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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北非哥布林,连带在门口抽烟的那个,全被周青峰用一柄扳手给放倒了。扳手上还黏着带血的头发头皮,被随手丢在修车厂的木箱上,哐当乱响。五个倒霉蛋被吓的手脚抽动——他们被捆住手脚,绑在椅子上排排坐呢。
周青峰抓着应急灯,把配电箱的电闸重新推上,几盏大灯再次放光,映照着乱糟糟的修车厂工棚。等他重新回来,五个北非哥布林也都醒了。后者全都脑袋剧痛,正不安的扭动身体,却因为被蒙住的双眼和勒住的嘴巴而更加恐慌。
工棚内安放了一台修车的四柱举升器,一部‘法拉利’被架在上头,还有几部零散的豪车随意摆放,似乎在接受改装。周青峰先把整个修车厂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确保没什么人员遗漏,再回来料理这五个北非哥布林。
五个哥布林中,周青峰认出了白天朝自己做割喉动作的那位。这家伙大概是嚣张惯了,毫不掩饰对他人的敌意,更没想到被威胁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周青峰其实是个胆小鬼。别人说要杀他,他就当真了,害怕了,于是决定先动手为强,免得后下手遭殃。
“谁是哈桑?”周青峰走到‘割喉哥布林’面前,扯掉勒住对方嘴巴的布条。“谁是这里的头?”
‘割喉哥布林’还被蒙住了眼睛,他只听到有人用不太熟练的阿语跟自己对话,缓了两口气后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我......?我就是白天想跟你们做生意的雨果。可你们的头领哈桑却想干掉我,你在下午也见过我,威胁要割掉我的喉咙。所以我打算亲自来跟你们谈谈......,告诉我,谁是哈桑?”周青峰并未掩饰自己的身份,说的直截了当。
‘割喉哥布林’更加惊骇,“你......,你是那个亚裔?你怎么敢......?”
“我天生就应该被你们欺负,是吗?”周青峰又抓起那支带血的扳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敲了敲,“我要纠正你们的观点,就从现在开始。”
扳手碰到‘割喉哥布林’的脑袋,这家伙竟然恐惧的尖叫起来,“矮个子,年纪大的是哈桑。他就是我们的头。是他威胁你的,不管我们的事。其实我们只是说说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干。”
“我可不这么想。”周青峰扭过头,倒是很意外。他还以为这五个人中最强壮的那个是‘哈桑’,却没想到是个头最矮的是‘哈桑’。于是他走到矮个子哥布林面前,扯掉对方嘴上的布条——这家伙居然猛吸一口气,朝周青峰吐口水,然后就开始用俚语大骂。
无非就是‘肮脏的异教徒,驴和马交配的劣种,先知会让你下火狱’之类的。
周青峰将扳手硬塞进哈桑的嘴里轻轻一撬,对方的上下颌骨就分开了,面部肌肉无法收缩,也就没办法骂人。他将扳手抽出,嘀咕了一句‘真无聊’,就在想这事该怎么收场?
在捆这五个哥布林时,周青峰就探查了他们身上的能力。除了让他的‘阿语’多了些词汇和简单阅读能力外,只有两个‘基础修车’和‘基本电工’两个能力叫人能看得上眼。可就是这两个能力,后缀评价都是‘低劣’。这帮哥布林真的是无用至极,什么都不会。
原本想着揍这帮人一顿,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只要对方服软,不要来招惹自己,周青峰觉着自己也不可能杀了他们。可现在对方的头领脾气竟然这么坏,还真让人头疼。他苦恼的直皱眉,左看右看就瞄到工棚内摆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在进工棚之前,周青峰就听到这五个哥布林一直在电脑上看视频。他听到这五个人不停的乐呵大笑,也听到视频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和求饶声——他想着可能是恐怖片或者男女肉搏动作片之类的,毕竟这两种片子都会有类似的声音。
周青峰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五个家伙,顺手就在那台笔记本上轻轻一点,他有点好奇这帮家伙到底在看什么视频看的如此乐呵——屏幕上很快开始重播,女人的惨叫声再次从扬声器里传出,可画面却跟周青峰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个赤luo的女人被人踩着脖子,倒在地上。她痛哭流涕的哀求,不停的哀求希望能活下去。可踩着她的壮汉手里握着一支手枪,指着女人脑袋的同时对着摄像的镜头说道:“我们今天直播杀人,我要开枪打烂这个婊子的脑袋,你们注意看,注意看!”
