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夜探闺房

梅花引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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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裳华紧紧握住剪刀,闭了闭眼睛,“真是防不胜防。”

    原本,她已经派人去了汤家老家凤阳查一些事情以及收集证据,当然,自然少不了夸大其词无中生有,届时再和素琴被害一时联系起来,要给汤家致命一击也并非不可能,还能牵出萝卜带出泥将萧承泽也牵连进来。可是,没想到,对方先一步行动,陷害季维之。

    为了取信于人,甚至还拉了一向忠诚耿直的礼部侍郎丁吉昌下水!还连累了礼部尚书李为真。

    就连刚升任太傅的林大人也被陷害。

    为了查明此案,更有许多与林太傅和丁侍郎交好的人被审查,萧承泽为了除掉一个季维之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难道当真只是为了报复季裳华?

    不,不对。

    很快,季裳华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萧承泽才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也不会做仅得到蝇头小利之事,他这样做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季裳华便不吃不喝,一直坐在书房,到了子时还没有回寝屋安歇。

    白苏挑了挑灯芯,又添了一盏灯,轻声道,“小姐,已经到了子时了,您还去歇息了。您今天一天没有进食,要不要用点夜宵?”

    季裳华摇摇头,发生了这种事她如何能睡得着?

    不只是她,自从今晨得到了这个消息,李氏就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季鸿茂派人去请太医,可是人人对季家避之不及,怎么会来季家呢,最后只能求禁卫通融,请来了顾太医。

    经过诊治,李氏不过是因为突遭打击,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吃几服药睡几天就好了。

    季鸿茂虽然也焦急万分,但毕竟比李氏年轻且镇定,现下正想办法救出季维之。

    他自然不相信季维之会参与科举舞弊,可即便是被人陷害,若是不能洗刷冤屈,还是会连累整个季家。现在因为在查案期间,是以季家没有一起被关押,不过是被革职禁足,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季裳华头痛扶额,“父亲那里着人去看过了吗?现下如何了?”

    白苏担忧的看看季裳华,“听说老爷和小姐一样,寝食难安。出事之后,老爷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不曾出去……”

    实际上,就算出了书房,也是无用,因为皇帝已经下令将季家上下全部禁足了,禁卫军将季家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这样,就算季家人有了主意,也不能付诸行动!

    不用说,这又是萧承泽的手笔。他这么做不是防备季家,是防备季裳华的!

    他早知道以季裳华的聪慧狡诈,很可能会想出为季维之脱罪的计策,所以为了让季家这个智囊走不出去,便建议皇帝将最有嫌疑的季家全部禁足,这下,季裳华纵使心有不甘,纵使有了制胜之道,也是无法救出季维之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会给季裳华太多时间,他只会加快速度,抢先一步置季维之于死地!

    “为了除掉大哥,为了报复我,他竟然愿意舍弃季鸿茂这个羽翼?”季维之毕竟是季鸿茂的儿子,季鸿茂一直是萧承泽的人。萧承泽陷害季维之无异于是要舍弃季鸿茂了,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季裳华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两个丫鬟不知道季裳华口中的“他”是谁,对视一眼,侍立一旁没有言语。

    季裳华一直殚精竭虑对付敌人,如今最在意的亲人被陷害,她现在又不能出府,是以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心神有些恍惚。

    她站起身,却是觉得一阵眩晕,很快就倒了下去。

    “小姐!”白苏和繁缕最先反应过来,心疼的眼泪流了下来,“小姐,奴婢知道您为少爷担忧,但您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歇息,身体也是受不住的……”

    季裳华重新坐了下去,缓了缓心神,默然良久,她又道,“也不知负责审查此案的官员是谁?”

    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万一负责查案的是萧承泽的人,那么季维之才真是必死无疑了!

    可,依照她对萧承泽的了解,即便查案之人不是萧承泽的人,但刑部定然有他的人,届时,想要屈打成招,强迫季维之签字画押岂不是极为容易!

    刑部大牢,与其说是审查犯人,查明案情的地方,不如说是屈打成招之地。这里的官员以及狱卒没有别的目的,他们不在乎你是不是受了冤屈,也不在乎你是如何进了刑部大牢,他们要的只是招供!

    没有靠山的人在那里只能等死,进了大牢必然也少不了各种刑罚!

    如今季维之作为主犯被重点看押,背后又有萧承泽推波助澜,恐怕会将季维之往死里折腾!

    季裳华越想越是心惊,可是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必须快些想出来萧承泽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盯着烛火过了好久,季裳华终于转开目光,淡淡道,“传饭吧。”

    白苏和繁缕顿时欣喜若狂,“太好了,小姐终于肯吃饭了!”

    季裳华无力的摆手笑道,“去吧,还有,唤云雁来。”

    看来这次,她必须要让云雁冒险一试了!

    就在方才,她想到了萧承泽的目的,不会大费周章只为除掉一个季维之,他的宿敌和目的从来都是——

    太子!

    ……

    宫中。

    “陛下,天色太晚了,您还是去休息吧,不然会损伤龙体。”石公公这么说着,又给皇帝换了一盏热茶。

    皇帝嗤笑一声,“发生了这件事,朕如何能安寝?朕的这几个儿子,朕还是了解的,都以为朕聋了瞎了不成,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事情!朕刚提拔了林文彰,对太子表现出了一些关心,就有人坐不住了。”

    石公公自幼就跟着皇帝,在皇帝还是小时候不受宠的皇子时就一直在他身边伺候,说是心腹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他对皇帝绝对是忠心耿耿。

    是以,比起别人,皇帝更信任的是他。

    石公公不好对皇帝的儿子多做评价,这样会引来皇帝猜疑。只是笑了笑道,“只可惜了那位季公子,明明有大好前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皇帝睨他一眼,笑骂,“你这个老东西,如今也惯会在朕面前装傻充愣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底沉下一抹阴郁,冷笑道,“朕还没死呢,一个个巴不得快点上位。自古以来,皇室子弟哪个不是费尽心思你争我夺,原也没什么,朕也乐的看热闹,可是,他们却动了不该动的人!栽赃陷害,朕见得多了,真以为朕老糊涂了?!”

