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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要不得,要不得。”赵国华急忙跳下床来拉。可拉了这个,那个又跪下去,实在是拉不住,他只得任由他们了。
磕过了头,大家才一起站起身来连声道:“谢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见大家都站了起来,赵国华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屋里的这些男女老少,见他们面容黝黑,皮肤粗糙,衣服都很破旧,穿着草鞋,头缠布条,蓝色或褐色的衣服上满是补丁,几个小孩更是面黄肌廋,廋的皮包骨头,鼻子下还拖着一条浓黄的鼻涕,穿的衣服又宽又大,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的,看起来比非洲难民还不如。
“嘿嘿嘿嘿……”赵国华不由得笑了起来。
“公子,让你见笑了。”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头去,其他的人也跟著低下头去,
“我不是笑你们,我是佩服这部电影的导演和化妆师,竟然可以让演员演的这样真实,化妆化的这样好,真是太高明了,我更佩服你们,为了演电影,竟然把自己饿成这样,哈哈哈哈……”
“公子,啥是电影?啥是化妆师?”那个被赵国华救下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赵国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其他的人,见大家都瞪大了眼,好奇的看着他,便笑着说道:“难道你们没有看过电影?《上甘岭》?《地道战》?《地雷战》?”他一连说了好几部老电影,可是大家都是连连摇头。
“看他们也不像在装啊,奇怪!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赵国华有些疑惑了。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走出来道:“二妞她爹,这位公子为了救三妞受了伤,你快去村里借点钱,买点药回来为公子治治伤……”
“我不是不想去借,而是能借的人都借了,为了交纳朝廷的赋税,村里有几户人家都卖了自己的孩子了,这世道,这世道,唉!……”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说着,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一个年轻男人愤愤的说道:“他娘的,这该死的朝廷,税银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每年收的那些税银用在了哪里,这流寇李自成和张献忠老是抓不住,辽东的鞑子更是不得了,在北直隶大肆的烧杀抢掠,可官军就是不敢出战。鞑子杀了很多人,抢了许多财物和青壮男女,最后还大摇大摆的走了,真是羞死人了。”
“李自成和张献忠?”一阵惊雷在脑中炸响,赵国华浑身一颤。
作为高中毕业的文科生,他清楚的知道李自成和张献忠是明末的所谓起义军的领袖,难道我翻车后穿越到了明朝?
镇定了一下,学着古代的礼节,赵国华在床上坐起身来,向大家拱了拱手,问道:“请问现在是那一年?皇帝是那一个?”
“公子你不知道?”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惊讶的问道。
他看赵国华的样子也是一副有钱人家公子的模样,可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
“哦……这个……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师傅带到了海外,在海外生活了二十多年,前几天才回到故国,走到这里,师傅受了风寒,不幸仙逝了。埋葬了师傅,刚走出山来,正好遇到了令爱,救了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小老儿孙一平得罪公子了”。老汉急忙赔罪。
“公子,现在是崇祯七年”一个青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崇祯七年,那不就是公元1634年吗?太坑爹了,再过十年,大明就要完了,到那时我才四十岁出头啊,想到以后头上要被迫顶着根难看的猪尾巴,赵国华推开破旧的被子,腾地下了床,咬牙握拳怒骂道:“这贼老天,太坑人了,太坑人了……”
.“公子……你怎么了?”孙一平见他神色不对,急忙关心的问道。
听见孙老汉的话,赵国华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对不起,刚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难过的往事,故而失态,还请大叔见谅。”说着,他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孙一平老汉,孙老汉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褐色粗布裋褐,上面打满了补丁。粗糙的脸上沟壑纵横交错,满是风霜之色,他老伴也一脸的愁眉苦脸,穿的对襟也是又旧又破。
难道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军队来过这里,或者是后金的军队来过这里?想到这,赵国强问道:“孙大叔,请问这里是哪个地方?”
