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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大早一起去了死者程胜美的住处。
程胜美与人合租在一处小区里,两室一厅,程胜美的室友最近刚搬去和男友同居,案发当晚也没在场,不能提供什么可靠的消息。
陆微微在程胜美的屋子里转了一圈,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包卫生棉,她拎到周杨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杨挠挠头:“死者醉酒醉糊涂了吧,忘记家里有了吧。”
陆微微将东西放好,“死者的朋友说她酒量很好,虽然喝得多,但意识还算清醒。”她说着拉开衣柜,发现衣柜里一排羽绒服,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别的衣服加起来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
周杨看了一眼:“哇,怎么这么多羽绒服,集齐七个可以召唤神龙吗?”
陆微微没理他,“死者很喜欢穿羽绒服?”
宋原走过来说:“你为什么喜欢穿羽绒服?而且走哪里都裹着。”
陆微微答:“因为我怕冷啊。”
宋原说:“那就是了。假设一下死者和你一样怕冷,到哪里都喜欢穿着羽绒服,可是我们看到的现场为什么没有羽绒服?”
陆微微想了下:“为了漂亮吧。虽然我不会因为爱美让自己挨冻,但很多女性都如此。”
宋原反问:“既然爱美,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羽绒服?时装反而很少。”
陆微微:“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宋原:“是爱美还是怕冷,问问死者的朋友就知道了。”
宋原的疑惑在死者的室友聂雯丽那里得到了答案。聂雯丽说:“小美体质差,确实很怕冷,每次出门都要穿着羽绒服。”
而从死者的同事那里也得到了证实,当天晚上,死者确实在大衣外罩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
那么死者的羽绒服哪里去了?
周杨猜测说:“会不会是凶手拿走了?你想,凶手在挟持死者的过程中被抓伤或者被咬伤,血滴到了白色羽绒服上面会很明显。他怕留下自己的dna所以带走了羽绒服。”
宋原说:“第一,凶手没有被抓伤。第二,凶手也没有被咬伤。”
周杨问“有什么依据吗?”
宋原道:“先说说抓伤,死者的指甲里干干净净,没有血渍之类,甚至连皮屑都没有。难道凶手在那样仓促的情况下还有心情为死者清理指甲吗?第二点,如果凶手被咬伤的话,血会先滴到死者的大衣上。”他点开图片,“你们看,这是死者的大衣,大衣的衣领很大,如果穿羽绒服的话,把衣领露在外面才好看。凶手是一只手钳制住死者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死者的口鼻导致死者窒息的。我推断,凶手很是个力量很大的男人。”
陆微微设想了下当时的场景:“林岳开车送死者回家,车里开着空调,会很热,死者会把羽绒服脱下来,她会不会把羽绒服落在车里了?”
宋原说:“就算死者把羽绒服落在车里了,她那么怕冷,衣柜里那么多羽绒服,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再穿一件?”
陆微微被问住了。
宋原说:“只有一种可能,林岳根本就没有送死者回家。”
“可是林岳没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啊。”
“我没说人是他杀的。只是他有说谎的嫌疑。”
县局审讯室里。
林岳终于扛不住压力吐出了实情,他说:“我确实打算送小美回家来着,可是走到半路我们因为一些事情争吵起来,她负气下了车,把羽绒服落在了我车上。我当时也很生气,所以没有去追她,心想反正离她住处也不远,我就驱车离开了。”他一脸懊悔地捂住脸,“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早知道,我扛也要把她扛回去的。”
侦查员说:“你因为什么和死者吵架?”
林岳顿了下说:“我在追求她,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她的手机包包还有衣服都是我买的,我以为她接受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天晚上我把车停在一边,本来想和她亲热一番的,谁知她拒绝得很干脆,还说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
侦查员又问:“到底是你负气赶她下车的,还是她自己负气下去的。”’
林岳沉默了一会儿,在侦查员严厉的目光下低了头:“我赶她下车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岳说:“我不会坐牢吧?”
侦查员说:“你没有尽到责任把醉酒的程胜美送回家,要负民事责任。提供虚假线索,阻挠警察办案,这要负刑事责任。”
林岳低下头,不再言语。
陆微微在监控室里目睹了全过程,审讯完毕后,林岳被民警带了出去。陆微微气道:“这个男人也太没有责任心了吧,就算程胜美虚荣享受他给予的物质,他也不能半路把人撇下啊。”
周杨摇头叹道:“所以说,找个靠谱的男人多么不容易啊,要是林岳把死者送回家,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谁知道呢。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见色起意的强/奸杀人案,凶手和死者不认识,若是熟人作案倒还排查,陌生人……真的很难,南临县虽然不大,但也有五六万人口,去哪里找出凶手呢?而且凶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晚上,宋原坐在单人沙发上,打开电脑,一张一张地看着案发现场的图片,希望能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时间还早,陆微微也没睡呢。绕到宋原身后,俯身和他一起研究起来。
宋原只要稍微一侧头,就能碰到她的脸。陆微微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宋原一同查案,虽然忙,但真的过得很充实而且有意义,从前在一起时,他太忙没时间陪她,她也是受林夏天的爱情观影响,总觉得他不够爱她,因为如果爱,排除万难也要同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在她不这样想了,抓获犯罪分子真的是刻不容缓的事。
陆微微看着他英俊寡淡的侧脸,油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宋原被陆微微干扰得也没心思看了,他身子往后放松地一靠,脸上难得露出清浅的笑意:“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陆微微回过神:“没有。”又问,“你呢?”
宋原扶着沙发沉思道:“我一直在想死者鼻孔内的成颗粒状的泥土是从哪里来的。”
陆微微说:“第一现场我们也看了,那里很破旧,泥土也多,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脸上粘附到泥土然后又被雪水冲刷到鼻子里。”
“雪水又不是雨水,哪有那么大的冲刷力。就算是雪水冲刷死者面部,也很难进入到鼻孔里。”
对此,陆微微只能说:“不是每种损伤都可以解释的,因为凶杀案现场各式各样。恐怕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了。”
宋原下了结论:“明天再去重新做一下尸检,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陆微微啊一声:“还要重新检验?”
宋原点头:“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一边说一边打电话通知殡仪馆的人把尸体从冰柜里拖出来解冻,这样明天一早就可以直接检验了。
宋原刚挂了电话,陆微微放在电视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周杨瞅了一眼,道:“微微,你的电话,叫什么院明州。”
宋原的脸色微微变了。
“知道了。”陆微微拿起手机到外面去接,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宾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门外走廊上断断续续地传来陆微微的声音,但听不真切。
宋原端坐在沙发里,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就像杂志上充满精英范的男模特,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陆微微是个不太记仇的人。就好比张亚南一事闹得人心里挺膈应,院明州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她真的气坏了,恨不得和院明州绝交。院明州估计也摸清了她的脾气,有一阵子没和她联系。这会估摸着她是气消了,才打来电话又是道歉又是讨好的。
陆微微再大的气也消了。
她在电话里重申道:“院明州,我只把你当做朋友,你懂的,所以,别再增加我的困扰了。”
院明州爽朗地应道:“ok,没问题,以后我们就只做朋友。”一顿,“微微,我听说你在外地出差?”
“嗯。”
“那你住哪里?”
“宾馆啊。”
对于微微的情况,院明州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说:“你自己一个人住宾馆习惯吗?”
陆微微说:“习惯啊,就这样,我先挂了。”
陆微微挂了电话刚好看到宋原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冲他笑道:“我先回房间睡了哦。”
宋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确定你睡得着?”
陆微微扬起唇角,慢慢走到他跟前,声音很轻很轻:“要不,你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