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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子睡得不错,大概是做了一个美梦,醒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笑。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她眨眨眼睛,下意识的挣了挣,却被人抱得更紧。
“丽,丽娘······”她小心的推了推丽娘,有些哭笑不得。
“唔······没事······再睡会······”丽娘皱了皱眉,哼唧了一声,手松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雪娘子忙不迭的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脸突然一下子红了。
丽娘的胸,好软好大啊······
雪娘子有些羡慕的看看自己的小身板,默默摸了下自己的脸,回味了下之前贴在脸上的柔软触感,脸更红了。
“雪娘子?起来没?”远山突然开始敲门了,“你家来客人了。”
“啊?哎!好,我马上来。”雪娘子一愣,赶紧回神,穿上搭在一边的外套,赶紧起床。
“睡得好么?”一开门就是远山笑眯眯的脸。
看着远山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昨天喝了那么多的不是他一样。
“嗯。”雪娘子支吾了声,心下却犯疑,这远山怎么知道老板娘睡觉不老实。
远山可没注意雪娘子心里的疑惑,笑着继续说:“这都巳时末了,你要是还不起来,我真要闯进去了。昨天喝醉了,今天没头疼吧?”
“没。”雪娘子笑了笑,倒是岔开了话题,“你们昨天什么时候散的啊?”
“没喝多久么,所谓*一刻值千金。”远山脸上满是神秘的笑,“待久了,我还不是怕王夫人找我们要钱啊。”
雪娘子皱皱眉,因为远山的话脸又红了红,忙找了个借口逃回了自己的粥铺。
远山目送她离开,脸上的笑收了收,转身走回了丽娘的卧房。
他也没顾忌,直接大喇喇推门走了进去:“起来了,还睡什么睡。”
丽娘早就醒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没起身,拿手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远山:“老娘把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现在能享点清福了,你还不让我好好享受?怎么,昨天我抱着雪娘子睡了一晚,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啊?”远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快点起来吧,睡多了不好。”
“哎呀,看看你这语气。”丽娘坐了起来,语气哀怨,“外人都说你这小伙计,孝顺又懂事,真应该让那些人来看看私下里面怎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难道我对你不好?”远山被气笑了,“你这不管事的,我忙前忙后,每天老老实实叫你起床,还给你端茶倒水的。还不够好?”
“这不是应该的么。”丽娘打了个呵欠,捏捏远山的脸,“臭小子,把你养这么大,你知道什么叫反哺么?”
“是是是。”远山打掉丽娘的手,“别捏我,我都多大了。”
“怎么,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莫不是看上谁了?”丽娘也没恼,看看自己的手,笑了起来。
“赶紧起床。”远山皱皱眉,“铺里的就没了,我去下面拿酒回来。这几天你照看着点店。”
“不是有伙计么。”丽娘显然不想揽下这个麻烦,“每年就这点破事,你也不知道多带点回来。”
“铺里就这么大位置,当初要扩展店面,可是你要把隔壁的店面卖给雪娘子的。”远山嘟囔了句,站了起来,“现在倒是嫌麻烦了,女人事真多。”
“对啊,要不是我事多,你哪能活这么大啊,早知道你是块肉的时候就一碗药把你解决得了。”丽娘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成吧,赶紧去赶紧回。”
远山得到准话以后,也不多停留,匆匆往外走去:“快过年了,店里的伙计过几天就放假了,您就多累几天。”
回答他的是从房里扔出来的枕头。
最近快过年了,雪娘子的粥铺又趁着赶集挣了笔钱,又开始清淡下来了。
雪娘子扒拉着手上的那点钱,无声叹了口气。
远山镇不是什么大镇。这粥铺也不过是一开始多个新鲜,后面就不太好了。
毕竟这镇上的人就这么多,大多都是泥地里面打滚的,谁愿意来喝一碗不顶饿的粥呢。
况且自家的粥门道那么多,卖的也确实不算便宜。
当初来远山镇,她倒是想开饭庄,但是碍于已经有一家了,自己又是个外来人,总不能抢了别人生意。
这样下来,最近雪娘子才真正感觉到生活窘迫。
倒不是她没有钱,只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动那些钱。
