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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正好送了烤好的羊腿进来。
看到陶威用来切猪排的匕首,刀柄上还镶着宝石,再看放在桌上的刀鞘,居然是黄金打造的,上面也镶着几颗红色和绿色的宝石,杏儿不免咋舌,一把匕首都这么的珠光宝气,无怪乎男人们都想当官当将军,有了地位身份,这用的东西自然都是顶顶好的。
一时间,杏儿只觉得自己好不服气,想她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这会儿成天还得早出晚归的,就为了挣几个铜板,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吃个烤肉都能拿把价值几百两银子的匕首出来切肉,真是?!唉,人比人气死人。
有这样的匕首,怪不得陶威在进门时,跟她说羊腿烤好后不用剔肉,直接将整个羊腿装盘端过去就成。杏儿心理不平衡着,看着巧如把羊腿放好,而她放了把剔肉的刀子在盘子边上,便速速地退到了旁边用屏风遮挡的桌子去,那儿摆好了饭菜,桔子已在那边等着她去吃了。
陶威用那无比昂贵的匕首将猪排切成小块小块的,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大约是味道不错,紧跟着就去夹第二块。项方见了,给陶威亲自斟了杯酒,“陶大人尝尝,这是自家酿的葡萄酒,配着这个烤肉喝时,别有一番滋味。”
陶威听了,吞下嘴里的肉,冲项方抬了抬手,“项公子一起,承蒙项公子招待,多谢!”
项方忙端了杯子,“该是在下向陶大人道谢,多谢陶大人救了内子的堂妹和护院他们,在下感激不尽。”
项方与陶威干了一杯,陶威先是看了一眼玉杯中的红色酒液,然后放在鼻间轻轻地嗅了一下,这才浅尝了一口,而后一饮而尽。
“还好。”陶威给了两字的评语。
项方浅笑一下,继续招呼陶威多吃一些。陶威自然是不客气地,主攻着桌上的烤猪排和烤羊腿,看得项方都开始吞口水,不过,他是主人,倒没有和客人抢着去吃客人爱吃的菜,便只挑了其它的菜来吃。
许是注意到项方的举动,陶威给面子地也尝了下其它的几道冷菜、热菜,自然还是主攻的那些带肉的菜,对于炒青菜,陶威一筷子都没有动,项方留意到了,就知道陶威果真如他自己说的,爱吃荤菜,尤其是烤肉。
屏风这边,透过缕空的花纹,杏儿和桔子也是看到了陶威主攻肉菜的举动,杏儿便小声地对桔子说:“幸好给咱们留了一小盘,否则这么好吃的烤肉,怕是进不了咱们的肚子了,我可是辛苦烤了好半天呢。这个沾点酱汁味道更好,你吃两块,别多吃,怕吃多了你不舒服。”
说着,杏儿嘴里嘀咕着,“他那把匕首不错,小小的,倒是用来切肉很好使。”
桔子不免又看了眼那边陶威切肉的匕首,不禁摇头,“你要喜欢,到时候去买一把便宜的,百文左右就成,太贵了划不来,咱们又不是成天要用它切烤肉吃。”也许是看到陶威吃的太享受,桔子也馋起来,直接夹了块烤猪排,用筷子夹着吃。
杏儿看桔子用筷子夹着吃,怎么都不方便,便叫巧慧去拿了把剪刀来,给桔子剪了些猪排肉下来,叫桔子吃,这样一来,她的手就油腻腻的,只好干脆把这几块猪排都给剪好了,别过头,又往旁边那一桌看了下那一整只羊腿,见陶威已剔下来不少的肉,正沾着那碗酱料,吃的一刻都不停歇。杏儿抿了抿嘴,她也好像吃啊!可人家是客人,客人要求上整只羊腿,她总不能把整只羊腿剔几块肉下来再给客人上上桌吧。
“桔子姐,回头你跟姐夫说一声,叫他明天再给你买只羊腿回来,咱们给你炖汤喝。”
桔子吃了一块烤猪排后便不敢再多吃了,她得荤素搭配着吃,所以,这会儿正吃着炒青菜,听杏儿说了,不由自主地往屏风那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陶威面前的那盘羊腿已露出了骨头。
桔子嗔了杏儿一眼,悄声说道:“按你说的,买回羊腿来要全部给我炖了汤喝。”
杏儿嘿嘿一笑,“别啊,留一些我烤着吃,你看我都馋得要流口水了,你瞧,他马上就要吃完了。”
隔桌的陶威动了下椅子,桔子吓得捏紧了筷子,冲杏儿“嘘”了一声,“小声点。”要是叫他听到了,多丢人啊!
