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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宣王和离王的私下答允,成立执法院一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对于苏静好而言,也需尽快提上日程。白晓池本想提醒苏静好此事不必如此着急,毕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很难再有改变。但转念一想,聂舟和铁牛的那两支火枪队早已经蓄势待发,此时的他们犹如还未开封的刀刃,急需上阵沾血。所以对于苏静好的决定,也就默默地没有多言。
两日之后,苏静好在议政殿上当着诸位朝臣的面宣布了此事。话音刚落,便引起了朝臣巨大的反应和议论。有人极力反对,就有人举手赞同。那些赞同之人很显然大都是私底下通了气的太后和宣王的人。那些反对之人便是那些中立派以及离王一党的人,而这些人在此之前,对执法院一事毫不知情。
面对不少朝臣的议论,苏静好与白晓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二人默默相视了一眼,互相打气的同时也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那些反对之人。不过对他二人而言,此事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的压力,因为此事不仅仅只有他二人在做。
众议之间,苏羽山与右相严商悄然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严商收回视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心中组织原因。然后只见他移出一步,抬手说道:“陛下,执法院一事实在来的突然,老臣有话要说。”
苏静好抬眼看向严商,伸手示意道:“右相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严商略微沉吟说道:“就目前而言,京都很安全,即便有什么问题也有三司去处理,期间如有人犯罪,便会被抓去刑部,也自有刑部会审理评判。如果有人官员触犯国法则会被抓进罪狱,刑检院和刑部会共同调查清楚,有罪治罪,无罪便还他清白。所以……老臣实在不知这执法院成立有何意义?”
苏静好面向众臣,面色平静,似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想必诸位大人也有此疑虑。既是如此,那本宫就在此向诸位好好解释清楚。如今央国并不强大,可谓是内忧外患,而比起外患,内忧则更为严重,急需整治。执法院的重要职责是监察百官,是独立于刑部以及三司之外的部门,权力自然也就相对独立,由陛下直接领导。如今陛下尚且年幼,本宫遵从先皇遗命,从旁辅佐,所以这执法院就暂且由本宫直接领导。”
执法院成立之后由公主殿下直接领导,那岂不是平白无故地又给陛下和公主增添了一支力量。这是在场百官最为直接的想法,而这最直接的想法换句话说就是反对,尤其是离王一党。宣王一党中虽有人说议论纷纷,但见宣王一言未发,便也保持着沉默。
苏南微微紧了紧眉,心中也有自己的思考。先前与白晓池交谈之时,后者从未说明执法院是由公主殿下直接领导,难不成是白晓池欺骗了自己。苏南想到这些,偷偷瞥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白晓池,他想看看接下来公主殿下还会做什么,白晓池又会怎么做,如若真是白晓池说了谎,那他自然是不会同意成立执法院一事。
与苏南同样想法的还有身为户部侍郎的孙易初。他与太后通过气,一切事宜的因果,太后已经向她这个亲哥哥交代的很清楚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心中怀疑的那样,那他自然也不会出声赞同。
曹松移出一步,带着几分冷色,出声问道:“公主殿下方才的一番解释,太过简洁,实在很难令人信服。因此,公主殿下此举……的真实目的着实很惹人怀疑。”
李鸿儒闻言皱眉喝道:“曹尚书可是在非议公主殿下居心不良?”
曹松镇定自若,冷声道:“臣并无此意,只是想弄清楚事实而已。如果执法院成立没有带来任何的实际效果,那我等便万万不能同意此等浪费人力物力之事,还请公主殿下三思。”说完,朝着殿上二人恭敬地再行一礼。
苏静好的情绪并无波动,眼神平静如水,此刻的她只想说完要说的话:“执法院的直接统领为执法长,本宫直接领导的也只有执法长一人而已。执法院的人员配置是那两支初见成效的火枪队,而执法长的人选则是帝师。上述所言,便是成立执法院的所有内容,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想法?有意见有想法的直接提出来便是,可以再议。”
听到执法长是白晓池后,苏南与孙易初心中的疑虑则是同时削减了几分。
此事还并没有偏离当时交谈的内容,尚可接受。
此时大殿之内,哗然一片。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
公主殿下直接领导,白晓池直接统帅。这两个点无疑不是在向在场众人传达一个威胁甚至危险的信号——执法院是公主殿下和帝师二人监察他们所设。接收到这个讯息,本就归属公主这边以及站在白恭这边之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异议,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断然是不会同意的,不禁频频摇头。即便是私下通过气的那些大臣思虑过后,也依然觉得不妥,既然不妥,岂敢赞同?
