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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三小姐?”繁缕不解,“小姐,三小姐最希望的是嫁入于家,她为了于鹤轩谋害小姐,小姐为何还要帮她?”
季裳华微微一笑,“等着瞧吧。”于鹤轩本就看不上季菀华,再加上在凌霄寺还是季菀华算计了他,就算季菀华如愿嫁给了他也不一定会过得好。
看着季菀华后悔莫及却没有退路,才是对她最好的的惩罚。
很快就有丫鬟来报,说是于夫人带着于绮岚来裳华院了,季裳华放下药碗,对白苏道:“去替我迎迎于夫人吧。”
少顷,乔氏就带着于绮岚到了,丫鬟替她掀开帘子,就看到一张笑脸飘至眼前,“听闻大小姐受了伤,今日便带着岚儿过府看望,不知道大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季裳华吩咐丫鬟给乔氏和于绮岚看做,然后道:“劳烦夫人记挂,我的伤好多了。”
乔氏接过丫鬟送来的茶,看着季裳华,叹了口气,佩服道:“大小姐果然是善良,若不是为了寻找三小姐,也不会出意外。”她看看四周道,“为何不见三小姐在这里,我以为她会在此照顾大小姐呢。”
听这语气,倒是对季菀华颇为不满,但季裳华却是知道,乔氏从头到尾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于家不会娶季菀华过门。
季裳华暗自冷笑,娶不娶岂是你能决定的?就算于家不愿意,季菀华也不会放弃。再者,你当季家女儿是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你们于家挑挑拣拣?依照于家的门第,季菀华完全配得上于鹤轩,乔氏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季菀华配不上她的儿子。
当然,季裳华这么想不是替季菀华抱不平,她只是看不惯乔氏这样自命不凡的态度。
思及此,她对乔氏的态度也冷了三分,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怪三妹,三妹毕竟年纪小,太过调皮罢了,我去寻找她不过是因着她是我妹妹,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三妹是在没有什么好怪责的。”
看季裳华一副风轻云淡、丝毫不怪罪的模样,乔氏面上闪过几分讪然。她本想着通过贬低季菀华来增加季裳华的好感,毕竟那天益阳郡主对季菀华的关心可是人人皆知的,于家知道季菀华和益阳郡主关系十分要好,她们讨好的季裳华不是也有好处吗?可是看季裳华如今的态度,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她不由有些气馁,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于绮岚在一边看着,即使面上保持这端庄的笑意,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忿,乔氏毕竟是长辈,没想到季裳这样不给面子。她笑容有些僵硬道:“裳华说的很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母亲太担心裳华,所以便对三小姐产生了不满,却忘了你们是姐妹,母亲也是关心则乱,裳华可不要介意。”
季裳华淡淡看了于绮岚一眼,果然也是个圆滑的人物,三两句就替乔氏化解了尴尬,若是季裳华不同意她所言,就是心胸狭窄了。
她淡淡一笑道:“怎么会介意,我是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之人吗?夫人也是为了我好。”
明明都心怀芥蒂,却都心平气和的在演戏,繁缕看着都觉得累。
丫鬟又为于绮岚续了一盏茶,于绮岚笑着接过,不经意间看到侧面的书案上被镇纸压着的宣纸,她不由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宣纸,惊叹道:“裳华这次的书法倒是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这次的字好像比上次看到的更加灵动飘逸些。”
听起来没有任何恭维之意,却是让人心里很是舒服。季裳华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写一些罢了,相信于小姐会写的比我更好。”
于绮岚没有谦虚,只是道:“裳华还未见过就这样夸赞,我可真是羞愧。”
她又走到书案前的书架前,“裳华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绣花看书罢了,实在没有别的可打发时间。她苦笑道,“更何况,我现在也只能卧床休养。”
其实于绮岚原本想说,既然裳华无事可做,不若和她一起常出去走走,可是季裳华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用‘卧床休息’断绝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于绮岚点点头,“的确如此,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伤。”
季裳华见于绮岚明明心中掀起波浪,却还是要故作平静,微笑道:“说起来,三妹也十分想念夫人和于小姐呢,不知你们可曾见过三妹?”