“好叫恩公得知,此地为江西行省吉安府永新县。此村名叫鸣凤村。”孙老汉打了个拱恭敬的说道。
江西行省吉安府永新县,就是后世的井冈山市的一部分。
“****!竟然从现代社会的云南边陲穿越到三百多年前的大明江西,穿越的还够远的。而且这个地方在1644年以前没有过大的战乱啊,怎么百姓的生活也会苦成这样。”
看他沉思不语,孙老汉也不敢打扰他。
“大叔,我看你们这里山清水秀,耕作方便,又没有战乱,勤劳点,应该是可以吃饱肚子的,可我看大家……”下面的话,赵国华也不好说下去了。
顿了好一会,一个三十来岁的村民站出来说:“恩公,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们没自己的田啊,我们都是杨老爷家的佃户,每年收的粮食,六成要交给他家,两成要交给朝廷做税粮,自己就只剩下两成了,家里人一年的吃食就指望着这点粮食,要不是经常还去山上挖些野菜混合着吃,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赵大叔,这杨老爷是何许人?”赵国华问道。
孙老汉顿了顿,说道:“这杨老爷名叫杨得贵,原来在山东做过青州知府。”
“他为人如何?是不是地多钱多?”赵国华又问道。
“当然了,杨老爷外号杨扒皮,家里有万亩的良田,这附近的田地大多数是他家的,他家里每年收的粮食就是一千个人也吃不完,另外吉安府和永新县都有他家的酒楼,米铺和当铺,每年都要挣十多万两的白银,家里的佣人仆妇和丫鬟有百多人,还有百多人的家丁队,逢年过节知府老爷和县太爷都要到他家拜年,附近的土匪没人敢打他家的主意。”一个十五六岁、衣服破旧的黑廋少年抢着说道。
少年虽黑廋,但是一双眼睛很亮,里面闪着灵动的光芒,一看就是个机灵调皮鬼。
“啪”的一声,孙老汉在少年头上打了一巴掌,训斥道:“小兔崽子,滚一边去,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乱说的,村里的二虎在杨家做仆人,他每个月回来看他娘一次,他和我关系好,前几天他来找我说话,告诉我的。”少年捂着头一脸委屈的说道。
“他是……”赵国华看着衣服破旧的少年说道。
“哦,忘了向公子介绍了,诺,这是老汉的三小子孙荣,今年十六岁,老汉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大女儿二女儿已嫁了,三女儿孙小梅,昨天去山上采药,幸好遇大了公子,否则就回不来了,大儿子孙富是个货郎,二儿子孙有在县城里帮一个米店扛活。”
看着孙老汉额头上那深深的布满了灰土的三道皱纹,赵国华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唉,孙老汉这一家人的日子,看来也是艰难啊。
“公子,你打的这个老虎是罕见的白虎,体形巨大,虎皮伤口又多在头部,连皮带肉带骨头,至少要值一百五十两银子。”孙富说道。
孙富今年三十岁,身材中等,穿一身蓝布短褐,头发用一个旧的黑色网巾系着,不胖也不瘦,淡眉细眼,眼睛有神,面目和善,一副精明样。
他是个货郎,见识丰富,知道白虎皮是个稀罕玩意,很值钱。
听他说起这个老虎,赵国华这才想起,井冈山属于华南地区,在古代只有华南虎,华南虎体形小,而这个白老虎体型硕大,几乎有两个东北虎那么大,于是他好奇的问道:“孙大叔,你们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白虎?”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白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以前还从没出现过,今天要不是碰上公子,小梅她……”孙老汉刚说到这里,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打虎英雄在哪里,让老夫看看……”
赵国华闻声转过身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微胖,头戴瓦楞帽,身穿宝蓝色绸缎福字团花员外袍的五十来岁乡绅模样的男人走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
“杨扒皮来了。”孙荣低声对赵国华说道。
孙老汉等人急忙迎了出去,跪下磕头:“小人见过杨老爷。”
“哈哈哈……起来说话……”微胖老者矜持的笑着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赵国华打量了这杨老爷一眼,此人脸上寡皮无肉,一双三角眼闪着灼灼的贼光,颧骨突出,尖下巴薄嘴唇,颏下稀稀疏疏有一小丛半黑半白的胡须,脸上写满了奸诈和刻薄。
“谢杨老爷……”说着话,孙老汉带领大家站了起来。
杨老爷就是杨得贵,鸣凤村是他的田庄,今天他正好来田庄巡视,听说村里有人打死了一个白老虎,他便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此本事。
“啊呀!好大的老虎”见了地上体型硕大的白色老虎,杨得贵惊叫起来。
惊讶之余,他就打量起赵国华来,赵国华身高1米75,每天又参加仓库警卫的早操,能吃能睡,体重75公斤,因此身材很是健壮。
“果然是个壮士,怪不得能打死一头老虎,只是这头发和衣服……”他称赞着说道。
赵国华只好又把刚才虚构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