之前还满怀信心的想要凭这粥铺维生呢,现在下月交周老大家的保护费都成问题。
真希望周夫人赶紧生孩子啊······
雪娘子放下手里的钱,呆呆捧脸。
生意一清淡下来,雪娘子就容易想些有的没的,她看着外面因为过年笑眯眯的路人,莫名有些想哭。
她想傅邈了。
其实不应该想的,可是她控制不知自己。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啊。雪娘子咬咬唇,看着绵绵欢快的叼着小碎布做的玩具跑了进来。
她用力摇摇头,想要甩掉脑中出现的样子。
“汪?”绵绵叼着布头呆呆的看着它的主人,感觉自己的主人似乎心情不太好。它支起身子,欢快的摇起尾巴。
“绵绵。”雪娘子抱起绵绵,心里的委屈又多了些。她默默低下头,一时间神色不明。
王娇娇小心的收回了头,看着屋内的动也不动的雪娘子,叹了口气,推推身边的丽娘:“她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闲的啊。问那么多干什么。”丽娘拿扇子掩住脸,也看不出表情,“快回去吧。你爹不是出去了么?铺里这么忙。”
“知道了。你还是劝劝她吧。”王娇娇抿抿唇,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的朝自己的铺子走去。
“······”丽娘站在粥铺门口,淡淡的垂下眸子,“真是冤孽。”
上都,定远侯府。
“侯爷!”莫言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主院,脸上满是兴奋,“找到了!那个贩布的商人!”
坐在书房内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傅邈突然一惊,站了起来,大步迎向莫言:“在哪里?!”
傅邈这半年来的追寻还是有收获的。两个月前手下辗转多处终于从某个绸缎庄找到了疑似夫人的绣品。但是据绸缎庄的人的消息,这是她从偶然经过的一个贩布商人手下买到的。
那王姓商人并不是相熟的人,要不是看这绣品实在好看,她也不会将它买下。
手下四处打探,直至今日算是找到了那商人的蛛丝马迹。
“找到了,最近去了湖州!”莫言满脸兴奋,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说起来莫言明明不过是个书童,最近却要到处打探,整理下面传过来的消息。要不是他梗着一口气,早就累死过去了。
而这件事情按理说应该是由侯爷的那些心腹手下去办的,可侯爷竟然出乎意料的避过了他们。莫言颇觉肩上的担子沉重。
“······”傅邈沉吟片刻,突然向外走去,“更衣!我要进宫!”
蜀中,裴家。
最近裴家大概诸事不顺。裴柳氏冷冷淡淡的看着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的夫君,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到这个时候倒是担心起来了,原来怎么不见你们担心啊。
这裴璇有这个胆子,除了那十五个臭小子,你们这几个伯伯也逃不了干系。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么?”裴朝咬牙,看不得自家夫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裴柳氏挑挑眉,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老六也不是孩子了,他想做什么,由他去得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还由得他?!他都要分家了!”裴朝夺过夫人面前的茶杯,咕嘟几下一饮而尽,“这好好的,分个什么家啊!”
裴柳氏一点也不惊讶,冷笑了声:“我倒是觉得他做得不错,养不教,父之过。老六这次的做法,我们妯娌五个,可是说不出的支持呢。”
“你,你,你!”裴朝被气了个倒仰,指着自己的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还想留着裴璇?”裴柳氏的语气突然尖锐起来,“她现在养成这个性子,难道还是我们的错不成?!她从小没娘,我稍稍想要教导她,你们这些男人,不是嫌我苛刻,便是嫌我教导无用。可不是么,这裴璇在你们这教导下倒是志存高远了!老六现在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裴家这人丢不起!你儿子可还没娶媳妇呢!你要别人家的好姑娘,怎么敢嫁进裴家?”
“······”裴朝语塞,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瞪着自己的夫人,良久拂袖而去。
“爹!娘怎么说?”裴朝刚出门,自己的几个儿子就迎了上来,最是急切的裴五率先开了口。
裴朝瞪着眼前的儿子,气急败坏:“都给我跪着!你们娘不开口,别想起来!”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纷纷跪下了。
裴朝喘了一口气,向着裴朗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