季裳华这话就是明目张胆的给她们添堵,乔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因着着急看望大小姐,便先来了裳华院,再者,我想着说不定三小姐也在,便没有去另寻三小姐。”
季裳华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夫人来了,我就请三妹来这里吧,大家也方便见一面。”
说着,也不等乔氏母女反应过来,就道:“白苏,你去三妹哪里看看,看她是否得空?若是得空,就请过来见客吧。”
......
“三小姐,大小姐院子里的白苏来了,听闻于夫人带着府中的公子小姐过府,大小姐请您去见客。”
这些天,因为季菀华怕季裳华的报复,一直称病待在自己的院子,轻易不见人的,可是季裳华居然主动来请他,着实让她惊讶。.
再一听到于家来人的时候她先是一喜,然后准备换衣服去见客。但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就算要见客也是应该宁心堂的丫鬟来请啊,为何要去裳华院见客?
季菀华皱眉道:“为何是裳华院?”
自春柳死后,春雪就成了季菀华贴身伺候的丫鬟,只不过季菀华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差了。春雪低着头,小心翼翼道:“是因为于夫人见过老夫人后直接就去了裳华院看望大小姐......”
只听‘哗啦’一声,季菀华扫落了一只描金花瓶,白玉做的花瓶瞬间被损毁,裂为数瓣。
“季裳华,为何都这样关心季裳华?我在这里病了好几日都不见宁心堂来人看看,季裳华一受伤,都争相去看望!”
季菀华越想越气,手拿着茶盏又要摔下去,春雪立刻跪在她的脚下,战战兢兢道:“三小姐,您别气了,若是您不想去,奴婢就帮您推了......”
见季菀华不说话,春雪起身便出去,准备去和白苏说明。
季菀华却是在她身后叫住了她,“等等。”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大表哥可是来了?”
春雪道:“来了,因着他不方便进大小姐的院子,正独自在裳华院不远处的花园漫步。”
季菀华想了想,道:“服侍我换衣服。”
“小姐是决定要去了?”
“你费什么话,我让你去拿衣服!”季菀华冷冷道。
春雪被她的眼神看的十分恐惧,连忙应道:“是......三小姐。”她快步行至衣柜,询问道:“小姐,您想要穿哪件裙子?”
这柜子里全部是清一色的粉、红,季菀华蹙眉,看着角落里一袭水蓝色裙子,指指它道:“就这条吧。”.
春柳觉得诧异,以往季菀华是从来不穿这样素淡的衣服,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她试探道:“小姐,真的要穿这个吗?”
“我让你拿来你就拿来,哪里这么多废话,不要耽误我时间!”不要耽误她去见于鹤轩的时间。
其实她又怎么喜欢这样素雅的衣衫,不过是看透了于鹤轩对季裳华的心思,想要模仿季裳华的打扮罢了。
春柳身体一抖,忙拿过去那条水蓝色的裙子为季菀华换上,又为她描眉绾发,折腾了好几次,季菀华才满意。
“走吧。”季菀华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鲜少打扮的如此素净,她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起身离开。
春雪在后面看着季菀华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许多不自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俏皮。
东施效颦四个字跃进春雪的脑海,却是不敢说什么,跟了上去。
季菀华走近裳华院,就看见院子前面的花园有一道白影正四处走动,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模样。
季菀华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几乎是看痴了,春雪怕再被责骂,也不敢出言提醒。
鬼使神差的,季菀华提步向着那道影子走去,春雪一惊,下意识阻止道:“三小姐,我们现在应该去大小姐的院子。”
季菀华甩开她,冷声道:“不必你来管我!”
语罢,就朝那边走去。春雪待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小姐毕竟是个女子,原本就有她和于鹤轩的流言传出,惹得老夫人十分不高兴,如今她独自去见于鹤轩,是要再惹老夫人厌烦吗?
