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初秋进行曲(上)

sogland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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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公历345年的8月,和往年一样的气候一样,一旦进入到8月份,法伦西的天气立刻会凉爽下来。琴娜·兰芳特从自己的故乡踏上了返回王都的路程,这次返乡之旅是为了去继承一份家族遗产,原本这份遗产是应该给夏普尔的,但由于父亲的去世,所以继承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琴娜的头上。

    本来这笔财产并不算大,但对于琴娜这样一个穷人来说着实是一笔大的财富。按琴娜原本的设想,可以接收这笔财产后将其中的大部分支付给远在帕米斯的格兰母子,一方面能使他们的生活更好些,另一方面也当作是付了钱暂时租下格兰家的房子。不过,到了故乡之后的事情确实出乎意料,以至于本来预计半月的行程拖成了整整一个月。

    “兰芳特阁下,您终于回来了。”在城较迎接她的是新入伍的几位士官生。

    “我不在的日子里,军团的训练有没有按正常的计划进行?”

    “一切在格里勃兰将官的指挥下都很正常。”回答她的是克雷伊特。

    “兰芳特小姐,您背后的那个……”修云斯顿最先发现琴娜背后与其同乘一匹马的四五岁摸样的小孩。

    “这个啊,”琴娜回头看了一下,“这是埃克莱尔啊。”琴娜背后的孩子非常不友好地瞪了13军团的新嫩军官们一眼。

    “那么这个小孩和您是什么关系啊?”伊斯帕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呃……”琴娜仰着头想了一下。

    “一般不需要想这么久的吧。”修云斯顿如此地对同伴们低语道。

    “如果说现在的关系的话——应该算是母女吧。”琴娜微笑着回答道。

    “哐啷铛”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听到了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修云斯顿立刻和伊斯帕尔两人抱头痛哭;哈斯张大着嘴巴已经能够塞一个苹果;格罗斯林本来在耍的三把飞刀全掉到了地上。好在克雷伊特尚能保持冷静,抽着筋开口问道:“那么这个孩子的姓氏是什么?”

    “埃克莱尔现在跟我姓啊,当然是兰芳特咯。”

    “这一定是琉斯大人干的,无庸质疑了,当初他就狠心地抛弃了玛斯塔尔的希格拉妮陛下。如今又对兰芳特小姐下手,连孩子都已经有了,琉斯大人居然还不准备负责任,不肯让孩子姓琉斯。啊——我要去宰相办公室替天下的妇女讨回公道!”

    “修云斯顿,你冷静点,哈斯架住他。”克雷伊特吩咐道。

    “拜托你动动脑子吧,就算是琉斯大人干的,一个月之内可能把小孩养这么大吗?”

    “你别和他讲道理了,他是典型的喝了盐水耍酒疯——闲得慌。”格罗斯林冒出了这么一句。

    “好了,你们几个别在那里表演余兴节目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军营吧。没有几天就要和第一军团搞对抗演习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琴娜决定不理这帮家伙,准备独自策马离开。

    “是,是,”哈斯说着来到琴娜的马边,“身为法伦西的男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和大人骑一匹马,来过来,我把马让给你单独骑吧。”

    “埃克莱尔是女孩子,跟着我就行了。”

    “女生干吗要起埃克莱尔做名字。”哈斯嘟囔着先走了。(注:埃克莱尔,有“闪电”的意思,一般是用来给男孩作名字的。)

    到了中午饭的时候,琴娜·兰芳特上将有了一个女儿的消息不但整个13军团都知道了,就连第一军团和禁卫军也都知道了。因为是传言的关系,对于某些细节被加上了许多人为填加的细节。比如说孩子的外表,埃克莱尔明明是棕褐色头发和宝蓝色眼睛,却被说成了深色头发和紫色眼睛。再比如说,孩子明明有四五岁大了,却被说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简而言之,谣言就是要把某个箭头指向某个人物。

    当法伦西的宰相大人处理完早上的事务,走出办公室去吃午饭时,发现了许多侍女和禁卫军士兵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现象。以索格兰德的直觉和作风,立刻有人被他抓过来问了缘故,当得知具体谣言后。宰相大人义愤填膺,直奔女王陛下处要求严惩散播谣言之人,结果却是接到了女王陛下要他做出解释的责问。

