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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负责任的叫法,听得戴潇禹一阵不敢苟同,作为老师,记住学生的样貌名字性格特征,应该是最基本的素养吧。
“昨日我三娘临盆,喊了一晚上,害我没睡好。”容二脸色微红的辩解道。
“女子怀胎八月又冒着生命危险诞下孩儿本就值得尊重,你这般嫌弃之色先是不该,自己做错事却将责任推之他人,亦是有错,往后你上朝迟到,这理由能用?”君痕面容严肃道。
自古女性地位不如男子,生产一事更是被认为天经地义,即使难产而死最多母家之人伤心,夫家只是哀叹几句福薄。第一次听到如此中肯的说法,戴潇禹立场随之转变,暗自点头觉得君痕果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我们虽与九哥好久不见,做事时分心确实不该,愿意受罚。”十五与十六对视一眼,由年纪稍长的十五代表两人说话,同时低头认错。
君痕的目光转向十九,却见其写满稚气的脸上眉头深锁,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想也知道能让皇子心烦意乱的事无非那么几样,皇位和争宠,皇家的事关我屁事,这是君痕前世看了无数宫斗小说电视剧得出的结论。
“四位自己去领罚吧。”君痕云淡风轻的说完,便转向做了好事的三人,“你们可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其实君痕对这三人有些头疼,无奈做了好事就要给奖励,这是自己定下的规矩。十一和十三倒还好,快到成年的年纪心智也成熟,要求的奖励几乎都是外出考察民情了解民生,这两个家伙资质虽不如其他人,心地却是极好的,每次出去都要给贫民捐上不少善款还不留名。只是那调皮捣蛋的林三,简直熊孩子一个,要不是被那两个理智的人压着,只怕要求偷看妃嫔洗澡就有他的份。
幸好圣上只要求君痕每个月出现在学堂不少于三天,不然每天被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折腾,还不如当个落魄书生。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随便搬几本过来卖钱也是极好的赚钱门路。这样不定期的抽查他们的品性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他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好的行为坚持下来,以后便慢慢成了自己的好习惯。
“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林三年纪小,在家中被宠坏了,自然没有很多尊卑之分,抢在两位皇子前面回答。
学生们上午在宫中学习,下午便自行回到家中或是母妃宫中,然而这些人里小的七八岁,大的也就十四五岁,保留了孩童心性的人不在少数,大多觉得来学堂上课比在房中念书有趣得多。一众大臣们不敢明目张胆表达对学堂课程的不满,只能利用下午的时间让孩子读书背典籍,谁让圣上有令,从太傅学堂毕业的人才有资格入朝为官,至少皇上对最后一张檀木桌上写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是很满意的。
“又要出宫考察民情?”君痕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对皇子是考察民情,对林三来说就是明目张胆的到处闲逛了。
“先生,我们今年还没有出去春游。”十一弱弱的提醒道。
春游...听到这个词,君痕很想把三年前初来乍到提出这个计划的自己揪出来狠狠打一顿。请想象,将近十人是皇子,其他各位也是当今朝堂上喊得出名字的人家的公子,这样的一行二十几人的队伍出行,还都穿着便装不准丫鬟仆从跟着,连各家配备的暗卫也要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跟着,何况母妃不得宠的皇子并没有暗卫这种东西,只能向母家借几位高手随行保护。
这种编制松散满身漏洞的队伍,简直不能更好打劫,尤其是想毒害皇子或者挑起矛盾的有心之人,每到春游的日子君痕总要头疼好一阵子。曾经向圣上谏言取消这种危险系数较高的活动,结果圣上呵呵一笑眼中精光闪过,让他们与自然接触回想起稚子之心甚好,说不定还能受到野外求生的试炼,不如再加个秋游吧。君痕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活生生又给自己找了个秋游的麻烦事。
苦着脸正准备出门受罚的四人听到春游二字,也墨迹的在门边徘徊,总想听到全部的流程。
“这次想去哪里?”君痕问得有些无力,能提出来说明这些小家伙早就商量好了,只等自己出现。
“听说城郊青城山上新建了个寺庙,里面的菩萨可灵了,还有好吃的斋菜。”林三腆着脸道。
听说?大家都是听你说的吧,君痕没忍住丢了个白眼给林三,可自己作的死,哭着也要假装笑得很灿烂的做完。瞟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戴潇禹,君痕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个可以分担忧愁的人。
“九皇子觉得去青城山春游如何?”