这一切全部都落在了繁缕的眼睛里。见到季菀华这样做,她偷偷捂着嘴笑了,然后悄悄赶到裳华院将这个消息告诉季裳华。
季裳华正在陪于氏说笑,见繁缕一脸笑意,她知道事情已经在按照她计划的发展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拖住乔氏母女。
于是她难得主动道:“听闻于家也做些古董生意,于小姐也是善于鉴宝之人,不知道可否赐教?”
自他们进来,季裳华还是头一次这样好说话,于绮岚忙笑道:“不过是因着家中做生意比别人多些经验罢了,何来善于?但若是裳华有疑问,我倒可以试上一试。”这话说的谦虚,但是神情难掩自信。
季裳华浅笑盈盈,指了指书架旁边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于小姐觉得这幅画是真品还是赝品?”
墙上挂着的是一副寒江垂钓图,乃是前朝大儒张真所作,画风简洁,独树一帜,又意境深远,直到现在仍然备受推崇,季裳华也十分喜欢。是以,才会在此挂上此画。
于绮岚抬头观看这幅画,只见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副画来,画中高山连绵起伏,万物凋敝,不见人影。画中有一道寒江,似散发着浓浓的冷意,雾气在江上笼罩着,一叶孤舟停泊在江心,正缓缓向岸边驶来。白雪笼罩了大地,一渔翁正披蓑戴笠,独自垂钓,任由寒风吹拂,大雪侵袭。
画风十分简单,却有一种孤独凄清之感扑面而来。纸上有大片留白,却是意境幽远,直抵人心。
右下角的枯草之上,是作者的落款。
没有人说话,包括乔氏,都认真看着那幅画,准确的说是看着于绮岚,期待着于绮岚的答案,她对自己女儿的才学很有信心。
一炷香的时间后,于绮岚转身笑道:“的确是副好画,可见作者之功力。”
“那于小姐的意思是,这幅画......”季裳华笑道。
“足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于绮岚扬起一抹笃定的笑来,和平日的端庄矜持完全不同。“这意境也是和真品一般无二,只是终究是赝品。”
季裳华眉梢微挑,“哦,愿闻其详。”
于绮岚声音轻柔,娓娓道来,“张大师为人性子狂放不羁,孤高自傲,所思所想皆是表达在作品里,也可看出他的品性。这幅画正是张大师晚期所作,彼时他正值被贬之时,这画的意境自然是孤冷凄清的,可是你看这里。”她指了指河岸随风飘摇的枯草,“未免描绘的整齐了些,不像张大师的性格,也不像他身似浮萍,漂泊无语的状况和心境。”
季裳华一怔,随后赞叹道:“于小姐果真是蕙质兰心,观察的细致入微,裳华佩服。”
于绮岚走回去,重新落座,笑道:“裳华何必自谦,我可不信你没有看出来。”
季裳华但笑不语,从鉴宝一事可见于绮岚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女子。
她说的不错,季裳华早就知道这幅画是赝品,故意让她品鉴的。一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为了观察于绮岚的心性。
于绮岚看着季裳华道:“不知作这幅画的人是谁,能临摹的如此逼真,我也是十分佩服。”
繁缕笑了,开口道:“于小姐,这幅画是我家小姐所作呢。”
于绮岚面上出现三分震惊,她也没想到这幅画的临摹者就是季裳华,那么她又为何要让自己鉴别呢?季裳华此人心思不简单,绝对不会做任何对自己无用的事情。
可是季裳华的才学她也是不得不服气的。
“裳华不愧是京都第一闺秀,这份心智实在是让人惊叹。”她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季裳华笑道:“于小姐可是半点不差,我的小伎俩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没有在谦让。
“裳华既然可以临摹出这幅画来,想必一定是见过真品了?”于绮岚神情有几分期待,她也是爱画之人,早就想见一见这幅画,只是一种没有机会。
季裳华道:“偶然见过一次。”
其实,这是她前世在嫁给萧承泽的时候在二皇子府中见到的,当初她也是颇感意外,没想到众人以为早已绝迹的寒江垂钓图在萧承泽手中,足可见此人收集信息的网线多么厉害,但是他前不久为了脱罪,也损害了不少吧。
于绮岚神情有些激动,“不知裳华在何处见到的?”