    可怜的索格兰德求告无门,只得要求下午就去13军团的营地,和兰芳特上将当面对质,将此事澄清。

    而在13军团的营地里,琴娜下午正好接待了前来做告辞拜访的拉可秀,后天就是希塔洛斯人起程回国的日子了,所以拉可秀特地带着安塔拉斯王子来军营里和自己的老友告别。正当两个女子谈得正好的时候,目前担任着传令官职务的修云斯顿进来报告:“兰芳特大人,女王陛下和宰相大人来了。”

    “快点请他们进来吧。”

    玛格丽特一进来,也没有注意到拉可秀直接就扑向琴娜。

    “陛下。”

    “琴娜,你不要怕,这次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即使对方是索格兰德。”

    “??陛下,您在说些什么啊?”琴娜一头雾水。

    然后玛格丽特将坊间的传言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得琴娜差点笑翻在地。

    “琴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陛下解释清楚吧。”索格兰德黑着脸说道。

    琴娜看着这情形,便将原由一一道来。

    原来此次琴娜回去是去继承她的一位姑母所留给她的一笔财产,这位老太太的女儿和女婿均以先她一步而去,惟独给老人留下了一个外孙女——也就是埃克莱尔。老人去世后把财产一分为二,大部分留自己的外孙女,其他一小部分本来是留给她最亲密的兄弟——夏普尔的,不过由于夏普尔已过世,就由琴娜去接收。而此时,老人夫家的那帮亲戚就开始打小埃克莱尔的主意了,争着当她的监护人,妄图谋夺遗产。琴娜到那里后,在争夺监护权失败的一方的协助下了解监护人的真实意图,以及其虐待埃克莱尔的事实。本来这和琴娜毫无瓜葛的,但也许是母性本能使然,琴娜动用了她所掌握的强权夺过了埃克莱尔的监护权。不过她为了不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将自己的那部分遗产分割分给了那些贪婪卑鄙的亲戚。于是乎,这个实际上是她表外甥女的小孩成了她名义上的养女。

    “琴娜,做得太对了,我以国王的名义支持你的做法。”玛格丽特兴奋地说道。

    “琴娜,虽然在道义上你是有道理的,但是法律上你是错误的,而且这样滥用强权并不是我们应该提倡的行为。”索格兰德居然说出的是责备的话。

    “琉斯卿,身为国王的我既然同意了,这就是合法的,事后我补个命令就行了啊。”女王嘟着嘴,不高兴了。

    “陛下,国王权威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但是滥用的话一样是不可取。兰芳特上将的行事以目前的法律的确不能治罪,但她的确是违反了原先当地法官的判决,当地的法官是谁,他没有坚持原来的判决吗?”

    “没有那么严重吧,琉斯大人,这样小事,连女王陛下都支持,您也别较真了。”拉可秀也在一边劝说道。

    “琴娜,道理是在你这一边,但你的方式不对。你应该先向当地的法官证明原来的监护人的确存在虐待孩子的行为,然后由法官正式把监护权转给你,而不是用权威和收买来解决问题,你的学识不比我差应该知道这样的程序吧。你是中央的重臣,这虽然只是件民事的小案子,但是会给其他人做出坏榜样的,以后人人都会挑战法官的判决,我们拿什么来维护公正呢?”索格兰德严肃地说道。

    “陛下,派一组人,去那里把事情全调查清楚,重新让那里的法官审核遗嘱和监护权,走完原来的程序。孩子受不了旅途奔波,结果没出来前就暂时留在这吧。”索格兰德如此建议道。

    女王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琴娜,对方咬了下嘴唇,淡淡地说道:“对不起,就按琉斯大人说的做吧,这件事我会做深刻检讨的。”

    “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索格兰德转向女王,“陛下,我们来这里还是为了视察一下十三军团在新编制下的训练成效,现在是不是该有兰芳特上将带我们去到军营里走一走呢?”

