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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芜摇了摇头,闭上眼努力想沉入睡眠,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每次想过去的裴缙绕,心里都异常压抑。
等床上的人完全睡着,裴缙绕才慢慢坐起身。
替她掖好被角,盯着她素净的小脸蛋看了好一会,最后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这次我一定会把邵家解决掉。”
他说完动作敏捷地直起身,一身暗黑色西服的袁仁礼推开走了进来,他手上带着白色丝质手套,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裴缙绕。
裴缙绕垂着眼扣领口的扣子,袁仁礼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丁院长只是邵家的帮凶,你确定他会把东家供出来么?”
裴缙绕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袁仁礼摊手道歉,“好吧,你是老大说了算。”
裴缙绕沉默良久,接过他递来的手枪,淡色的唇间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从来都不是善人,他们欠芜芜的,我会向他们一一讨回来,谁也逃不掉。”
袁仁礼同情地看着他,最后抿了抿唇,“你大哥好不容易给了你一个身份,正是节骨眼的时候,裴董要是知情了……”
裴缙绕顿了顿,眼眸微沉,“他不会知道。”
“她会提前醒吗?”
“梅森喷在我身上的剂量刚好,对她身体无害的。”
袁仁礼看着裴缙绕抬脚走出卧室,背影冷漠孤傲,这男人总是心思缜密可怕,吴芜遇上他还真是命好。
袁仁礼微微叹了口气,也收敛神色跟上他的步伐,“虽说丁院长是邵家的人,但你怎么就确定他和学生失踪有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芜是被热醒的,伸手拿床头的水杯时顺势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感觉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居然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
也不知晨允回来了没有。
她心思郁结,作息总是没个规律。
浑身都湿漉漉的,被子里热极了像是有团火在烧。
吴芜伸手掀开被角,手指不小心碰到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胳膊,忽然发现触感不对,再伸手时,果然他周身都烫的吓人。
原来不是火在烧,而是缙饶在发烧。
在吴芜记忆里,裴缙绕受伤的次数不少,反倒是鲜少生病,他在她面前像是强悍的铁人,无坚不摧,或者没人可以伤到他。
这人在医院还好好的,或者说他太能忍了,竟半点风声也没吐露。
所以当她发现对方居然在发烧的时候,微微有些呆怔住,想到周儒铭回了港城,过了几秒才跑去楼下找了医药箱。
裴缙绕生病了也很安静,不说话,也没有不安分的乱动,嘴唇有些干涩,平时阴沉吓人的脸庞这时候苍白无血色,与往常的样子大相径庭。
吴芜喂他吃了药,又给他敷了冰袋,坐在床边却完全没了睡意。
看着他憔悴的脸色,吴芜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烧了多久,回来的时候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而这男人不舒服竟然也不说。
裴缙绕滚烫的手指还攥着她的一只手不松开,好像是无意识的举动,可是却让吴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裴缙绕似乎呓语了一句什么,吴芜低下头去聆听,可惜听了几次都没辨清,只隐约听着像是念叨“芜芜--”
她心跳有些快,可是又不敢想,便这么一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嘴里似真似假地喊着她,那感觉很奇怪,像是有细细的电流包裹了心脏,麻麻的。
直到楼下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夜半时分,刺耳的门铃声惊心动魄地回荡着。
吴芜狐疑地看向卧室门口,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忽然动了动,裴缙绕睁开漆黑的眸子,恍惚地看了她一眼,“几点了?”
吴芜刚才看过时间的,低声说,“才睡了一个小时,再躺会,你发烧了。”
裴缙绕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吴芜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有亲昵的意味,脸上一热,想再解释已经晚了。
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又闭上眼继续睡过去。
门口果然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刻板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先生,邵先生有事找您。”
邵先生?邵劲庭?
大半夜的他怎么敢找上门?这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
吴芜转头看向裴缙绕,乌黑的发丝微微贴在汗湿的额头上,他撑着身子直起身,对她低声吩咐,“扶我下楼。”
邵劲庭带着几个痞里痞气的年轻男子站在客厅中央,吴芜和裴缙绕下楼时他抬起英气的眉眼,先是看了吴芜一眼,接着目光便一直胶着在裴缙绕脸上。裴缙绕被自己挽住的那只胳膊还热的好像烙铁一样,吴芜不免多看了他一眼,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嘴角微微翘起,“没事,我脑子还清醒得很,只是身体还有些发虚
。”
吴芜尴尬地转过头,发现邵劲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难以理解。她来不及细想这之间的含义,更关心邵劲庭大半夜跑来家里的目的。
邵劲庭从吴芜身上收回视线,再看裴缙绕时变得严肃多了,“裴先生,丁院长被杀了,而他办公室所有的资料都被送进了警局。”
裴缙绕没有说话,站姿笔挺。
“十点十分,丁院长在他的办公室遭到了绑架,有目击者称看到你曾和他一同进入他办公室。”邵劲庭说的言辞凿凿,“他的资料是不是在你手上?”
吴芜惊的说不出话,很久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身边的男人。裴缙绕与往常一样镇定,滚烫的手心微微虚扶在吴芜身后,似乎有些安抚的意味,话却是对着邵劲庭说的,“邵先生,丁院长和裴氏是故交,回来之前和他喝杯酒也在正常
交往的范畴,他去世了我深表遗憾,可我一晚上待在在家陪着妻儿,可不知你说的什么资料。”
邵劲庭就猜他会一口回绝,“警方的人最迟明天一早就会来找你问话,我敢对你打包票,他的资料要是泄露出去,对谁都没好处!”裴缙绕转身抚了抚吴芜的发顶,干涩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粗狂,“邵先生,我可不在乎什么好处不好处,倒是你,大晚上紧张兮兮地跑来,追问什么资料,别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