季裳华并没有打算隐瞒,微笑道:“在二皇子府的宴会上,偶然见过一眼。”
闻言,于绮岚面上是一闪而过的失望,作为商户之女,怎么会有机会去二皇子府参加宴会,也看不到如此宝贵的真迹。
她再次意识到。有一个高贵身份的重要性。
季裳华虽然不是出身勋贵,但是仍旧有无数选择的机会,这一点她永远比不上。
季裳华见她情绪变化,低头饮茶,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少顷,她又道:“上次于小姐要找的书我有幸找到了,不知于小姐可还有兴趣?”
......
花园里的一处水榭之上,于鹤轩正站在栏杆之前,看着清凌凌的河水,又抬起头来极目远眺,一开始好似有些惆怅,过了不久又变得愉悦起来。
季菀站在她的后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前面的那个男子,好像一举手一头足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于鹤轩生得不错,又气质温雅,的确是会让女子心动。
季菀华在后面看了许久,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心上去。
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于鹤轩正准备回去,一回头,却看到季菀华上了水榭,也不禁吓了一跳,他拱手道:“三小姐。”
语罢,就打算绕开她走下去。
季菀华又是尴尬又是羞恼,双手揉弄着帕子,鼓起勇气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先别走!”
冷不丁的被人抓住,而且还是个女子,他已经被拽的倒退了几步。于鹤轩眉宇间全是厌烦,回头道:“三小姐,我记得我们之前已经说清楚了,你为何还要抓着我不放。三小姐也是书香门第,名门之女,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矜持的事情。“说着便冷冷抽回自己的袖子。
季菀华被于鹤轩这样说,顿时羞愤难当,但是她如今在府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她只能靠自己,是以她更要牢牢抓住于鹤轩。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于鹤轩轻嗤一声,语态轻蔑,“怎么,难道我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当初救你还救出一个祸患吗?你算计了我不知愧疚也就罢了,还死死缠着我,季菀华,你这样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
“你.......”季菀华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我是这么喜欢你啊,你怎么一点都不能理解我?我娘亲被季裳华害的失势,被关起来,我没有任何依靠了.......”
“这与我何干?”于鹤轩打断道,眸子里没有一丝温情。
季菀华再也忍不住,“季裳华这样恶毒的女子你为何要喜欢她?”
于鹤轩冷漠道:“三小姐,请谨言慎行!”这话若是传到季鸿茂耳中可怎么好,那么季鸿茂就会知道他当初和于氏达成的交易。
季鸿茂现在最为看重的就是季裳华,若是季鸿茂知道原来于家一直在算计季裳华,那就会惹得季鸿茂厌恶了。
他不欲在和季菀华多做纠缠,就要离开,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头晕了一下。他揉揉额头,准备走下水榭。
可是他又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也似乎出现了幻觉。春日到了,天气很是和暖,河岸的花香也乘风飞过水榭,一直传到他的鼻端。
水榭的栏杆之下,放置着几盆芍药花,妩媚艳丽,在风中摇摆着身姿。忽然,那花变了,变成了一张笑脸,如同芍药一般,清丽逼人。他伸出手,却是摸不到那张脸,不禁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抚上那朵花。他将花放到鼻端,香气却是很不好闻。他立刻想甩开来,可是却没有。他不禁想起了那个人,因为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易靠近,可是她绝世风姿又吸引着别人,让人又爱又恨。
就在这时,一张脸放大在自己面前,他心头一热,以为自己看中的女子来了,他不禁伸出手着迷般抚摸上那张白玉般的脸。
女子脸一红,却是没有躲开。反而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吐出来的声音也令人浑身酥软。她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里,“表哥......”
