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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昏穴解开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一睁开眼就见屋子里跪了一片的人,密密麻麻十几个汉子把屋子里塞得满当当的,透过门缝能看到外屋也跪满了人,都是昨夜跟他到纪家的天字门教众。
见他醒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瘦条汉子咚的在地上磕了个头,大声道:“属下等冒犯左使,请左使处罚。”
其余汉子们跟着整齐划一的齐声说:“属下等冒犯左使,请左使处罚。”
“纪府什么情况?”杨逍哪顾得上处罚这些人,他一边坐起一边急声问:“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没事,噗……”那瘦条汉子咧开嘴角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来,“昨夜强行带左使离开后,属下心知左使牵挂夫人,立即又跟方通,崔盛等几个兄弟摸入纪府,那灭绝果然狠辣,要取夫人性命,但夫人十分激灵……”
这人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当即绘声绘影的将昨夜纪府发生的事以及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他讲的过程中,身后好些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杨逍的脸色从听到纪晓芙没事就缓了下来。
等到这汉子故事说完,杨逍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三分笑意,半是自豪半是谦虚的笑叹了声:“这丫头,倒是个鬼灵精。”
那汉子笑着附和:“夫人真是有趣,居然能想出这种鬼点子,当真哈哈……那汝阳王妃只怕一辈子也没想过会有人敢这么对她。”
杨逍脸色却又一变:“可她现在落入汝阳王妃手里,营救起来只怕更困难。”随即紧锁眉头,手指无意识的在床边敲击着。
“那汝阳王妃秘密到此并没有大肆宣扬,可见是有什么隐秘图谋,想必也不会带太多兵马,但是汝阳王练兵确实厉害,今天声势如此浩大,其实只有五百人。那街道两边各分布一百骑兵,但因街道狭窄,马匹骑兵皆高大,阻碍视线,便让里面的人以为有千军万马的错觉,心先怯了。再被三百弓箭手居高临下一包围,顿时生出插翅难飞的感觉,自然就生不出抵抗之心,乖乖就擒。”
“汝阳王要没这点本事如何当元朝的兵马大元帅。”杨逍不以为然道,他抬了抬手心不在焉的说:“都起来吧,王云你跟方通几个现在去给我把五行旗主找来,这次只怕要用到他们了。”
那王云脸露诧异之色,迟疑了下才说:“左使,你一向跟五行旗主不和,这次只怕他们不听调令不肯帮忙啊。”
“无妨,人到了再说,你们多去点人手,这次就是用绑得也给我把他们绑来。”杨逍脸露狠色,说罢挥了挥手,这一屋子的人顷刻间走了个精光。
没有人了,杨逍脸上才露出痛悔的神色,他手捂着脸狠狠搓了几下脸,心情处于极端懊丧中。他生来聪明绝顶,以至于养成了孤傲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自负之极,可这次的事件狠狠打了他的脸,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虚弱的峨眉女弟子坏了他整个计划。
他太大意了,才给了灭绝反扑的机会,这次幸好小丫头够聪明保住了性命,真不敢想,要是稍微反应慢点,被灭绝给打死了,他余生要怎么过?
