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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正是最美的季节。
这个时候御花园里除了有珍贵的花种外,像杏花、梨花这样普通的花树也是彼彼皆是,红的、白的、粉的、黄的、紫的的颜色的花,有已盛开的,也有正含苞待放的,到处都花香四溢。
如花看着左右都是花,鼻间全是花香,深吸一口,感觉花香香到了心里,极是醉人,还有许多的鸟儿在枝头鸣唱。望着几株白玉兰花树,如花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张嬷嬷和红衣、巧慧见到如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花把皇后赏的一对赤金点翠镶宝石石榴簪子交给巧慧,叫她收好。
得知皇后是要给如花赏赐,才召了如花去的坤宁宫,红衣心里才安心了些。
“丽娴,谢谢你一直照顾着张嬷嬷她们。”如花见到几人时,只余蒋丽娴和她的两个丫环带着张嬷嬷、红衣、巧慧,而崔凝等人都已和其她相熟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客气什么,你回来了就好,一会儿宴会我就不能和你坐在一起了,张嬷嬷是宫里出去的,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多问问张嬷嬷。”
如花冲蒋丽娴笑着点了点头,和蒋丽娴一路走着,欣赏着御花园里的美景。
习墨桓不信一个太监敢为了一点私怨就直接去算计一个乡君,便派了人去查,得到的消息让他眼眸渐冷,心道:居然是她找如花的麻烦。
宇文卿好不容易找到了习墨桓,立刻又缠了上去。
“表哥,你去哪儿了?让我一通好找。”
习墨桓瞥了眼宇文卿,“殿下,你所提之事我无法答应,还请殿下莫要再提。”
看着习墨桓大步离去,宇文卿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时,一脸的失望。
“小安子,我只是想像平常的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到处去走走看看,这都不行吗?”
“殿下,您别难过,要不,殿下再求求睿亲王。”
宇文卿摇头,“表哥说一不二,他方才已拒绝了,断不会因为我再求他便答应的。罢了,以后吧,以后我要是分了府邸,求父皇给个外派的差事,我也就能出京去了。”
御花园里。
万绮雯几次上去和如花搭讪,都被如花轻描淡写的态度气了个半死,看着走远了的如花,万绮雯狠狠地揉碎了一朵红花,狠狠地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贴身丫环珠儿拉了下万绮雯的衣袖,万绮雯看到有人在打量议论着她,忙站直了身子,端起架子来,收敛了脸上的怒气。
“小姐,这位颖惠乡君真是气人,自己不过是个农女出身,居然几次三番的拒绝小姐的好意。”丫环玲儿在一旁不满地说道。
珠儿瞪了玲儿一眼,忙向四周看了看,她好不容易提醒小姐莫要在这种场合给别人留个不好的印象,玲儿却在此刻又火上浇油。
万绮雯眼里闪过一丝嫉恨,低声对玲儿斥责了一句:“你懂什么?她要没有那个资本,为何灏亲王和丞相等几位大人都给她送了贺礼去,母亲为何会特地嘱咐我要跟她交好。”
只是,这个颖惠乡君真是可恨,她堂堂诚意伯府里的小姐,主动向这个农女示好,这个乡巴佬却一次次地给自己没脸。和她说话,她不理,绕着自己走。给她递了拜帖她不应,害自己进不了奇境苑这个皇家别院的门。今日自己几次找她想和她套套近乎,这乡巴佬却和蒋丽娴有说有笑,就是不搭理自己。可恨,太可恨了。
“这不是诚意伯府里的四小姐吗?怎么一个人?不见三小姐?”