    “呃……”玛格丽特的眼珠在那里不安分地转了几圈,“但是我们总不见得把拉可秀殿下和安塔拉斯殿下单独扔在这里吧,而让两位同行或者自己回去似乎又不太合适。如此看来,我就把视察这件事全权委托给琉斯大人吧,等您在兰芳特上将的陪同下视察完了,晚餐时给我做汇报吧。我就先行一步将客人送回宾馆了。”

    “可是……陛下……”索格兰德还没有来得及请求女王重新考虑,玛格丽特就已经起身离开了营帐。本来拉可秀还是想给索格兰德一点帮助的,不过自己的小叔子却早已跟着玛格丽特一道出去了。

    拉可秀只得无奈地起身来到被留下的两位面前,“那么,琉斯大人,琴娜,我就先告辞了,不影响你们的公事。明天晚上我们要在宾馆宴会厅举行一个舞会,希望你们两位都能来参加,这是请柬,请收好了。”

    “谢谢,我会准时到场的。”如果说索格兰德最没可信度的话是什么,那就是这一句了。

    “我有可能去不了……”琴娜一边接过请柬一边说道。

    “不用担心,如果男士够称职的话,你在那天会有一套漂亮的衣裙的。”拉可秀把话完全是扔给了在场的某人。

    索格兰德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送对方离开营帐。

    随后,当索格兰德刚刚从外面返回来,琴娜便生硬地对他说道:“琉斯大人,我们开始工作吧。”

    “立正!”

    格里勃兰按照索格兰德的指示,由宰相大人随便挑了一个中队在操场上集合成方队。索格兰德和琴娜在中队长的引领下巡视整个方阵,经过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士兵们的士气和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这点在前第7军团的士兵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这个被挑选出来的中队以前就是隶属于第7军团序列。

    单是凭这样的外观印象,大陆上很多军队都能称得上优秀了。

    士兵们面对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中也不乏身材魁梧,体格要超过宰相大人的人。但是当面对那双紫色眼睛的时候,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这样的压迫感只有真正上过战场面对过千万大军的人才会有。

    “看上去效果不错。”索格兰德回头对琴娜笑道。

    “那么接下来请看该中队的演练了。”琴娜似乎不买帐。

    “不用了,接下来带我去他们的宿舍看看吧。”索格兰德拒绝了琴娜的提议。

    下面的士兵和军官都大惑不解,还真没听说过那次上头的非后勤官员来军营里视察来看军队的宿舍的,难道宰相大人要给我们扩建宿舍?

    琴娜静静地看着索格兰德,过了会儿说道:“那么请宰相大人跟我来吧。”

    几分钟后,索格兰德在琴娜的引领下来到了13军团的宿舍区,随便找了一间推门进去。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军队宿舍不同,这间宿舍可以用几窗明净。床单虽然说不上干净,但至少没有什么褶皱。被子和枕头基本上都被整齐地堆放在床头,地上也很干净,虽然只是一层平整过的泥地,但至少没有什么苔藓之类的“农作物”。

    在两位的身后,有些13军团的人在那里好奇的窥探。本来13军团的兵营宿舍里和一般军队没什么区别,凡是一群单身男人聚集的地方,卫生状况就会很差,这个已经成为了基本常识。不过,琴娜在接到重新编制军队的命令,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打扫卫生。至于第二个命令就是要保持卫生,并且对官兵的个人内务做出了严格的规范。这点一开始让下面的人怨声载道,心想你总不能因为你是女人爱干净就强迫大家都保持这个姿态吧。而且许多人也盘算着,估计琴娜不过是借此给自己立一下威信,过几天就会放手的。可谁曾了到,军团长大人天天下来抽查,搞得人人自危。一旦抽到让琴娜不满意的,整个中队连坐挨罚,于是乎大家迫于强权也就这样下来了。

    等到上个月,琴娜请假去处理遗产问题时,13军团的众人想终于可以获得解放,趁军团长不在为所欲为一番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宿舍里就传来了许多人哭丧的叫声。原来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可悲地适应这样的生活,等习惯性地整理完内务,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发誓要一个月不叠被子的豪言壮语。再后来,大家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渐渐地即使上头不监督他们,士兵们也会把营房弄得干干净净的。

    “很好,非常好,我期待13军团在一个月后的表现。”索格兰德虽然仍只是普通的微笑,但连一边的格里勃兰都看得出,宰相大人对他们很是满意。

    “没什么,下官也是从宰相大人那里偷师而来的。”琴娜谦恭地回答道。

    既然宰相大人的视察结束了,那么就该回去了,但是索格兰德还是跟着琴娜回了军团长的营帐。格里勃兰本来是陪同两位长官的,但他刚想迈步一起走进去,就被人从后拦要抱住,捂着嘴拖到了一边。