杏儿吐了吐舌头,赶紧地去净了手,回到桌前后,干脆不再往那边桌上看,只埋头快速地吃着饭,心里盘算着,今天中午没出摊,可准备好的食材不能多放,反正天也晴了,干脆在傍晚前和汪婆子出摊,把准备的那些食材都卖掉才好,一会儿吃完了饭,先把明天的早餐食材准备一下,要不晚上回来的迟的话,又得浪费油灯来干活了。
心里这样想着,杏儿便对自己又狠下了一番决心,一定要多多的赚钱,不管是为了攒自己将来的嫁妆,多一份底气;还是为了将来大哥可能在卫所有一个好前程需要打点,她这当妹妹的要相帮着做些准备,她都要乘着她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辛苦一些就辛苦一些,多多的赚些钱回去,要知道,京城里的钱要比她们镇子那儿好赚,别看她们这小小的餐点车,有时候也会有有钱的人给个赏钱,那赏钱都是银角子,可不是几文几个铜板。
这一头陶威已经三下五除二,只给项方了两块猪排,而他吃完了一整盘的猪排,那只羊腿则由他拿着他那把锋利的匕首,切下一片一片的,放在一个空盘子里,至到整个烤羊腿上的肉被他剔的干干净净。他才又把那盘子肉里分出一小盘来,冲项方说:“端去给她们。”
项方愣了愣,看着这盘子里的羊肉,忙向巧如招了招手,巧如立刻上前去,小心地接过盘子,转身端到了屏风这边杏儿她们的桌子上。
陶威已经开始沾着碗里的酱料,吃了烤羊腿后,仔细地品了品,又回味了一下方才吃过的猪排,陶威觉得,烤猪排和烤羊腿各有千秋,都是他喜欢的口味。看了一眼边上的项方,陶威想着,以后倒是可以多来几次,再尝尝他们家做的其它烤肉,比如说烤牛肉、烤鸡柳什么的,他还记得,他送那个差点被他马踢到的小男孩小天回家时,那个小男孩大方地把他送他的烤肉分了一串给他吃,那串烤牛肉的味道就很不错。
杏儿看到巧如端过来的切好的羊腿肉,一时喜上眉梢,对桔子说:“桔子姐,尝一块,要不冷了味道就不好了。”说着,她立刻给桔子夹了一块烤羊腿肉放到她碗里,“我涂了调味酱,放了孜然,不腥的。”
桔子看了一眼,觉得闻着是香,可她不敢再吃,“算了,我怕上火,你吃吧。”
杏儿听了,还真怕桔子吃了会不舒服,就把桔子碗里的夹回来她吃了。
其实秋冬吃羊肉比较好,现在是夏天,吃多了烤肉容易上火,所以杏儿吩咐巧慧去泡了几杯蜂蜜水,记得陶威说过他不喜欢甜的,便叫巧慧单独给陶威泡了杯菊花茶。
直到把陶威送出了门,看他骑着马消失在巷子里后,项方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了院子。对于陶威这样的神武卫,项方很是敬畏,毕竟这位陶大人的传闻听了不少,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是对此人敬而远之的比较好,希望陶威莫要再生出到他家来的念头。
翌日。
项方从木工作坊回来。
听到桔子在对巧慧说:“你挑个时候去趟奇境苑,请方管家派个小厮来。”
项方就问:“什么事要找小厮来?”
桔子看是项方回来了,起身迎过去,项方扶着她坐下,“你坐下说,不必起来的。”
“我总要活动一下的嘛。”桔子说着,巧慧已去准备净面的水,桔子便对项方说:“是陶大人,他送了一篓的樱桃过来,我不是想着咱们不该收他的东西,就想把樱桃给他还回去。”
项方一听,沉吟了一下,看向桔子,“我正想着给你买些稀罕好吃的水果呢,倒是不知他这篓樱桃是从哪里买的。”
桔子一笑,“知道你念着我,你要买樱桃,也得看看那价钱呀,听说这一斤就要卖五两银子呢,我有果子和黄瓜吃,一样的。陶大人只在咱家吃了一顿饭,咱们和他非亲非故的,也不能白要他这篓樱桃,何况他还是那样的人,咱还是别牵扯太多的好。”
项方摇头,道:“这样不好,他送的樱桃虽说价高,可在他眼里又不是珍贵的东西,你要是给他退回去,这面子上不好看。也许他只是要谢咱们昨天招待他吃了顿饭,依我看,樱桃就收下,咱们备一些同样价钱的东西给他还礼,这样好些。”
桔子想了下,有些心疼,就说:“你是不知道,那一篓樱桃差不多有十斤呢,这要准备五十两银子的回礼,咱们该准备什么呢?这五十两也太多了。”桔子还是觉得这篓樱桃要是收下来的话,还是有些烫手,还不如还给陶威去。
“他到底救过杏儿,如花在时不是还备了份礼送过去谢了他,今天要是把樱桃还回去,我怕他会以为咱们以前的谢意是在装样子。要不,我去找找方管家,问问他的主意。”
桔子点了点头,“好,还是问问方管家吧,如花走时,也说过有事的话去找方管家或是黄掌柜。”
方管家听了项方的话后,立刻准备了一份回礼送到了陶威的府上,并对项方言明,退还像樱桃这样的水果,会叫陶威以为他们看不起他的,项方回来时对桔子说了,幸好去问了方管家,要不然,真叫陶威生了气,他们可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桔子叫了杏儿来吃樱桃,杏儿见了樱桃,极是喜欢。
“姐夫真疼你,见天的给你寻摸好吃的。”
桔子娇嗔着说:“你姐夫可没那么多的银子给我找这样稀罕的水果。这是陶大人送来的,说是感谢昨天咱们招待他吃饭。你也不想想,这樱桃在湘水南边才有,京城里哪里会常见,运过来要一斤卖五两银子呢,我是舍不得买来吃的。”
杏儿吐了樱桃核,吃惊地张大了嘴,“天啦,这么贵啊!”
“可不是,这东西又不像山楂、苹果、梨那样容易保存,摘下来几天就得坏了,所以要快马加鞭的一路送到京城来,要不卖这么贵,那里够费了劲送它到京城所花费的钱呢。”
“嘻嘻,那就借这位陶大人的光了,我今天就多吃一些,饱饱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