    见他越来越生气,石公公生怕他气急了,连忙劝慰,“陛下,小心龙体,您也不必太过生气,陛下英明神武,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他又岂会听不懂皇帝的意思,对于皇帝的心思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既然晋王世子身份特殊,皇帝又偏爱他,还企图将季裳华赐婚给他,再加上益阳郡主和周子祺的婚事,为的就是让周家成为萧承佑的人!皇帝这样苦心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作为旁观者的他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季维之既然是季裳华嫡亲的兄长,又是才冠京华,将来必然是要作为忠臣留给萧承佑所用的。作为皇后的兄长,又是一温润书生,既能尽忠又能为皇帝控制,实在是很好的安排。等萧承佑登上皇位,益阳自然就是公主了,届时留着周家已是无用,就可以名正言顺收回周家兵权,完全掌握在萧承佑手中,没有后顾之忧。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而且皇帝之所以为季维之赐婚,除了补偿对季裳华兄妹的利用,也是免于季维之被拉拢,若不是那天萧承佑亲口所说,他也不会这么早为季维之赐婚。

    这也让皇帝意识到,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解决之道?”皇帝摇头,“朕的这几个儿子,你还不了解?尤其是二皇子……平心而论,朕这几个儿子,二皇子是最像朕的,且心有丘壑,不甘人下,若是将天下交但他手上,大凉也一样会繁荣昌盛。可是,他不是朕所爱之人的儿子。”

    石公公心下一惊,连忙道,“世子这些年一直在战场历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和二皇子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此处,皇帝眸光流露出些许笑意,“这一点,朕自然知道,就是性子太过倔强,和她还真是像极了。”

    石公公不敢接话了,这是皇帝心中的隐秘,谁也不敢触碰。

    皇帝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石公公,明日宣晋王世子进宫。”

    ……

    翌日。

    经过皇帝的深思熟虑,决定了将此案交由晋王世子审理。而向来不爱管这些“俗事”的晋王世子竟然一口答应了。

    与此同时,案情又有新的进展。

    有人传出,此次科举舞弊的主谋竟然是太子!

    “原来如此!”季裳华眼底渐渐升起一层寒气,整个人都变得寒冷起来,“礼部侍郎虽也主持这次的春闱,可他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却有一个女儿在太子府上做侧妃。林大人作为太傅是皇长孙的老师,自然被视为太子一党,大哥又是林太傅未来的女婿自然也可以被认为是太子的人……所以此次科举舞弊自然是太子主使……”

    至于从季兴包裹里发现被撕碎的考题,定然是被人陷害,如果她所料不错。定然是汤宗安排的。

    然后再暗中收买一个太子身边之人,作证一切都是太子所为。届时,既能除掉季维之以报复季裳华,又能重伤太子真是一箭双雕!

    这次的计划,萧承泽可以说是布置的天衣无缝,还斩断了季裳华任何反戈一击的机会。

    想要脱身,着实是不容易。

    白苏看季裳华为难,也知此事不能耽搁,在刑部大牢多待一天,季维之就多一分危险。她欲言又止,“小姐,或许我们可以求六皇子……”帮助。

    “不妥。”季裳华摇首,“这样不合适。”

    萧承焕的确有自己的势力,但那都是暗中的,她不会忘记,萧承焕表面上是个纨绔皇子,若是他一出手,一直在盯着季家的萧承泽定然会察觉,届时萧承焕多年的伪装就毁于一旦了,萧承泽便会知道萧承焕的真是面目,他必然会有行动。

    那时候,原本是他和太子之间的斗争局面就会有变,季裳华想要掌控一切就难了。

    “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季裳华笑容泛着一抹冷意,“我听说,陛下派遣晋王世子为此案主审……”

    既如此,她必须能见萧承佑一面,就算见不了,也要让云雁送封信到他手上。

    本以为还需要一些时间,可是信还没有送出去,当天夜里,就有人悄悄进了季府。

    季裳华这几天一直睡的很晚,整个屋子只燃了一盏灯,微弱的烛火燃烧着,照亮了她身后的黑暗,她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染上了细碎的光芒,柔和而又安然,仿佛世间万事都不能扰其心境。

    她坐在金丝楠木的桌前,以手支颌,好像要睡着的样子。

    窗外阵阵风声,吹着白雪,敲打着明瓦,房檐,枯枝,窗子……而屋内静谧无声,更觉得这声音清越动听。

    不知过了多久,她紧蹙的眉缓缓舒展开来,睁开眼睛,像是刚睡醒的孩子,带着几分迷茫。

    察觉到身上的温暖,她微微一动,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毯子。

    她心下微惊,是谁给她盖上的?她已经吩咐白苏等人下去休息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在这里睡着了,又没有丫鬟伺候,万一感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使她大吃一惊,“砰”的一声站起身,“谁在那里?”

    好像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就看见从黑影中走来一个人,那人眉飞入鬓,凤目含霜,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气质凛冽。不知是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原因,他一出现,就有一股寒气袭来,好在屋子里燃着碳火,过了片刻倒也适应了。

    离得越近,他的面容越是清晰。在烛火的照耀下,他微冷的面容好像变得温柔起来,只是一双剑眉深深皱起,很是不满得模样,“只这一盏烛火,不怕伤了眼睛吗?”

    ------题外话------

    二更晚一点,十点前更吧…。

    有点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