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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杨刚想说点什么，少校胡狼转身噔噔噔又跑出了去。他只好摇头笑了笑，也跟着走出了审讯室。
刚出审讯室的门，秦杨脸上立刻就精彩起来。
只见生哥那帮刚刚还牛、逼哄哄的手下全都一溜儿贴着墙角蹲着，身上满是大鞋印子，还有几个更倒霉的家伙鼻子都给揍破了，脸上就跟开了燃料铺子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可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大兵用枪指着，旁边还驾着重机枪火箭筒，这帮家伙愣是没有一个敢哼哼出声的。
唯一还站着的只剩下生哥一人。秦杨只看了他一眼，便咧嘴笑了。
生哥那叫一个惨啊！
崭新的警服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腰带也松了，皮鞋也脏了，满身都是沾满了泥巴的大鞋印子，最可笑的是他腮帮子红肿着，两个眼睛周围却是乌黑一片，整个就是一个粉嘟嘟的熊猫。
“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过来，丢人现眼的。”秦杨刚露面，郎独行便冲他一招手，“下回再被这帮废物抓了，甭指望老子捞你出来。”
郎独行嘴上骂骂咧咧的，听在秦杨耳朵里，却透着一股子难言的亲切。
小兔崽子……顷刻间，秦杨的脑海里便闪现出十年前的一幕幕情形。
那时候，每次被郎独行狠揍的时候，那个大块头总是一口一个小兔崽子的叫着他。
他好像有点见老啊……
秦杨缓缓走进郎独行，看着记忆中熟悉那张脸，眼角不知不觉的湿润起来。
“等等！”生哥忽然嚷了起来，“他不能走！他涉嫌一宗枪杀案，就算他真是你的人，也要留下来接受调查。”
到了这个时候，生哥还是不死心。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杀人了？”郎独行轻蔑笑道，“就算他涉嫌杀人，审讯他也是军事法庭的事，什么时候部队上的事轮到你们地方插手了？”
“你知道他涉嫌枪杀的是谁吗？”生哥大声嚷嚷着，“京城来的徐公子，徐慎行！中枢大员徐自行的亲侄子，你一个小小的少将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子凭什么替你担这个责任，”郎独行轻哼一声，“你说他涉嫌杀人，他就涉嫌杀人了？那好，你说，那个什么狗屁徐公子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杀的？”
“五天前，晚上七点半，啸月山庄！”
说完，生哥看了夏厅长一眼。
生哥的意思，夏厅长心知肚明。
既然当众提到了啸月山庄，王新生摆明了就是想跟他联手。
按照下夏厅长的本意，他是不想掺和到郎独行和王新生的冲突里面的。王新生跟他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平日里，仗着第一书记的姐夫，没怎么把他这个厅长看在眼里。这会他主动跳出来，揽下了徐慎行被杀的案子，夏厅长原本是打算看他笑话的。
在徐慎行被杀后第二天一大早，洪森一系的人就凑到了啸月山庄，把徐慎行死前的一些事情梳理了一遍，便猜到这事多半就是那个叫秦杨的家伙干的。猜到是猜到了，可他们却拿秦杨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是没有证据，二是抓不出他。
卢森陪着洪磊却了米国，楚先生不是他的对手，本来还有个“一老”可以指望，如果萧老爷子肯出手，拿下秦杨肯定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问题是，萧老爷子特意交代过洪森，他不会插手洪森与秦杨之间的事。
实力最强的力量二王一老都指望不上，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可他们最大靠山的直系子弟死在了他们的地盘上，这事总得有一个交代。商议来商议去，众人最终都听了洪森的意见，把李默涵推出来顶杠。
王新生跳出来是之后的事儿了，洪森一系的人自然也都乐的看着他嘚瑟。
成了，对他们也有好处，没成，丢人也不是他们。
没想到刚过了五天，王新生还真把那个叫秦杨的家伙给抓了，虽然听说是自首，但一得到消息，夏厅长就坐不住了，立刻赶到了刑警队。他跟王新生是前后脚，只不过，刚开始他一直没有露面而已。等到郎独行大闹起来以后，他再不露面就不行了，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王新生向他抛出了联手的意向，他略一思索，便觉得可行。
看这样子，李默涵肯定是动了什么关系把自己摘出来了，他摘出来，就得有人顶上去，这个叫秦杨的家伙正好——徐公子被杀、徐自力重伤的头天晚上，秦杨不是跟他们在鸣凰酒店有过冲突吗？这可是现成的杀人动机！
“郎将军，”夏厅长转向郎独行，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直接称呼郎独行，看似没什么，但在官面上，这就表示他开始正式插手此事了，“按说，部队上的事，我们地方确实不方便插手，可这件事是个例外。这个叫秦杨的人虽然是你的手下，可他涉嫌在地方杀人，被杀的人还是中枢领导的亲属，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他先留在我们这里，等我们把案件查清楚了，如果他确实是无辜的，我再亲自把他送回部队。”
夏厅长的话看似是在跟郎独行商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透着浓浓的不容拒绝。
“夏厅长，”郎独行却不吃他那一套，他一指王新生，说道：“他刚才说了，案发的时间是在五天前的晚上，但那个时候，秦杨正在跟着我们的部队正在搞演习，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时间，你们对他的怀疑毫无根据！”
“演习？呵呵。”夏厅长淡淡一笑，“像这种的吗？据我所知，夜狼大队最近根本就有搞什么正规的演习！”
“你是夜狼大队的队长，还是我是夜狼大队的队长？”郎独行嗤笑道：“老子说有就是有！我搞演习还用先跟你备个案，我的厦大厅长？”
“你搞演习当然用不着先告诉我，不过嘛，”夏厅长笑容玩味起来，“夜狼大队的政委总会知道的吧，要不，我当着你的面儿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你！”郎独行一怔，立刻没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