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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兰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家嫂子。以前过穷日子时,她尚不觉得自家嫂子有什么不好,如今家里什么都有了,她方才知她的不足来。通身一副小家子上不得台面的作为,永远都只看到眼前,一点点缠头小利都不放过,打着她名头胡作非为。
她知她从前吃过苦,对她这些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对她当年的补偿。谁知如今竟是连她的兄弟也打着她的名头乱来起来,在全塘镇辖下圈了近百亩地。若不是他男人从王爷身边人那里得到消息,只怕她还蒙在鼓里。
若是这事是叶吴氏鼓动叶云清去做的,那她还好想,毕竟是自己兄弟。但偏是叶吴氏的哥哥,与她叶玉兰可是隔了不止一层。一下子圈了这么多地,打算起宅子?近百亩的大宅子,这可是全塘镇的头一份,比之她叶家还要风光。
叶吴氏见叶云兰只冷眼看着她不说话,着实心慌,追问:“姑奶奶,您倒是说句话啊!”
叶吴氏这是还没有想到自家兄弟是要赛过她呢。叶云兰有些心灰意冷,摇头说:“事到如今,你们便是不要地,赔钱,这事也不一定能消得下去。”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叶吴氏追问。
叶云兰看着她说道:“为今之计,你只有让你那兄弟将手头上得的那些地,都过明路,你们不是在镇里立了文书吗?那就将一应手续都过全了,让人找不到纰漏。只要你们咬紧了,这地来路没问题,这事儿就闹不起来。若是还有人不服,你们只管用强,给他们吃点苦头,没得真以为咱们淮阳王府的状是那么好告的。”
叶吴氏听了叶云兰的话,心略放下,屁股才挨了凳子,又站了起来,“姑奶奶,那联名状……”
叶云兰摆了摆手,“这个你就不用管,这挑事的刺头早在王爷那儿挂了名,迟早会寻了机会除了他。你们只要将下头的人看好了就是。”
叶吴氏方才放了全心。叶云兰看她了一眼,又说道:“不过这回的事,就只这一回,若再下次,任你们是死是活,我都是不会管得。”
叶吴氏嘴里虽是应承,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她现下以为刚才叶云兰是吓她来着。
叶云兰将她脸色看在眼里,皱了皱眉眉头,又说:“你别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你们这次将麻烦捅到了王府那边,若不是挑事那人恰好与王爷有些不对盘,王爷早就想寻机除了他,你那兄弟说不定真会进大牢里。”
叶吴氏为打消叶云兰的不悦,一连串说感激话,只将叶云兰奉承到天上去,瞅了机会她又问道:“姑奶奶,这出头挑事的到底是哪个?”问清楚了人,也好寻机给他点厉害瞧瞧。
叶云兰听了这许多奉承话,正是松快时候,随口答道:“不是咱们镇上的,你知道了无用。”
“不是咱们镇上的?”叶吴氏更是好奇了,“到底是哪个?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可不是。”叶云兰冷笑一声说,“他一漳河镇里正,自己带头拖延赋税不交不说,还将手伸到全塘镇来,鼓动乡民联名告状,当真以为有把万民伞就能成了青天?”
“漳河镇何里正?”叶吴氏吃惊说道,“咱们家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啊?”