万绮雯抬眸望去,就见一位穿着一袭粉红色长裙,裙角用银色丝线勾勒出几片祥云,领口和裙边儿都绣着盛开的牡丹花。墨玉般的青丝挽成一个飞仙髻,几枚翠玉簪花随意点缀在发间,侧面还斜插了一支碧玉莲花簪。此女气质极是出众,而这通打扮更是画龙点睛,把她的优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万绮雯斜睨了一眼,心中直觉的不喜欢这个姑娘,尤其是此刻她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不过,万绮雯此次谨慎了许多,压下心头的不痛快,问道:“恕我眼拙,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是我唐突了,万小姐莫怪。”
说完,只颔首微笑,再无言语,倒是身边的丫环站出来,对万绮雯说道:“我家小姐是颖州府知府家的小姐,姓文,闺名玉婧。”
万绮雯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家的姑娘,就能这么傲气地不自己报上名来,还非要叫一个丫环来给自己报上身份。听了丫环的话后,万绮雯的眼神看着这位就全是满满的鄙夷了。
这位颖州府知府家的小姐倒是没有忽略万绮雯对她不屑的眼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深了几许。
这丫环又开了口,“我家小姐是睿亲王的表妹,也是四公主的表姐。”
万绮雯面上一僵,眼里闪过诧异之色,转而忙强扯出一丝笑来,“原来是文小姐,我曾听四公主提起过文小姐,今日一见,果真如四公主说的,美若天仙。”
文玉婧一笑,万绮雯并不是第一个向她低头的世家小姐,自己的父亲虽只是四品的知府,可谁叫自己的母亲和习家还有四公主的母家沾亲连故呢,有睿亲王和四公主在前,谁敢不敬着自己。
“万小姐,四公主就在前面的亭子,咱们一起过去找公主吧。”
文玉婧热络地邀请着万绮雯,万绮雯顿时既兴奋又有些惊张,她方才说的只是恭维文玉婧的话,她根本在四公主面前露不了脸,哪里会真的和四公主有谈笑聊天的机会。
“万小姐这是?”
万绮雯努力地叫自己冷静不紧张,咬了咬牙,欣喜地点头应了声:“好啊,一起去。”只要能和四公主沾上边,自己何愁不在家里被嫡母高看。
其实,万绮雯方才训玲儿的话倒还是真的,不过是她的嫡母是对她的三姐说的,要她三姐和颖惠乡君交好,她只是顺耳听到了,便悄悄地私下想着要交好颖惠乡君,谁知伍如花却不给她面子。同时诚意伯府的庶女,嫡母对三姐万信芳就比对她好,事事提点。哼,没有颖惠乡君,她有四公主,攀上了四公主,看嫡母和万信芳再小瞧自己。
万绮雯带着忐忑跟着文玉婧来到了前面不远的一座亭子,到了近前,果真见到里面坐着四、五位姑娘,当中那位正是当今圣上的四公主宇文明月。
四公主宇文明月今日穿的衣服繁复富丽之极,袖口跟裙摆缀带着大小相若的宝石,蜿蜒盘旋绕成一个牡丹图案。挽了一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宝石珠花随意点缀发间,侧面斜插了一只镶蓝宝石赤金发簪,那颗宝石足有龙眼大。明晃晃的耀花人眼,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手腕上戴着绞丝手链,彷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光彩夺目。
“公主,这位是我刚认识的诚意伯家的四姑娘。”
文玉婧笑着,亲热地拉着万绮雯走到了宇文明月的面前,给宇文明月介绍着。
万绮雯慌忙地上前给四公主行礼,“绮雯见过四公主,四公主金安。”
四公主微抬了抬眸子,只对文玉婧招了招手,“玉婧,过来这边坐,她们正讲睿亲王表哥的英勇事迹呢,来,你也过来听听。”
如花和蒋丽娴不知逛了多长时间,终于是等到宫人们来传唤,宴会即将开始了,如花和蒋丽娴跟着众人,一路往举办宴会的大殿去了。
到了宴会的场地,如花先陪着蒋丽娴找到了蒋夫人,看着蒋丽娴跟着蒋夫人落座后,如花才寻了个宫女,带着她往给自己安排的座位去了。
如花的位置比蒋夫人和蒋丽娴的位置要靠前不少,除了方才和蒋丽娴一起认识的几个人外,如花对于周围的人都以陌生人的相处方式对待着。
坐下来,乘着宫女们上水果、茶水之际,如花暗暗地向四周左右打量了几眼,立刻就看到了齐府的齐老夫人和齐夫人冷梅香,齐红英没见到,只看到齐夫人身旁跟着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如花猜测那就是如今的齐雪萱,曾经的伍二妹伍如花。
只瞥了一眼,如花收回目光,又望向男宾那里。
像今天这样的隆重场面,倒也不会非要来个男女分席不得照面的规矩来操办。所以,男女宾客只是分座在两侧,面对面的位置,中间并未用屏风、花树等物阻挡,虽说离的距离不算近,倒是视力好的话,也能瞧清楚对面的情形。
如花扫视了男宾的几排座位,重要的人物都还没有来,倒是文武百官到了不少,有大半的座位都坐满了,其中让如花一眼瞧见的,便是齐虎和齐元凯两父子,也不是如花刻意地找他们,而是齐虎和齐元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想不去注意都不成。
齐虎首先看到的如花,并未给儿子齐元凯说,齐元凯却是也立刻注意到了如花,看到三年不见的如花已变了模样,出落的亭亭玉立,由小女孩长成了少女模样,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圆圆的杏眼,依旧是灿若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