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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身打扮,看得出来是女的吗?”我一边走一边问。
沈桀瞧得仔细,一手牵驴,一手伸过来给我拉了拉脖子后的领子。“看得出来。”
这都看得出来?那我不是费尽心思,白扮作男装了吗?“临出门前,我还特意让书兰给我做的呢,要是不像男的,我不白费功夫了吗?”
“霍汐,怎么连你,也犯这么基本的错误呢。”沈桀笑叹,“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穿上男人的衣服,贴上两撇小胡子,就会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当做男的了吧。这只是古装偶像剧惯用的套路而已。男人和女人第一眼看上去的区别就不同,在于头骨轮廓,而且外露的还有一基本显现特征,喉结。不仅如此,男人和女人的骨架不同,所以肩形、轮廓、腿……都……”
他说着,侧过头来看了看我,却摇着头。“女人扮男人,也就骗骗女人吧。”
“既然这样,那一早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扮得很像呢。
“在你向我炫耀之前,我只是以为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出行方便的。”他还一本正经!
“哈!”我笑,然后牵着驴子尴尬地往前走加快了脚步。
可奈何不住他腿长,三步两步就追上前来。“到了。”
我抬头,只看到左手边有一家开着门的店,看不出来里面是卖什么的,这也没个招牌……“连个字都没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桀抬手一指门上挂着的幡子,一块好像是兽皮的东西,用炭火烧出的一个符号。
“连这都懂,果然挑你跟着我,是挑对了。”我庆庆自喜。
我们走到门口,正向里面扒着头,我问道,“有人吗?”
结果等了半天,才有一个妇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年纪不大,她本身用一种特别防备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们,住店啊?”
“是。”我回过头去看看我们牵着的驴子,妇人明白了我的意思,向后面招呼,“惠哥,帮两位大人把驴子拴好……”
这一嗓子……
终究是破坏想象啊。
然后又从店旁的院子口绕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两位大人,驴子交给小的吧。”
他从我们手中接过牵驴子的缰绳,绕回到了院子后面。
妇人请我们进到店内,自顾自的唠叨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外面的来的人,稀奇。”
“老板娘,您说什么?”我问。
“没,两位怎么住啊?”她绕到柜台里面。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两间。”
她伸出三个手指摆在了柜台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伸手到袋子里取出三枚贝壳,放到她手中,她检查了下,又喊,“惠哥,来带客人去房里。”话音刚落,便嘱咐我们,“奴家这店里,一共四间房,先前两间已经有人住了,两位还需记得,不要扰到他人。”
我看看沈桀,想知道他怎么看待这老板娘,沈桀却相当沉得住气,向老板娘点头,说,“知道了。”
那叫惠哥的男人,应该就是店里的小二,他将我们分别带进两个临近的房子里之后,就说去弄火来把房里的火炉点上,这屋子里冷得像个冰窖。我刚放好包袱,沈桀就敲门了。
“进来。”我说。
沈桀推门而入,走到房里,检查四周围。
“我刚都看过了,应该没事。”我知道他在警惕什么。“你觉得,老板娘怎么样?”
“不知道,现在一切还不能太早下结论,反正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沈桀坐到了桌子前。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令一老人在城门等着给我们解答,他和云锦的事到底有几番关系。“别着急,该出现的总会出现。”
……
“惠哥!”我独自一人坐在房里的时候,瞧见门外闪过去一个身影,便急忙叫道。
打开门,惠哥等在门外,“大人您有何吩咐啊?”
我招手让他进来,“我们刚进城,就发现这城里的气氛十分异常,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桖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为何都这样呢?”
“大人您不知道吗?”惠哥倒也亲切,拉了凳子就坐下了,“您呀,别怪小的多嘴,小的奉劝您,就在这儿安安静静住着,也别往外乱跑,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一声就行。现在这外面乱啊,您呢,就等到太姬云锦被处死之后,城门移开,离开这里就行。”
太姬云锦,又听到她的名字了。
“太姬云锦,现在是在这城里?”所以这城里戒备森严,看上去这么诡异吗?