砰......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周青峰一个冷颤,手中握着的扳手都无力跌落。他心头刺痛,脑子嗡嗡,手脚冰凉,有种天旋地转的错乱。他踉跄的后退,想要逃避。可他又一回头,想要再次确认自己看到的画面——那个哭泣哀求的女人脑袋中弹,头颅炸裂。
视频只有大概一分多钟,最后定格停在杀人壮汉那张笑脸上。周青峰原本还不知道这人在笑什么,现在才知道——对方在杀人为乐。
“你们这帮疯子啊,看这种视频看的哈哈大笑?”周青峰忽而愤怒的咆哮,疯狂的咆哮,嘶吼般的咆哮。他一把拽过‘割喉哥布林’,扯掉对方蒙眼的布条,将对方扯到笔记本的屏幕前,满心戾气的问道:“这是真的吗?这是在杀人,还是电脑特效?”
周青峰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看过不少战争片,动作片,枪战片,看过好多打打杀杀的片子,可没有一个片子的画面能令他如此的恐惧。那个可怜女人脑袋中弹,画面甚至被特意做成了慢动作......
子弹射入女人的头颅,她的脑袋就开始变形,脸部肌肉抖动,两个眼珠子爆了出来,凌乱的头发在乱舞,哭求和哀嚎终止——画面太真实了,周青峰被吓的差点尿裤子。他不停的问道:“告诉我,这是真的在杀人吗?那个女人死了吗?她真的被人一枪打死了吗?”
被扯过来的‘割喉哥布林’已经丧胆,哆哆嗦嗦的说道:“这是网络上出售的视频,我们花钱买来看。只是图个乐子,想开心一下。”
“你们都是神经病啊?看这种东西开心?”周青峰更恼怒了,更加激动,“也就是说这是真的杀人?那个女人真的死了?”
“那是个妓女,她没用了。控制她的人于是把她杀了,拍视频最后赚一笔。”‘割喉哥布林’哭着说道,“我们真的没干什么,我们就是看看。”
周青峰听的心更凉了,他抓着‘割喉哥布林’的脑袋拼命朝地上撞,大声的骂道:“你们他妈的就是变态啊,居然付钱买这种视频来开心。”撞啊撞的,他自己反而哭了起来,仰着头喊道:“我草泥马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呀!
逼良为娼已经够可恨了,到最后居然连受害者的性命都不放过。
杀人取乐这种事冲破了周青峰的底限。
哥布林购买杀人视频更是超乎想象。
他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两眼呆滞,双手冰凉,心跳砰砰,不知道该干嘛?好半天后,他摸出手机打给‘老贼头’德米特里厄。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压抑的问道:“老头,你给我介绍的什么生意伙伴呀?他们都是一帮变态。”
‘老贼头’大概是都已经睡了,语气不耐的反问道:“孩子,你不觉着这个时间打搅一个七十多的老人不太礼貌吗?”
“礼貌?”周青峰火冒三丈的提高音量,他蹭的一下站起,破口大骂道:“老头,你是不是也滥杀无辜?是不是也喜欢看可怜的女人被人一枪打死?是不是也花钱买这种罪恶的视频找乐子?你跟这些垃圾是一伙的吧?”
‘老贼头’听到周青峰激动的话语,语气反而严肃起来。他反问道:“孩子,你在哪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周青峰很不客气的追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虐杀无辜的人?”
“不。”‘老贼头’很肯定说道:“我是个贼,一个小偷,虽然我的职业不甚光彩,但我并不杀人。实际上我很骄傲自己这辈子就没摸过枪,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你撒谎。你向我推荐的这些人都是变态,你怎么会没杀人?”周青峰不相信,他现在恨不能把‘老贼头’给好好修理一顿。
‘老贼头’也火了,“我德米特里厄活了七十二岁,我的名声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孩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去jing方问问。我蹲过十多年的监狱,我偷过无数的银行和富豪,我的卷宗可以塞满两个档案柜,但我的罪行里绝对不包括杀人。”
听‘老贼头’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周青峰的恼怒方才稍稍平息。他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认识哈桑这伙人?”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哈桑,是你说要找赃物货源,于是我找朋友问的。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地址和电话,其他的我根本不知道。”‘老贼头’说完又叹了口气,“我离开这行十多年了,已经不太清楚这行里有些什么人?孩子,你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你给我的那个地址,这里盘踞了一伙变态。”周青峰瞥了眼五个哥布林,困扰而愤怒的说道:“我没杀过人,我原本只想教训这帮家伙。可我现在真想干掉这些垃圾,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恶心了。”
此刻,少年心恨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