    “你们这群家伙想干吗呢?居然袭击长官!”格里勃兰稍后看见了几位年轻的军官。

    “格里勃兰大人,小声点。”克雷伊特说道。

    “什么小声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格里勃兰怒气冲冲,他本就是个直肠子的人。

    “格里勃兰大人,你不想被女王陛下埋怨吧?”伊斯帕尔问道。

    “废话,我等当尽忠于陛下,当然不能做出让陛下不高兴的事。”

    “那你刚才如果跟进去,就会惹陛下不高兴。”修云斯顿接着道。

    “怎么说?”格里勃兰忽然一拍脑袋,“你们是说宰相大人和兰芳特小姐……呜。”

    “大人英明,此事意会即可,不用说出来嘛。”哈斯又一次阻止了对方说话。

    “呸,呸,放开你的手,我知道了。”

    营帐内。

    “琴娜……”

    “宰相大人,视察已经结束了,您还是不要让陛下等着,赶快回去向陛下汇报吧。”

    “琴娜,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索格兰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吧。”

    “你认为长久有效地治理好一个国家应该依靠什么?”索格兰德突然这样问道。

    “依靠国王?不,如果国王本身出了问题就会毁灭整个国家;依靠贵族?也不行,这样会使国王不像国王,国家也会有分裂的危险;依靠普通民众,虽然老百姓是善良的,但是他们也很容易受人鼓惑和利用……”琴娜完全迷茫了,这点也可以说是琴娜的可爱之处吧。一旦考虑起重要的问题来就会忘记其他的琐事。

    “你说的很对,依靠这些人都会有不可避免的缺陷,所以能够长久依靠的不是人,而是法律,是有着绝对权威的法律。对于历史,你不会比我陌生。亚尔提卡特在她的共和国时期是如何的强盛,不管换谁做执政官,都能击败外部的强敌。而当她步入帝国时期后,就逐渐地力不从心了,即使帝国时代出了这么多的名君。其中许多人可以说比以前的执政官出色许多,但国家一旦离开名君们的掌握就一步步走向死亡。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共和国时期的所有执政官都遵循共和国的法律,即使要修改法律也要通过许多人的鉴定,执政官如果犯错还能被正确的法律所制止。而到了帝国时代,皇帝就是法律,如果皇帝犯错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因此,我们需要一部完整正确的法律,同时需要对法律敬畏的精神。上行下效,如果这种敬畏不是从国王,从上位者中培养起来,那么即使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法律那也不过是一堆符号和废纸而已。所以,请你明白我的苦心,也原谅我对你的责备。”索格兰德认真地说道。

    “我明白了。”琴娜低头想了想,又抬头说道,“我原谅你了,你也该做点补偿给我吧。”

    “没问题,”索格兰德笑了起来,“全卡乌内斯库最好裁缝随便你挑。”

    随后索格兰德又补充道:“当然还有全卡乌内斯库最好的面料。”

    “你的那点薪水够吗?我的宰相大人。”琴娜贴近了索格兰德的胸膛。

    “应该够吧,如果不够的话,我从国库里拿点?”索格兰德低头闻到了对方的发香。

    “你敢吗?再说了,是你下的命令没有你和陛下两人的同时签字,国库是不能打开的……”两人越靠越近。

    外面正在打赌。

    “我赌琉斯大人现在吻了兰芳特小姐。”伊斯帕尔扔出5个铜子。

    “我赌没吻。”哈斯也出5个铜子。

    “我赌他们现在已经干chai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了。”修云斯顿出了2个铜子。

    下完注后,“谁进去看一下?”

    “当然是下注最少的那个咯。”

    “就是你了,修云斯顿。”

    “喂,不要啊,不要使用暴力啊,哎哟。”修云斯顿被其余的人扔进了营帐。

    “啊,宰相大人,上将阁下,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你们无视我的存在继续办事好了。我马上离开。”修云斯顿捂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往外逃。

    “英格丽特尉官,你给我站住。”是索格兰德的声音。

    修云斯顿心想,完了,宰相大人要杀人灭口了。

    “你把手放下!到这边来。”是琴娜的声音。

    “是”修云斯顿答应着却没有放开手,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把手放下。”

    “还是算了吧,上将阁下。”

    “这是命令。”

    “是”修云斯顿硬着头皮放下手,直入眼帘的是一幅做战地图。

    “英格丽特尉官,我和宰相大人拟订了一个假想的作战流程,希望能听听您的意见……”

    修云斯顿其实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事后,这件事传到外面,大家无不呼天抢地,就差以头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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