在懊丧后怕中沉思了会儿,杨逍开门出去,直奔汉阳城府,汝阳王妃既然公然在城中用兵,那肯定下榻在府台府中。
之前在纪府他本来有机会带走纪晓芙,偏自负的要趁此机会挫搓名门正派的锐气,导致现在纪晓芙陷入危境,这次他再不敢托大,若是能侥幸有机会暗中带走纪晓芙,他一刻也不想等。
此刻的纪晓芙和殷梨亭,俞莲舟,灭绝师太全部被关在府台的重刑犯大牢里,理由是公然挟带大量炸药,意图制造混乱,危害公众安全。
这大牢专为关押那些有能力越狱的江湖人士,牢房挖在地下,进出必须通过一条十分陡峭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的阶梯。基本像个细口瓮一样,进出口只有一个,闯进入容易,闯出来确是难上加难。
典型的易守难攻,任你武功再高,在狭窄陡峭的地方也不好施展,而上面的人只要稍微觉得不对,啪的锁死牢门,里面的人根本就打不开。
四人是被元兵推搡进来的,牢房在高处设有通风的管道,虽然在地下但并不十分潮闷,这牢房布置的挺干净的,虽然没有床,但地上铺有厚厚的稻草,也没异味,看得出还挺尊敬他们的。
俞莲舟一进来,就拉着殷梨亭坐下给他运功疗伤。林聪一步也不敢离开他们,灭绝恨恨瞪了眼纪晓芙,独自坐在远离三人的角落盘膝运功疗内伤。她最初跟那女将军斗,后来又被蒙古武士群殴,最后又被那假扮侍卫兵的武林高手重击一掌,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没劲儿搭理纪晓芙。
眼瞅着三人都在专心疗伤,林聪这段时间都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她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就连嘴里的燎泡也在慢慢退下,真是奇怪了,她什么药都没吃呀?
一放松,她就有点犯困,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这会儿看灭绝头顶冒着白烟,正是运功运到关键时候,无暇找她麻烦,就歪在地上,蜷缩着打盹。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怒气冲冲的说话,似乎是灭绝师太,她倏的睁开眼,就见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男子外袍,不远处殷梨亭正在跟灭绝师太哀求什么。
就听灭绝恨声道:“如此不知廉耻的孽障,留在世上有何用?她被魔教大魔头迷了心智,早已沦为魔教妖孽,我今日一定要清理门口,再不能留她在世上害人。”
“师太,晓芙她年纪小不懂事,你网开一面饶了她吧。”殷梨亭快哭了,“你再给她个机会吧,我会好好劝她的,你就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宽恕她这次的糊涂吧。”
“殷六侠,你也忒糊涂了,天下好女子何其多,何必为了这贱人耗费心神?她身子早被大魔头玷污,心也不在你身上,你这般为她求情图什么?”
“我……我多劝劝她,她总能听进去的。”殷梨亭垂泪道,“晓芙她只是一时糊涂被引诱,只要她肯回头,我……我不在乎她……”
一边站着的俞莲舟重重叹了一声,转过头来瞧纪晓芙,正好对上林聪不以为然的目光。
“纪姑娘,还不快去给你师父好好赔罪?”俞莲舟向着纪晓芙走了两步,对她使了个眼色,语重心长道,“只要你诚心认错,以后跟魔教妖人划清界限,我愿意替你担保,求你师父饶了你这次,以后跟我六弟好好的,别再……”
“停停停,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林聪再听不下去了,她摇着头说:“她早就不是我师父了,从她打死我父母那一刻起,我就再不可能认她当师父,你们难道跟她一样,认为我父母该死?”
“他们为魔教妖孽说话,那是罪该万死。”灭绝冷声说,“凡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死罪?为什么你左一个魔教,又一个妖孽,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林聪怒声质问,此刻俞莲舟和殷梨亭在这里,断然不会看着灭绝打死她,她被灭绝的话激出脾气,非跟她撕一场不可。
“晓芙,你别再气你师父了。”殷梨亭急声道,纪晓芙睡着时,他跟俞莲舟已经听灭绝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在灭绝有所隐瞒的情况下,他们也觉得纪晓芙不对。
“说了不是我师父,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林聪吼了殷梨亭一句,转而冷冷看着灭绝:“原本我还挺尊敬你的,可是你看看,你干的事跟魔教的人有什么区别?自己没本事杀杨逍,就想让我利用他的感情对他暗中下毒手,你这样的行为哪有一点名门正派的光明磊落?”