“那庙我也是听说了,求姻缘特别灵。”戴潇禹回答得一板一眼。兰台王爷是什么人,在公众眼里那可是正义的化身,当然这只是戴潇禹自己想的,众人对兰台的印象只停留在传记小说里,生得俊美,且温文尔雅。
“林三啊。”君痕揶揄的目光投向林三,“看中哪家姑娘了,求什么菩萨,为师带你去求亲啊。”
课堂里哄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林三居然也有喜欢的姑娘?无论是不是真的,却是够人耻笑好一阵子了,这林三年中才满九岁,哪里懂什么情爱,莫不是喜欢上了隔壁村的狗蛋?
“就这么定了,本月十五休学日,你们都准备准备,为师带你们去青城山为林三求姻缘。”君痕余光瞟到请来的钓鱼行家被小太监带到了课堂外,就此结束话题,“学钓鱼的跟上,念书的留在屋里。”
闻言,戴潇禹朝门外看去,来人年过半百的样子,满脸沟壑,手上也尽是老茧,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官品之人,倒像是个普通的渔夫。让平民教皇子少爷们才艺,戴潇禹不禁皱了皱眉头,传出去何止没人信,简直开天辟地头一遭。
“业有专精你可懂?”君痕感觉到身边人明显的嫌弃,出声提点,“有哪个衣冠华贵之人会钓鱼的?”
戴潇禹点头如蒜,思维好像完全被君痕牵引,认真一想也是如此,擅长钓鱼的人,要么像神话中姜太公那样的隐士,要么就是以打渔为生的普通百姓了。
“上课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还不随先生去?”君痕挑眉。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族们对着门外年老的渔夫点头称先生,在众人的簇拥下,渔夫背着鱼竿拎着包好的鱼饵走向学堂后门。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他们居然会对个平民行礼。”君痕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点破戴潇禹的心思。
“虽说众生平等,能做到的却无几人。”
“至少在他们小的时候灌输这样的思想,也许大了还能记住呢。”君痕有些感慨,封建社会的制度是这样,自己改变不了,也没想过要改变,只是力所能及的尊重身边的人罢了。突然发现原本应该在前院受罚的人还站在门边张望,不禁提高了音量,“你们几个看够了没有,想提高惩罚力度?”
“如何惩罚他们?”戴潇禹有些好奇。好歹也是皇宫贵族,不能打不能骂的,难不成让他们四人互殴?
“这可是我想了好半天才想出来的方法,你看着就是了。”
只见四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子,容二满脸不情愿的靠着前院的某棵大树下站着,十九飞身上了树叉,取下放在树丫上一只小西瓜。待容二站定后,将瓜放在容二脑袋上。
另一边十五畏畏缩缩的拿了张弓出来,装上由锋利金属制成箭头的弓箭,拉满弓后眯着眼睛对比着角度,迟迟不敢射出。
“他们在做什么!”戴潇禹激动得提高音量。这种头顶物品让人射的活计,不是杂耍中才有的表演项目嘛,万一手软射偏了还好,射低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既能培养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能教会他们临危不乱。”君痕连自己的位置都没离开,一把将就要上前阻止的戴潇禹扯了回来,慢条斯理的倒上两杯花茶,递了一杯给跌坐在软榻上的人,“来,喝杯茶,清火,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行。”
“这是什么破方法,万一射中脑袋了怎么办!”戴潇禹接过茶杯却不肯喝,如此人命攸关的大事却拿来当儿戏一般,眼前这人应该怎么说呢,似乎和自己有某些程度的相似?
“我这不是没让他们蒙眼嘛。”君痕低声嘟囔,有些委屈的样子。
看戴潇禹的神色,好像自己想要人命似的,他也不想想,这可是皇城大内的太傅学堂,幼年皇子的聚集地,那些个让人不省心的妃嫔们能放心把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龙种放在这里给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