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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瑞怔怔地望着他哥,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
“小沈的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自尊心强,怕被人看不起,尤其怕被你看不起……说到底,你们俩的差距太大。”
“就因为,他没钱?”贺景瑞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
“这可是个大问题。小瑞你好好考虑考虑,假如你们继续处下去,面临的问题会很多,会有很大的阻力和困难,你真的可以坚持下去么?”贺景辉同情地看着弟弟说:“听哥一句,如果你没有把握面对压力,现在放手是最好的。要不然你把小沈追回来,以后又再分开,太伤人了。”
“哥,我……”贺景瑞说不下去了。
其实关于以后他并没有仔细想过,遇到问题就装鸵鸟,先把眼前混过再说,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然而隐患终于是爆发了,逼到他不得不去面对。
“不急,你慢慢想。”贺景辉站起来,按住他的肩头,轻叹道:“我们是半斤跟八两,我自己都没想清楚呢。”
两兄弟一坐一站,在暮色里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贺景辉先开口:“你不想回家就算了。但电话不能不接。有空给爸爸打个电话。”
贺景辉爱怜地揉揉弟弟的头发,又仔细把乱发理顺,“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周一鸣那边,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哥,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送走了大哥,贺景瑞先去填饱肚子,又回“清瑞”把住处收拾干净,尔后出门散步——他确实有很多事需要考虑清楚。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混小子、废柴富二代,经历了快两年的历练,他也学会理智地思考和分析。
要和小鞋匠共度一生,实在是一个高难度的任务,各种关系,各种阻力,另外他们自己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矛盾。
可他现在,眼里全是沈清源——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古板,他的吝啬,他的唠叨,他的温柔和他的体贴,每一样都已经深深镌刻在他的心头,组成了一个名叫爱的东西。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小鞋匠,他想的就是拐对方打一炮。
为了这一炮,他追啊追啊,结果炮还没打,他的心就被掏走了。他跟着自己的心风里来雨里去,当过股民,躲过城管,生生脱掉了那身恶霸的皮。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吃掉小鞋匠啊。
压力什么的不会把他压死,但小鞋匠要是没了,他肯定会饿死的!
站在那个被李邺老婆的抢走的旧鞋铺前,贺景瑞磨着牙齿恶狠狠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是出了名的坏种,什么时候缺少过压力?可口的小鞋匠却只有这独一个,没了就没了,再也找不回来的!
随后,他肚子又饿了,咕咕地叫得山响。
他在街边的烧烤摊点了一大堆烤串,准备把这两天欠的能量都补回来。
因为眼睛没地方放,他就一直盯着街对面的旧鞋铺,没几分钟就发现有个男人在鞋铺门口晃来晃去,衣冠不整,身形踉跄……
冷不防那男的弯下腰,哇哇呈散射状喷了一地,可把贺景瑞恶心坏了。
边骂娘边收回视线,再也吃不进东西了。结了账,正准备离开时,他忽然觉得刚才那个呕吐的倒霉蛋儿颇为眼熟。
他站在马路上,伸长脖子看了一歇,认出那人竟然是李邺!
早听说李邺和他老婆老吵架,甚至被他老婆赶出家门不让进屋。这只男凤凰成为熟人圈里的笑话被议论了好久。瞧他今天的这副德性,明显是生活不如意出来买醉,不想回家跑来缅怀老情人。看来传言是真的。
灭哈哈哈哈哈哈,李世美也有今天!
他悄悄走到李邺背后,送上了落井下石的一脚,把醉鬼李踹了个狗啃泥,正好摔在刚吐的那堆污物上。
贺景瑞先在心里替他恶心了一把,然后哼着歌转身走了。
“打起手鼓唱起歌呀……啦呀啦啦……”路灯晕黄的光线下,他的脚步轻快的都要跳舞了。
一路迈着舞步,他走进了旧鞋铺附近的一家金店。
以前他和沈清源一起来逛过。小鞋匠看上了两只很老土的金戒指,正方形戒面,一只刻“寿”,一只刻“福”。沈清源想买来做婚戒,贺景瑞坚决反对,俩人也就当玩笑笑过就忘了。
但是今天,贺景瑞很豪气地买下了这两只戒指,还要求在戒指上分别刻他俩名字的缩写。
他心里的最后一点疑虑全被李邺这个反面教材打消了——李邺够现实,考虑得够多吧?结果呢?此刻正以一个巨狼狈的形象趴在沈清源旧宅门口,痛哭流涕追悔着被自己放弃掉的爱情!
有用么?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再也追不回来的!
他可不想有一天像李邺那样,只能在没人的空楼前买醉!
他决定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定要把小鞋匠拿下,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绝不放开!
贺景瑞满血复活,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他的追夫计划。
首先他从钟秀林那里确认了沈清源并没有回家,可能仍留在本市。
前两天他在慌乱中曾一一打电话给沈清源的朋友,他们中间有人没说实话,小鞋匠肯定被其中的某个藏起来了。
他让人盯着阿敏,筱琴那里也每天打一、两个电话持续骚扰。
然后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收拾那个捣乱的罪魁祸首。
肯尼自捉/奸那天后就消失了。不过找他并不难,这家伙贪财的很,贺景瑞逼着夜总会老板给他打电话,说有个有钱客人要包他,他果然风/骚闪亮地出现了。
他显然低估了贺恶霸的愤怒,原想躲个几天,等恶霸气消了这事就过去了。谁知贺恶霸这次十分不好说话,一面说要举报他进行色/情活动、向别人提供违禁品,一面摆出各种刑具威胁要给他上大刑。
在身体心灵双重威胁下,肯尼乖乖地招供了。
贺景瑞找了台摄像机,让他坐到摄像机面前,四周打上灯光,肯尼就像电视上犯人似的下意识地拿手挡住脸。
“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贺景瑞很严肃地吼了一嗓子。
肯尼的杏核眼里眼泪滚滚,呜呜咽咽地说:“我交代……是周一鸣给钱让我来破坏贺少谈恋爱的。那晚上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是用手替贺少撸了一次……”
啪,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贺景瑞叉着腰咆哮:“谁让你说这个的?”
“那天是这样的啊……”肯尼吹着鼻涕泡委屈地说。
“还说?信不信我抽死你?!”大巴掌虎虎生风地就要落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撸你,我撸的是自己!”
肯尼双手抱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在恶霸的巴掌下团团转,最后被贺恶霸揪回来顿在椅子上,“给我好好说!这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记住没?”
于是胆战心惊的肯尼又重新说:“那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贺少清白的很,那东西是我自己的,是周少说要弄成那样给小沈看的……”
贺景瑞搓/着下颌得意地想,丫姓周的会录音,老子还会录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