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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只乐滋滋地挎着书包,听清灵问,头也不抬地就说:“师父来这里是尝美食的,那个鸭血粉丝汤、油炒粉、糖炒粟子,还有什么点心、沙拉什么的,你忘了那个商人跟师父说的时候,师父听了,就说一定要尝尝他说的这些美食的吗?”
清灵一拍脑门,“对呀,我把这美食给忘了,这哪里出了好美食,师傅可都是要带着咱们去尝尝的,哎呀,太好了,船上只吐没吃,我这些日子可得好好补补,多吃一些。”
明月道长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微微一笑,成掌柜已把伙计拿来的十个书包全部包好了,给明月道长,清风过去从包袱里取出银子来付了钱。
“三位慢走。”
成掌柜送了两步,明月道长转头问了一句:“不知你们东家的点心店和仙粉店离这里有多远?”
成掌柜闻言,忙说:“不远,三位这是想去品尝?”
明月道长轻轻颔首,“是啊,想去尝尝那店里的美食和点心。”
成掌柜亲自送到门外,给明月道长指了路,看着仙风道骨的道长带着两个徒弟走远了,成掌柜才返回了店铺。
清风、清灵觉得伍家点心铺子里的点心真是好吃的不得了,他们每样都要了一点来品尝,可惜,看他们的师父似乎并不喜欢。
“师父,这点心真的好吃,你不喜欢吗?”
明月道长摇了摇头,“不是最好的。”
清灵不解地看了看心里拿着的千层糕,心想:这些点心还不是最好的?他觉得已经很好吃很好吃了。
正想着,伙计端来了三份水果沙拉。
清风和清灵只看着,不知道怎么吃,却见明月道长也拿在手里,先看了几眼,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拿起勺子来搅了搅,舀了一勺吃进嘴里。
清风和清灵有样学样,拿着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吃进嘴里,入口的酸甜让两人都挑起了眉稍,来不及对视,两人埋头就飞快地吃了起来。
当两人从小碗前抬起头时,舔着嘴巴上的酸奶汁,却看到师父碗里还剩了不少,师父已放了勺子,坐在那儿看着碗里的水果在发呆。
清灵要开口,却被清风伸手捂住了嘴。
“别说话,没看师父在思考问题吗?”清风小声地在清灵耳边说着。
清灵斜了一眼清风,伸手把捂在他嘴巴上的手给拉开来,心想:明明是在发呆,思考啥问题呢?
等明月道长回神后,清风和清灵又跟着他,去了伍家仙粉店。
“你说师父今天怎么了?这每一样都要来吃,可只都尝两口,师父不会是生病了吧。”
“去,师父哪里病了,分明是想留给你吃的,谁叫你说你要好好大吃一顿,就点心店里师父剩的水果,你都给三下两下的吃完了,一路上又说你饿的很,这些东西师父没吃,不就便宜你了。”
清灵撇了撇嘴,摸着已撑住的肚子,看师父已起身,清风在付吃这些油炒粉、麻辣粉的钱,便急忙起来,跟上师父出了仙粉店的门。
“师父,咱们是不是要找一间客栈住?”清灵问明月道长。
明月道长一甩广袖,“不用,咱们去长公主的别院住。”
大吴村。
吴立武四更天的时候就睡不着了,躺在炕上,心里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今天就能娶到宁韵秋了。
“叩叩叩”的三声响。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崔氏的声音“立武,醒来了吗?”
吴立武翻身坐起来,“娘,我醒了。”
“洗脸换换衣裳,到了吉时就该去接娘子了。”
吴立武下了炕,快步到门前把门打开来,红着脸,“娘,我这就收拾。”
十月初八这天天气出奇的好。
等吴立武梳洗完毕,换上了大红喜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侄女、侄子都过来了。
“小叔今天真好看。”杏儿一见穿着喜服的吴立武就打趣。
吴立武脸上带着笑,丝毫没有难为情,只对杏儿点了点头,“嗯,这喜服是如花给送来的。”
吴立武穿着的大红颜色喜服,领口、袖口、下摆都绣有暗色并蒂莲的花纹,头发也用红色绸带束着,吴立武来就容貌不错,今日穿着这喜服,又增添了几分俊朗。
家人毫不遮掩的赞叹目光叫吴立武忽然的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东子和志森两个,忙说:“东子和志森穿这身也真是好看。”
周氏知道吴立武是被他们给看的有些害臊了,便笑着说:“你是新郎倌,自然今日是最惹人眼的,这么穿,真是精神。”
吴立贤和吴立德上前拍了拍吴立武的肩,“吉时要到了,准备一下,去迎新娘子。”
吴立武笑呵呵地被东子和志森几个簇拥着往外面走,苹儿三姐妹和杏儿跟在后面,吴立德看了一眼杏儿,见她笑嘻嘻地和桔子说着话,心里稍稍地放心了些。
见妻子楼氏跟在周氏后面,便拉了一把,“志磊和志淼呢,你不看着他们,行吗?”