于鹤轩的身体紧绷起来,就看见一个绝色美人站在自己面前,还露出如痴如醉的模样。他浑身更加软绵起来,全身的的热度都在叫嚣着要得到这个女人!
是以,他只是定定望着她,就将她狠狠抱进怀里,两人离的很近,近到肌肤相贴,他可以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躯和撩人的香气热度。情不自禁的,他的双唇啃噬一般印上女子白皙的脖颈,印上属于他的痕迹。
不知不觉间,女子衣衫半开,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他面前,就如有着极致诱惑的花朵一般等着自己采撷。女子声声娇啼,带了些喘息,轻声呼唤着,眼神迷离,如染上一层水雾一般,迷蒙动人。
他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急需纾解。再也按捺不住,颤抖着吻上女子的红唇,女子嘤咛一声,主动搂住他的脖颈与他辗转交缠起来。
手也渐渐不不受控制,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去。只觉得触手生温,十分惬意。女子也不断轻哼着,声音娇柔,尾音带颤,“表哥,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他再也忍不住,将女子抱了起来,放到石桌之上,欺身而下.....
美人如喝了酒一般俏脸酡红,他只觉得身下女子无一不美。
骨秀肌香冰雪莹,潇洒风标,赋得温柔性。松髻遗钿慵不整,花时常是恹恹病.....
春风吹拂,带来阵阵花香,水榭之中也是春色无边,娇媚啼声不断传来.......
春雪见到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阻止,捂着脸跑开了。
刚跑到一处转角,就看见白苏带着乔氏和于绮岚正准备去老夫人处,白苏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小心。”
突然,和慌张逃走的春雪撞到了一起,白苏皱眉道:“怎么如此慌张,冲撞了贵客怎么办?”
等她站稳,却发现面前之人正是季菀华的贴身丫鬟春雪,便问道:“是你?一脸惊慌,是三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春雪忙摆手道。
白苏狐疑的看着她,“是吗?若是三小姐果真出了什么事你却知情不报,就要拿你是问了。大小姐说了,珍姨娘虽然犯了错被关了起来,但三小姐到底是没有错的,眼下三小姐没人照顾,大小姐作为嫡姐只好多担待些。如今既是我撞到了,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可是要去禀告大小姐的,届时治你一个照顾不周之罪!”白苏本就沉稳,跟在季裳华身边久了,也比其他院子的丫鬟更有气势些。
春雪本就心虚,听白苏这么一说,更加惊慌失措。“白苏姐姐,我......”
白苏略带歉疚的对乔氏道:“对不住,让您见笑了。”
乔氏连忙道:“无妨。”
白苏又接着对春雪道:“现下大小姐正在养病,无法管这些事情,只能劳烦老夫人了,你就跟着我去一趟吧,看看你支支吾吾,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不.....不要,不要,三小姐......”
白苏摇摇头,对一旁清扫花园的婆子道:“劳烦您帮忙将她带到宁心堂。”
如今季家的女儿可就是季裳华最得势了,那婆子忙丢下手中的活,到白苏身边,谄媚笑道:“白苏姑娘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便是,何来劳烦?”
白苏笑道:“既如此,那就去吧。”
去宁心堂可是要路过水榭的,春雪想到此处,已经身体瘫软下来。
水榭处,两人正在颠鸾倒凤,丝毫不查白苏已经带人过来了。
白苏道:“夫人,就快要到了。”
突然,一股淫糜之声传过来,几人闻声而望,具都目瞪口呆,天哪,她们都看到了什么,于鹤轩衣衫不整,季菀华不着寸缕,正亲密的抱在一起,显然正在行不轨之事!
“鹤轩!”最震惊的当属乔氏和于绮岚,而当她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绮岚和白苏已经愤愤的别过脸去了。
白苏没忘了季裳华的计划,对婆子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老夫人!”
那婆子瞬间惊醒,“啊,是,是。”
乔氏有心阻拦,“白苏姑娘,这......”.