“对付非常的人当用非常的办法,是你自己被他迷了神魂拎不清还怪我。”灭绝说的义正言辞,眼神却瞟向一边,并不跟纪晓芙对视。
“这世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并不是你嘴上说自己正就是正,说别人是邪就是邪,任何一个人与生俱来就存在善念和恶念,就像白天黑夜一样,善与恶组成一个完整的灵魂。只不过有些人是把善摆在明面上,内心各种阴私龌龊,而有些人则把恶摆在面子上,私底下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有些人鼠目寸光,只盯着明面上那点小事夹缠不清,自己坐井观天,却不知这大千世界比她看到的一寸方圆不知辽阔了多少。”
“你什么意思?你讽刺我?”灭绝脸色一变,“你说,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花言巧语给魔教镀金。”
殷梨亭呆呆的瞅着纪晓芙,心里觉得眼前的这个纪晓芙好像跟记忆里中的未婚妻不太一样了。
俞莲舟则若有所思的看着纪晓芙,手指抚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样子。
“存在即是合理,明教能从波斯传入中土,从唐到元,中间传承了几百年,经历几个朝代更替,就说明它有它打动人心的地方,你不能因为自己接受不了,就排斥为妖邪,那叫排除异己,就像你跟我父母理念不合,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打死他们一样,你的这种行为才叫恃强凌弱。”
“我……”灭绝一时哑口无言,脱口道:“魔教祸害百姓,我那叫为民除害。”
“哼,为民除害,你那只眼看到我父母祸害百姓了?就算是明教,你又凭什么说他们祸害百姓?我所知道的明教目前为止是抗元的主力,而你也口口声声说要驱除胡虏,可实际干了什么?”
林聪一句话问死灭绝,她张着嘴,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纪晓芙说的是事实,她作为峨眉掌门,确实从没干过一件抗击元朝的事,她想的只是取得绝对的权利凌驾在众人之上,至于普罗大众的苦难,她从来都没看在眼里。
“纪姑娘,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远见,真是令俞某佩服。”俞莲舟看向纪晓芙的目光中多了丝赞赏。
林聪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敢这么夸夸其谈,无非是知道倚天里明教颠覆了元朝,眼看灭绝无话反驳,也就见好就收,毕竟还同处一室,万一激的她凶性大发要杀了自己就糟了。
“哎呀,我也不过随便说说,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出去吧。”林聪说着,四处踱步装作观察地形的样子。
灭绝阴着脸瞥了眼纪晓芙,冷笑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说完,她神色不善的沉思了会儿,突然纵身跃起抓住纪晓芙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恶狠狠的问:“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说你知道屠龙刀的下落,到底是真话假话?”
“师太你干什么?”殷梨亭惊叫,和俞莲舟立即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抓住灭绝的胳膊,阻止她伤害纪晓芙。
林聪呵呵一声,翻了个白眼说:“师太,你还是先想想咱们怎么逃出去吧。”
“对啊,师太,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俞莲舟跟着劝。
灭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阴阴的扫了眼纪晓芙,松开了她。她只是懊悔,早知道今日会落到这步田地,昨晚该直接杀了这个祸害。
几个人转来转去,对这大瓮一样的地牢束手无措,除非有人从外面攻进来,没人相助里面的人根本就冲不出去。
就在发愁时,突然头顶台阶上方传来声响,有脚步声往下走来,没多久,那个被纪晓芙喷了一脸口水的华贵女子在几个武士的拥簇下走了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灭绝冷声问。
那华贵女子却看也不看她,一双笑意盈盈的妙目只盯着纪晓芙,看了一会儿,对纪晓芙一笑,柔声说:“好妹子,辛苦你了,我这就让人放你出来。”
当当当!这是几个意思?纪晓芙愣住了,她怎么听不懂这个女人说的话呢?
灭绝脸色忽地一变,突然想明白了一直想不通的事,那女将军为何突然挑衅,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啊!她怄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目眦尽裂的怒喝一声:“好啊,纪晓芙你真行,不止跟魔教勾结,还跟元人勾结起来害我,我杀了你!”说着跳起来一掌拍向纪晓芙的胸口。
这一次,殷梨亭和俞莲舟没有出手阻拦,他们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纪晓芙,心里跟灭绝想的一样:纪晓芙不知何时做了元人的奸细,诱他们被捕。若不是当时相信了纪晓芙说的话,他们本该慷慨赴死,还能博一个美名,此刻却束手就擒落入元人手里,还不知要被怎么炮制呢,想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面上带了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