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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安躺在床上修着指甲,小樱桃连跑带跳的冲到了她的房里,扬着成绩单,喜道:“小姐,毕业成绩出来了,林少爷和曦少爷并列第一。老爷为表祝贺,特地给两位少爷摆了桌宴席呢!叫着小姐也去接风洗尘,粘粘喜气。”
顾安安看她兴致这么大,也颇有兴趣的凑过去看了看,果不其然,一张薄纸上盖着红色的章,成绩并列第一。
顾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那个住持下注的人(望天)。
顾安安替他难过了五秒钟后,一下从床上跳下,说:“走,去见我爹。”
陆林决不仅仅因为我这五元大洋而草率的做出决定,这张成绩单是个信号,他开始要剑露锋芒的信号。而崇曦在威胁我之后,也必定有所动作。崇曦和陆林之间,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各方的势力也已经开始用冷峻的眼光看待他们,选择同盟或是敌对。
这其中最头疼的想必是宋父,他们两个已经成年,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嫁人,是时候要在他们之间做出个选择了。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宋父应该还是摇摆不定。
顾安安从柜子里面挑了一件桃红色的旗袍,手指轻轻从丝滑的面料划过,穿在了身上,从木匣子拿出来了一对耳坠,鲜红色的唇膏旋转在双唇之间,转眼间一个美人就清晰的浮现在镜子中。
既然这么犹豫,不如本小姐就推他一把。
晚宴
虽说是给陆林和崇曦的庆功宴,可是有她姐姐宋莹莹在,恐怕就成了崇曦一个人的庆功宴。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依赖宋家,反而处心积虑的替崇家谋划,还真是比当初的自己聪明多了。
可是论吹耳边风的功夫,本小姐那是当仁不让。
看来,她真要同崇曦所说,装一回天真少女了。
顾安安放下了碗筷,用天真无邪的眼光看着宋莹莹,撒娇道:“姐姐,我上次说想要的那把枪,姐姐从崇家带给我了吗?”
宋莹莹明显一愣:“你何时同姐姐说过?”
顾安安内心翻了个白眼,废话,能提起告诉你吗?
“姐姐居然忘了,就是崇家新进的那批手枪,我喜欢不得了,姐姐说会替我问问的。”饭桌上显然被顾安安这么一闹,整个桌子就静了下来。顾安安用余光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看着平平静静的吃饭喝酒,却是暗潮汹涌,各怀心思。
宋莹莹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就算顾安安没问过,这苦果她也得硬生生的咽了。她尴尬的应了声:“姐姐,嗯,姐姐忘了,回头给你问问。”
“不嘛不嘛,上次说好的。”顾安安装作不依的样子。同时瞅了一眼崇曦,他眼神阴沉,若有所思,她早就想好了,这军械所是他哥崇言的,他总归不好越权把手枪许给我。这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两边都沉默了许久,顾安安又转头问了陆林:“林哥哥,你们家可有这样的手枪,婉婉想要。”
他切牛排的手顿下,笑说:“婉婉想要,同我说一声就好,我手下虽然没有这么多,给你一把是没问题的。”
还没等她喜滋滋的应下,宋父突然发了声:“婉婉一个姑娘家,要什么手枪,她跟两位开玩笑呢,都是我平常娇生惯养,让诸位见笑了。”
顾安安脸上写满了失落,心里却乐开了花。
宋父,是看懂了自己的意图。
崇家家大业大,宋莹莹却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顾安安嫁过去,处境也是一样,给不了宋家什么利益。
可是,陆林就不一样了。
陆林爱她,他娶了她,顾安安可以触碰到陆家的机密,宋家就能掌握大半个陆家。
虽然,顾安安嫁过去会不会为宋家,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这不愉快的晚宴很快在虚假的歌舞升平中结束了。
众多客人离去,顾安安同着宋母一起在门口相送,宋父还在跟左边的人交谈客套,当宋母转身跟不知道那家的太太闲聊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待在门口,突然一双手拉住了她,猝不及防的摁压她到一面墙上。
是崇曦。
不过他很快就放手了,两个人保持着暧昧的距离,他站在车的后面,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点燃了香烟,那一股白色的气体就迅速蔓延在了他周围,画出他冷冽的棱角,他看着顾安安,眼神暗沉说:“你今日算是给我一个答复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那烟味有些呛人,顾安安保持着距离,转过去沉默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他讽刺的一笑:“是啊,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可是婉婉,”他盯着她的眼睛,吸了口烟,那烟顺着空气就飘了出去不知形状,“可这结果,可没人能预料到。婉婉,你信不信,”他顿了一下,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最后,你还是要嫁给我。”
顾安安反而低头一笑,说:“你与陆林的结局我确实猜不出,可是,崇曦,你信不信,你得不到我。”
他瞳孔顿时放大,听的到他手上的关节吱吱作响。他手上一使劲烟就熄灭了,转身坐上车,对着司机说:“我们走吧。”
车走远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只有这沉闷压抑的气氛,还回荡在空气中。
不知何时,陆林走了过来,轻轻依靠在墙上,皱了皱眉:“你们聊的怎么样?”
