸运了。
男人早已离开了,船上一片狼藉,水手们四下呼喊,此时更是无人顾及留意到硫克斯的病况,更何况,他也同样强迫着自己压抑忍下这飞来横祸般的蚀骨之痛。
“嘶……嘶……嘶嘶……”
滚烫的热汗顺着紧闭的眼睫划落,被肆虐的有些恍惚的硫克斯也注意到了轰鸣的雷雨声中,似乎还存在着一丝异响,很轻。
“嘶嘶~”
不是错觉!!
硫克斯死死的绷紧着身体,尽量将身心的注意力从身上的痹痛中抽离,艰难而痛苦的调整着呼吸频率,耳边的那丝异响却听的愈发清楚。
“嘶嘶~嘶嘶~”
原本被汗水淌湿的白袍正紧紧的黏贴着皮肤,可此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硫克斯却赫然发现,自小腿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的蠕动着上来,湿透的衣袍也被缓缓的揭开窜入,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感到极为毛骨悚然。
他兀自暗暗屏住气,被宽大的衣袖笼住下的手指却大力的攥紧了男人给他的短匕首。
近了……
那声音渐渐的逼近了……
当冰凉滑腻的触感由大腿渐渐蔓上胸膛时,硫克斯瞄准时机,蓄力的腾然而起,强忍下身体的乏力和手指的颤意,眼前寒光一闪,筋肉撕裂的声音后,便是突兀的被溅了一脸温热的腥甜。
借着窗外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
硫克斯的目光驻留在那断成两截的蛇身上。
“蛇?”他的猜疑还未得到落实,而眼前断成两截的蛇溜却猛然的翻腾了一下,蛇头中似乎衔咬着什么,而后半截的蛇身却依旧蠕动不停,硫克斯正准备出手,却不料,小腿上似乎又出现了那种冰凉的蠕动生物!
还没完?!!!
“轰隆!”
硫克斯被震的心下一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伴随着耳边炸向的那声响彻天地的雷鸣,天地间紧随着一片茫然的亮色,如过度曝光般,黑沉的眼皮也抵不住刺眼的闪芒,硫克斯的眼前出现一瞬的白茫。
随着半瞌的余光扫过,硫克斯身体一僵,此时此刻,他也是看清眼前怎么一回事了!
可事实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室息感!
那自诩寓意着他身份的猩红色脚镣里,竟然又蠕动出一条银色的细蛇,蛇身极细,几乎只有手指大小,蛇身却渗着一圈圈雾淋淋的灰败色,透出一股邪异与不详,它蠕动的不紧不慢,尖细的齿牙却钳制住那半截被砍断仍不住蠕动的蛇身,一寸寸的吞咽了下去,而后,便层层绕绕的缠着硫克斯的小腿,动作迅疾的再一次按着原路窜入了那个猩红色的脚镣里,毫无动静了。
除了白袍上猩红的点滴血迹。
“……怎么……回事?”硫克斯听到了自己嘶哑的不成调的声音。
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它解答。
他静默了半响,才抬起手指捏起那颗蛇头,一颗暗绿色的珠子从蛇口中剥落了下来。
硫克斯皱眉了片刻,才下意识的指尖用力的掰,裂纹顺着珠子表面蔓延,不一会儿,他便面色凝重的看着珠子里的东西。
一颗暗蝎色的药丸,和一截粗糙的短筏。
硫克斯细细的辨认了筏上的字迹后,便将目光转移回那颗药丸上,迟疑了几秒后,还是将它抛入了口中。
涩苦的药味在口中漫开,硫克斯皱着眉屏息凝视了半响,也注意到身体的痹痛渐渐得到了缓解。
硫克斯的目光顺着湿漉漉的床沿和地板,直直停留在那扇带有水迹的有隙木窗上。
若有所思看了看脚踝上的萨仑斯环上,即使已经没有半点蛇的踪迹了,但凭他的观察和第六感,他也清楚自己是压根撬不开这脚镣的。
假如撬开杀死了这条银蛇,说不定下一次的解药就无法及时送来了,这点他是捉摸不准,但他清楚的意识到,这蛇之所以能从海里游来送药和信,绝对……与自己脚镣里的那条银蛇有关。
那它们,到底是谁圈养的呢?
还有那短筏上简短的两字———速归。
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又需要回哪里去?
前路渺茫。
窗外的雨势不减,噼里啪啦的雨点似不断线的珠子,硫克斯失神的坐在床上沉思,身上的痹痛已消铭的差不多。
将手中的短筏烧成灰烬后,他灌下桌上那杯已泼洒出半杯的冷水,昏沉的头脑是清醒了,他便不再迟疑的推门而出。
迎面便是砸来冰冷的雨珠子,身上被热汗浸湿的衣袍瞬间便冰凉黏腻在皮肤上,但硫克斯并未多做犹豫,脚下稳而快的便向着二层的夹板走去。
船身在暴风雨中依旧晃荡不已,耳边几乎只能听到风声雨声和海浪的撞击拍打声,连二层夹板上的要喊声也听的不清晰。
“弗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