惠哥小心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上个月让高阳氏的人给押回来了。”
高阳氏,那是颛顼以前的族地。帝喾既然称高辛氏……而且先前分别的时候,帝喾也确实说是要回去高辛氏的毫都……可萧珏,不,苍舒是高阳氏……
“大人,您没事了吧?”惠哥问。“您要没事的话,小的就出去忙了。”
我默声许可,惠哥走到外面把房门带上。
在与萧珏分别的时候,我并未想那么多,当真就以为萧珏跟帝喾一起离开,是真的祭祖去了。可是现在想想,他们这会儿的地位传承又不是父传子,前任大首领颛顼并不是现任帝喾的父亲,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同一族地。帝喾既是颛顼的侄子,颛顼便不该葬在高辛氏地才对。那萧珏跟帝喾一起走,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祭祖……
“果然,对他来说,并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我苦笑道。
若不是惠哥提及太姬云锦是从高阳氏地被押送回来的,我可能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高阳氏和高辛氏的关系吧。当真有些失望。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进来。”我以为是沈桀回来了,可是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分明不是沈桀,所以我站起身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此人面相清秀俊朗,身形绰约,翩翩风采。不过我从未见过他。
“姑娘,敢问姑娘可见过我那下人吗?”他竟毕恭毕敬地问说。
我摇头,“我一上午都在房中,并未见过什么人。”
他认出,我是姑娘?没想到他问完这话之后,竟无意离去,而是站在门口一声叹息,“哎……”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大人想必有话要说,所以不肯离去,如此,便进来说好了。”看他文弱的样子,应是个书生,想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他仍是站在门外,不动。“姑娘乃一清白女子,怎是吾辈随意冒犯的呢。我去堂中等候姑娘,姑娘收拾一下出来相见便是。”
说罢,他微一欠身,竟转身离去了。
这个人,怎么那么多规矩?!
我收拾好了之后,走出房间,向这客舍的堂中走去,如他所说,他确实已经等候在大堂中了。而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等待而焦灼,反而很随意似的。
我刚走近,他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便立即起身,“姑娘请坐。”
才过午后,老板娘不知道去了哪里,惠哥的声音是在后院中,这大堂里摆着四张桌子,光线也并不是很充裕。他选在了面对大门的位置,不过一切举止到目前还算是儒雅体贴。
“好了,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在他对面坐下。“相信大人将我特意叫到堂中,应该不只是为了打听下人的下落吧。”
“姑娘,”他伸手作揖,似是赔罪,“先向姑娘赔个礼,着实是我唐突了。”
我一抬手,要他坐下。总是这样仰着脖子看着他,也不舒服。
他便坐了下来,“姑娘昨日入住,我便已得知。今次路过姑娘房外,听到姑娘向那惠哥打探太姬云锦的事,所以打扰姑娘了。”
“怎么,你也是为太姬云锦的事来的?”我有些意外,不过倒还不至于对眼前的人放松警惕,
“正是,本以为兄长会来,所以在城门处派人等候,告知此客舍。却未曾想到,没有等来兄长,倒等来了姑娘。”他说得大大方方,看不出来有什么遮掩。
只是……“昨日在城门前,向我们指路的人,是大人安排的人吗?”
他点头应道,“的确。”
他的兄长,太姬云锦,“敢问大人的兄长是?”
“我不知他现在是谁,但我知,他还活着。”他并没有直说在等的人是谁,反而和我卖了个关子。
不知道他现在是谁,但是他还活着。眼前此人给出的两个暗示,无疑将我的思路引向了萧珏,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说出萧珏的本名呢?是有所顾虑还是……“虽不知大人等的人是谁,但想来也是缘分。冥冥之中得大人相助找到落脚的地方,霍汐还未谢过大人。”
“霍汐?”他竟喃喃自语,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才说,“吾乃皋陶。”
皋陶?!与尧、舜、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
我不禁笑出声,“大人此行是为太姬云锦之事而来?”
“是。”他并不否认。
“那大人以为,太姬云锦的案子……”我想,既然他也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否说明,太姬云锦这罪名使很多人都不是那么信服,所以在暗中调查,试图翻案。
不过,上古四圣是后世给的皋陶评价,他自己未必知道,自己对于后世的影响甚广。
“姑娘,皋陶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请问姑娘也是为了太姬云锦的事而来吗?”皋陶抬眸问。
“正是。”我回道,只是并没有要把所有实情都告诉他的意思,“太姬云锦曾有恩于我,听说恩人遇到了变故,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帮忙的。”
皋陶笑叹,“原来是这样,姑娘心地善良,自然有天庇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