白苏冷笑一声,“夫人,令公子做出这种事,难道还想让我这个小丫鬟知情不报吗?”
“我.......”乔氏面色惶急,同时对于鹤轩的作为更是恼怒。她一气之下,便走上水榭,怒喝道:“你这个孽障,你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
于鹤轩这才从迷雾中惊醒,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半裸着的自己和身下的美人,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母亲,我......”
乔氏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看看你做的好事!”
毫无防备之下,于鹤轩被打的半张脸偏了过去,嘴角瞬时流出鲜血来。
而这时候季菀华也清醒过来,看看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印满了点点桃花,神思恍惚,好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氏看看季菀华更是怒从心起,对于鹤轩道,“还不将衣服穿好!”
于鹤轩这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季菀华看清了目前的状况,拿起衣服遮掩住身前的春色,低低哭了起来,她不过是来看看于鹤轩,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虽然她很想嫁给于鹤轩,却还没想过与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苟且之事......现在她该怎么办,老夫人和父亲知道会打死她的!
越想越是难过,便哭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于鹤轩见此更加恼火,他无缘无故被算计还没说什么,她反倒觉得委屈?!
乔氏面色也很难堪,对季菀华道;“三小姐,我帮你将衣服穿起来吧.......”
季菀华像是没听到一般,放声大哭起来,反正都要死了,就大哭一场吧。
“三小姐,你.......”乔氏看看周围,就她这样的哭法,人很快就会被引来的,届时这件事全府都会知道了,万一传扬的满城风雨,鹤轩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在季府夫人新丧其间和其庶女发生苟且之事,这传出去太难听了!鹤轩的科举也会受到影响!
她恨不得捂上季菀华的嘴,实际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是却已经晚了,因为李氏已经和季鸿茂到了。
季鸿茂一来就看道这一幕,气的脸色铁青,勃然大怒,脚底生风一般冲到水榭之上就给了季菀华一记耳光,“贱人!小小年纪,又在嫡母丧期,竟然与人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然后,眼神阴鸷的盯着于鹤轩。
于鹤轩也不由心慌,“姑父,你听我解释.......”
“别叫我姑父,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叫我姑父!”不愧和于氏是一家人,一样的寡廉鲜耻!
乔氏生怕惹怒了季鸿茂,于鹤轩的仕途就此完结,惶急道:“季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鹤轩是什么样的人您会不知道吗?他如何会对三小姐欲行不轨?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啊。”
季鸿茂的怒火停滞了一下,的确,于鹤轩好不容易在京都留下的好名声,会自己毁掉吗?再者他也清楚于家的心思,于鹤轩对他有事相求,会得罪他吗?
刚才乔氏说陷害,难道是——他回头率看向季菀华,难不成是季菀华爱慕着于鹤轩,是才想设计这一出,好让于鹤轩不得不娶了她?
他怀疑的目光在于鹤轩和季菀华身上徘徊不定,季菀华着急了,大喊道:“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我.......”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李氏声音如冰雪一般冷凝。
这都叫什么事?季家的女儿除了季裳华一个个都这样败坏门风!
季鸿茂脸色很黑,沉沉道:“于公子,我想此事你应该给本官一个解释。”
只一句话,于鹤轩的心就想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困难许多,他知道,即使这件事可以证明他是清白无辜的,与季家也是彻底结仇了,到底是谁这样害他!
可是他现在还是要查清真相,纵然得不到季鸿茂的原谅也是聊胜于无。
整个花园都是一片死寂,仆人们得了季鸿茂的吩咐谁都不可靠近这里,而春雪和那个婆子也被关押起来了,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所有人都看着于鹤轩,等待他的解释,于鹤轩捋了捋思路,压下心中的怒火,解释道:“当时母亲和妹妹去看望大小姐,我身为外男不好入内,便在此处等候,原本准备下了水榭,三小姐就来了,对我说了许多.......许多爱慕之言,我对三小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就拒绝了她。当我再次要走下水榭之事,就感觉头昏脑涨,浑身发软。就在难受之际,三小姐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清楚怎么就发生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是季菀华引诱的他,给他下了什么药。
季菀华没想到于鹤轩竟然会这么说,她大呼道:“父亲,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乔氏见机会来了,问道:“你是不是爱慕鹤轩?”