这个时候,苏羽山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诸位大人众说纷纭的议论声。
“陛下,公主殿下,臣有话要说。”
苏静好神情淡定地看向苏羽山,说道:“离皇叔,请说。”
苏羽山说道:“如右相方才所说,臣也觉得成立执法院没有必要。如若公主殿下真的想要监察百官,树立朝堂新风,此事大可交给六部去做,或者从六部之中分出一个部门专门去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何必兴师动众地成立执法院。”
在苏羽山看来,苏静好这是明显地在趁此机会扩张势力,如何能随她意?
随着苏羽山话音落下,有大臣应声反驳道:“公主殿下,即便这执法院能够成立,这人员组成配置为何是火枪队?为何执法长的人选是帝师?说在前头,臣并不是对帝师有任何的歧视和意见,只是觉得帝师行动不便,如今又是陛下的老师,诸事繁多,如果再担任执法长一职……那帝师岂不是太过辛苦了。”
白晓池看着那位大人,心中暗暗说了一句“那还真要谢谢您的关心了”,然后出声说道:“帝师一职本就是平日里传授陛下一些学识,并不是什么繁忙之事,如果公主殿下真的信任臣,臣可以接受执法长一职,以效朝廷。”
那位大臣幽怨地冷冷地瞥了一眼白晓池,无言以对。这时,有其他的大臣出声说道:“如果真的要成立执法院,那这执法长一职应该让一个武将来担任才是,毕竟主要职责是执法,且要统领整个火枪队。且不说帝师毫无拳脚之法,更是行动不便,如何能做好这执法长一职?”
白晓池听得出,这些人之所以反对,无外乎那几个原因。且不说党派之争这一个原因。其实他们畏惧的只是自己和苏静好而已,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地位和成就,如果真的担任了执法长一职,那于他们而言,这京都之中势必会悄无声息之中新起一股新的势力,而且还是那种难以对付的。而如若让苏静好趁机机会扩张势力,自然也不是他们想看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皆清楚,现如今自己是站在公主殿下那边的,如若二人真诚联手,那带来的后果势必巨大,难以控制。
不过白晓池是否是真心诚意地站在公主殿下那一边,还是说他只是暂时栖身于公主殿下那边,二人只是合作关系,关于这一点,没有人确定。而苏南之所以答应此事,看重的则便是这细微的一点,以他的眼光毒辣,他可不轻易相信白晓池真的愿意为公主殿下谋事,替他人办事。
白晓池见到诸位大臣想法各异,如此下去,最后很难得到统一的结果。况且从某种角度来说,宣布成立执法院一事也只是在通知在场诸位大人而已。所以没有必要由着他们如此纷说,便打断说道:“公主殿下,既然公主殿下信任臣,让臣担任执法长一职,那臣作为当事人,也有几句话想要说。”
苏静好也很想知道白晓池想说些什么,挥了挥手道:“帝师请说。”
白晓池轻轻颔首,然后转动轮椅,面向众臣,挤出一抹笑意,朗声说道:“诸位大人,我想你们应该搞错了一件事情,公主殿下提议成立执法院并让我担任执法长一事不是让你们在此议论的,只是想让你们给自己的意见,最后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而已,而你们的选择也只有同意或者反对而已,其他的废话无需说太多。”
听到白晓池如此狂傲的语气,大多数人心中十分不悦,但都无言反驳,皆是憋在了心里。倒是有几人出声指责了一番白晓池太过狂傲,目中无人。但白晓池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丝毫不予理会他们的言语和嘴脸,微笑说道:“所以,现在你们只需要给出一个结果就是了,废话无需再说。”
说完,白晓池的目光落在人群里的苏南身上,缓声问道:“我见宣王爷对此事一言未发,想必是心中思虑颇多,不知王爷对此事是何想法?”
苏南远远看了一眼白晓池,眼神异常淡定。收回目光,沉默了几许,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如今我央国外有强敌,内有毒瘤,这个时候成立执法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势在必行。如果……能够使得我央国变得更好,我倒是乐意赞同这一举措。”
“那就多谢王爷的肯定了。”
白晓池微笑地回了一句,然后目光转向人群里的孙易初,问道:“不知孙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孙易初神情略显犹豫,随后悄然地瞥了一眼苏南,似乎是见其都同意了,便也没有再犹豫,抬手说道:“帝师所言在理,我个人愿意支持这一举措。”
听到二人皆已同意,白晓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目光扫视其他大臣道:“其他大人的想法呢?”
在经过十分暂且的犹豫沉默之后,大都点头同意了。虽然离王一党那边某几位还在苦苦摇头反对,但整个的趋势已经偏向赞同。宣王和左相都没有什么疑问,况且此事少数服从多数,成立执法院一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定下了。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此事就是这么定了。”
“无事便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