叶云兰摇了摇头说,“他这人做事素来不论亲疏,只管事情原委,是个有名的刺头,上头早就容不得他了,只不过乡间有些愚民极是拥他,一时动不得吧。”
全塘镇与漳河镇相邻,去年大水,江淮一带几乎颗粒无收,但是各税赋照交,这相邻数镇之中独漳河镇许缓一年交赋税,这事各乡镇中广为流传,漳河镇里正何永华的大名更是路人皆知。叶吴氏久居乡间,自是也听说过何里正大名。只当时事不关己,她听说时,也就跟着附和称赞一声。现在听说他得罪人,许是官不久矣,心中只一阵吃惊后,转瞬又高兴起来。
幸亏这何里正得罪了淮阳王府的人,否则她兄弟这事定不会这么轻松解决。
叶云兰与叶吴氏关门说话的时候,叶荷香正在叶家大宅门口与叶大舅一行人分辨。叶舅娘叶昌月说她是故意丢下他们,不让胡兰儿跟进去的,是怕胡兰儿抢了她女儿的好事。
叶荷香死不承认,只说自己是被他们气出了门,才拐到叶云清家的,又对叶大舅哭诉一番。
叶荷香素来哭说双绝,叶舅娘叶昌月母女两张嘴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叶大舅原是在心里有些怪叶荷香,听了叶荷香哭说,头都蒙了,只取了一个中间,又开始和稀泥来。
叶荷香眼力极佳,知道章杏大约是没有被看上,自己是白辛苦一场,心情也不好,也懒得跟他们久扯,又哭又闹了一番后,告辞回家了。回家路上自己将女儿章杏好好说了一通。
章杏对叶荷香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只默默听着,一个字都不接。
日子又复如常,魏云海依旧在农闲时候早出归晚去镇上码头打短工,魏闵文魏闵武两个人倒是变了不少,自打决定要下场试一试后,再不在乡野游荡了,常常泡在私塾里不回来,章杏有时候还看见他俩在房中读书写字。
傅舅爷知道这事后,更是百般支持,让店里伙计专程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有笔墨纸砚,有傅舅娘做好的衣裳鞋袜,还有米面吃食等等。另还带着他们走访镇上几位素有盛名先生学子,讨教学问,请教下场事宜等。
在这几位声名远播的先生学子中,有位他们都认识的人——漳河镇何里正家少爷何元青。何少爷今年方才十四岁,却是大夏元平三十三年童生,也就是人家十一岁时就过了魏闵文魏闵武明年二月要下场的童生考试。
因是年岁相当,又曾在河堤上一道住过不少时日,魏闵文魏闵武自是更愿意向何元青讨教学问,何元青不知何故也时常下到乡里,这三人越发混熟了,一来二去,何元青成了魏家饭桌上的常客。
章杏对此颇是头疼,一是因为这位少爷既是要来吃饭,那她少不得就要多用些心思,毕竟魏家只勉强能吃饱肚子,而太粗食物就不是待客之道了。二是因为她娘叶荷香,每回何元青来,叶荷香都像猫见了老鼠似兴奋,热情的不得了,拉着人家问长问短, 还自作聪明制造她与何元青独处机会。
章杏对于叶荷香这些举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理遇上胡搅蛮缠,那只有缴械投强的份。叶荷香才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用她话说:“名声?它能当饭吃不成?只要你能让何少爷对你上了心,嫁进里正家里,日后便是少奶奶了,这镇上哪一个姑娘不羡慕你?”
章杏心里对叶荷香这话里某些观念十分赞同,名声确实是个不能当饭吃的没多大用处的东西,但是在这地里,她想要过得好,名声这件光鲜衣裳还真是不得不披上。
好在这别扭的日子也没有过多久,何里正出了点事情,何元青突然就不再来了。
章杏问及原因。魏闵武回答说:“听说有人告何里正诬陷,鼓动乡民闹事,被下到牢里。元青正在奔波这事。”
“诬陷?”章杏吃惊问道,“可有凭证?”
魏闵武点了点头,说:“听说人证物证俱有。”
章杏从前虽是靠嘴皮子吃饭,对那时的律法研究的十分通透,但对这地的律法却是一窍不通。问魏闵武事情经过,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半大孩童,又忙着温书准备下场考试,自是说不清楚。
章杏问了几回之后,就将这事忘到脑后了,因为秋收到了。
在今秋第一场寒露下来前,魏家五亩水田的稻米都收好了。却还没有捂热,魏家庄的村长就家家催税了。
魏云海摇头叹气说道:“何里正现在还在大牢里,没人再为我们说话了,交吧。西胡叔都说了,谁个要是不交,这地就要收回去。”
叶荷香难得清楚一次,为难说道:“魏大哥,交了,我们吃什么?”
是啊,五亩地两年的税,都要好几十升的栗米,他们交了之后,剩下的连个把月都撑不过去,可是不交,这地就得收回去。
这事已经不稀奇,附近几镇多是这么做的。魏家庄的老村长魏西胡说:“你们都别逼我做这恶事,我也是没办法啊。怕是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咱们何里正下狱就是与这事有关。”
章杏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何里正下狱的罪名是诬陷加鼓动乡民闹事吗?怎地与交税扯上关系的?
只不过这事却无人告诉她——她一个十一二岁的乡下丫头,与何家既不沾亲,也不带故,谁人跟她说这事?她找人打听也不像话。
从魏云海嘴里得到的消息都是传得一些只言片语,真假都不知。
章杏也没有心思琢磨这事,因为魏家再交了几十升栗米后,所剩已是不少,而寒冬马上就要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