季菀华面色微红,“我.......”
“你是不是主动来此寻找鹤轩?”
“是,但是我.......”
“那么,三小姐为何还不敢承认是你做的呢?”
“不,我没有,我的确是心悦于鹤轩,但是我也不会在嫡母丧期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父亲,祖母,您们要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季菀华顾不得没穿衣服。跪倒季鸿茂的脚下,拽着他的袍角哀求道。
季鸿茂自然也不希望季家会出这么一个女儿,他冷笑道:“你说有人陷害你?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我们都看到的,难道还有假吗?”
季菀华站起身,胸前的衣服脱落下来,她立刻又牢牢压上,“父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你相信我,我是冤枉得!”她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白苏,意识到了什么,指着白苏道,“父亲,是季裳华,一定是季裳华给我下药害我!”
白苏见于鹤轩将衣服穿好了才上前道;“三小姐,你怎么能为了脱罪将一切怪在大小姐身上呢?要知道我们小姐正在卧床养病,如何陷害你?三小姐不会忘了吧,大小姐的伤还是为了你受的,你不但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就连我这个奴婢都为我们小姐叫屈,为我家小姐感到不值!”
提到踏青一事,季菀华越发肯定是季裳华为了报复她而设计的这一出,她疯狂大喊道:“你别狡辩,就是季裳华害的我!”
饶是季鸿茂也不禁被眼前的情况绕晕了,如今竟又将季裳华牵扯进来了。要说动机,季裳华也是没有。毕竟季裳华和季菀华也是不对付的,前不久珍姨娘还联合故梦陷害季裳华,要说季裳华为了报复而陷害季菀华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如今季裳华卧病在床能将手伸到这里吗?
这时白苏也道:“就算大小姐想陷害你,可是于公子呢?于公子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这是一出局?怎么愿意和你,和你.....”行苟且之事。
白苏继续道:“况且,你爱慕于公子之事大小姐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就算要陷害你,怎么会将你推给于公子?给你安排个别的人不是更好吗?分明是你自己心思不纯,还趁我家小姐无法前来尽情污蔑我家小姐!”
白苏这话说的也有理,若果真季裳华要报复季菀华,也该给她找个护卫小厮什么的,怎么会找上于鹤轩?
季菀华没想到季裳华身边的丫鬟也如此巧言善辩,气的声音都再颤抖,大喊大叫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说着就要冲上去。
季鸿茂一脚将她踢倒,“还口口声声骂别人贱人,先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
季菀华发髻散乱,面色惨白,哀哭道:“父亲,这不公平,上次季裳华被陷害你就让她自证清白查明真相,为何我就不行?”
李氏由连嬷嬷扶着靠近这里,“哼,你如果真能自证清白,我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就怕你不能!”
“不,我可以!”季菀华哭的气喘吁吁。
于鹤轩这时候已经镇定下来的,他虽然厌烦季菀华,却也知道季菀华没有这个胆子和心机。现在她和季菀华绑在一起,必须找出主谋是谁。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用发簪重新束好发,道:“姑父,在府中发生这样的事深感抱歉,但这绝非出自我的本意,我和三小姐怎么有胆子在光天化日做下这等事,不是等着让人发现吗?所以,三小姐说得对,此事定然有人设计,请姑父明察。”
季鸿茂依旧是面色难看,却是同意了于鹤轩的提议,“既如此,就好好检查一番!”
语罢,季鸿茂就吩咐人请大夫来,又对季菀华道:“还不快将衣服穿好!”
很快大夫就到了,仍旧是上次的刘大夫,刘大夫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季家真是热闹,没有多问,便将水榭和周围的一切全部检查了一番。
半个时辰过后,刘大夫道:“季大人,老夫已经认真检查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季菀华率先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