顾安安摊了摊手,无辜的说:“你闻,出了烟味和尾气还有什么?”
他低头笑了笑,带着点男人的魅惑力,说:“今天,你来我家一趟吧。”
哈?
陆林一直对她有礼有节,现在他说的这一番话,是在勾引她吗?==
晚上,顾安安如约跳进了陆家的院子,念了个隐身诀,轻车熟路的就到了陆林的房间。
顾安安站在门口,没听见洗澡的声音,心里有点小失望。
他隔着门问顾安安:“怎么不进来?”
顾安安落寞又失望的推门进来。
果然,陆林就是个不懂情趣的。
小小的房间内,点燃的蜡烛氤氲着氛围,却没有裸|露的肌肉,没有诱人的香气,只有,呃,只有一块小灵牌。
他站在灵牌前,点了两柱香,顺手给了她一柱。顾安安偷偷瞄了一眼那灵牌上的字,写着“先母陆程氏之灵位”。
是陆林的亲生母亲。
顾安安赶忙虔诚的拜了拜,小心翼翼的把香插到香炉里。
良久,他呢喃着自言自语:“我刚到陆家的时候,有时候自己都保不住,却保住了这块灵牌。”
他伸手摸了摸灵牌上的一个小缺口,说:“小时候,这排位被继母摔过无数次,罚过我无数次,我也就变得聪明,偷偷藏起来,有时候在忌日祭拜,有时候在平常日子里祭拜。”
他转头看顾安安,橘黄色的灯打到他的脸上,竟变得温柔了许多:“可我想着要让母亲见见你,就挑了个正规的日子。”
顾安安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失措,神色复杂:“如果冒昧的吓到你了,或许觉得我母亲身份卑微,我。。。。。。”
“怎么会,”顾安安率先打断了他的话,连忙跪下,也拉着他的衣服让他也跪下,她双手合十,望着灵牌说:“第一次来见伯母,没带礼物是婉婉失礼了,下次我再来看望伯母的时候,我一定带上,对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宋婉婉,是您儿子的未婚妻,您可不能因为我没带礼物就不喜欢我,我。。。。。。”
顾安安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陆林拉着她的手,非但没有阻止她,反而静静的看着安安,认真的听了下去,。顾安安说完之后,手心有些出汗,紧张的问他:“你说,你母亲会喜欢我吗?”
他更紧的握住她的手,含笑说:“我母亲很喜欢健谈的女孩子,这些年我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你来了,她一定很开心。”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扶顾安安起来,蹲下揉了揉她的膝盖,说:“跪了这么久,膝盖痛吗?”
顾安安乖巧的摇了摇头。
他横抱住我说:“那我送你回去。”
顾安安被他抱住一脸甜蜜,可还是恢复了点理智,说:“上次我来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让你藏,总不能让伯母的灵位总是摔来摔去的吧。”
他皱了皱眉,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陆府当然没有这种地方,不过是顾安安设的一个结界,一个她和陆林可以看见的结界罢了。
顾安安和陆林小心翼翼的把灵位放了进去,摆上了贡品,又虔诚的拜了拜。
离开了结界,他拿起顾安安的衣服和包,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安安伸手,眨着眼看他,撒娇:“我膝盖痛。”
是谁刚才明明摇了摇头的?
他叹了口气,索性抱住她,亲自送她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