楼氏轻轻地说着:“他们我请如花家的赵嫂子和大喜、小喜帮着看着呢。我得给娘和大嫂去帮忙,招呼招呼女眷们。”
吴立德听了,知道两个宝贝儿子有如花家的人照看着,就放了心,便出去到厨屋去,今天有些菜,还得他来掌厨。
吴立邦和大儿子吴立贤则在家里招待着上门来贺喜的亲朋和村里人。
南柳镇宁家租住的小院子,宁家姐弟租住的两间屋子也挂了红绸贴了红纸,一派喜气。
宁韵秋坐在床上心里头直打鼓,紧张地两只手握在一起,手背都泛了青。
“新郎倌来了。”
窦媒婆走到屋里面,笑呵呵地说着,她今天担任的是喜娘。
柳氏看宁韵秋有些紧张,便笑着说:“这一路到村里啊还要一个时辰呢,路上一颠簸,你也就不会紧张了。”
宁韵秋红着脸,点了下头。
窦媒婆便说:“新娘子可以把盖头盖上了。”
宁韵秋抓起旁边的红盖头,妹妹宁韵欣和如梅帮着给她把红盖头盖在了头上,宁韵秋只觉得眼前红通通的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红盖头下面垂着的流苏。
“大姐,我背你。”
听到大弟宁博文沉稳的声音,宁韵秋心里一暖,眼睛却有些滚烫的泪想流下来,一吸鼻子,宁韵秋哽咽着说:“好,大弟。”
“吉时到,上轿。”窦媒婆高声唱喏。
噼里啪啦鞭炮燃烧着,空气里全是喜庆的味道。
如梅和如花看着宁博文背着宁韵秋,把宁韵秋送上了花轿。
小叔吴立武骑在如花家的高头大马上,在唢呐声中,迎了自己的新娘往大吴村去。
“新娘子来啦。”
不知谁家的孩子叫喊着跑来报信,吴家的人都围拢到了院子外。
噼哩啪啦一阵鞭炮声,花轿到了吴家的大门口。
吴家大堂里正中央是大红喜字,龙凤烛立在左右两边。
吴和邦和崔氏坐在上面左右的位置。
“吉时到。”
窦媒婆笑嘻嘻地唱喏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吴立武和宁韵秋两人三拜之后,窦媒婆立即唱喏道:“送入洞房。”
观礼的人们顿时一阵哄笑声,吴立武的脸红透了,拉着红绳引着新娘子宁韵秋去了他们的房间。
苹儿微笑着瞧着新娘子宁韵秋的身影消失在大堂内,一转眼却瞥见李大虎望向她的火热的眼神,苹儿一时羞的低了头,不也再看。
如花不经意间将两人的互动瞧在眼里,不由地偷偷地笑了起来。
洞房内,吴立武轻声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叫梨儿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你饿了就吃点。”
“嗯。”宁韵秋也轻轻地应了声。
吴立武便出了屋子,先找到梨儿给梨儿说了一声,便去招呼来客了。
梨儿从厨屋里拿了一些吃的,送到了小叔的屋子里,宁韵欣和如花她们也已到了屋子里陪着新娘子宁韵秋。
“小婶,这是小叔叫我给你送过来的,你吃一点吧。”梨儿笑嘻嘻地说着。
宁韵秋看如花看着自己,涂了胭脂的脸蛋更红了。
如花便说:“小婶别害羞,小叔这么体贴,真是好男人的榜样。小婶就吃一点吧,早上起那么早,也没敢吃饭喝水的,这会子你肯定饿了。”
宁韵欣也笑着说:“就是,大姐,你快吃吧。”
宁韵秋笑着,招呼她们几个,“来,你们也来吃一些,今天你们也辛苦了。”
“小婶,我们不饿,一会儿开席了,我们去吃席,你和欣姨吃吧。”
宁韵秋没看到宁博远,忙问:“韵欣,博远呢?”
宁韵欣笑着,“姐,博远跟着大哥呢,你放心吧,他们和伍老爷、吴二哥在一桌呢。”
怕宁家两姐妹不自在,如花和梨儿从屋里出来,两人一起到了前面。
吴家开了席面,共是二十桌,每桌十人。
如花和梨儿走着走着,梨儿不知怎么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直往地上栽去。
“梨儿,小心。”一个突兀的男声响起。
如花伸手的同时,余光瞥见一双黝黑的大手也伸向了梨儿。
梨儿也瞧见了那双马上要碰到她身上的大手,不由地惊叫起来,男女授受不清,怎么能叫一个男人来抱住自己,梨儿的眼泪都急了出来,可身子栽倒的架式却一点都没有停顿。
如花手一拉,脚一踢,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啊!”“哎哟。”
吴立贤回头看到梨儿,拖着条和同时听到动静的志勤、东子一块过来看。
吴立贤看梨儿捂着嘴巴,一副惊吓到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就问:“怎么了?”
志勤和东子也到如花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如花,齐问:“没事吧?”
如花摇摇头,指着地上的人,“你们帮着扶起来吧。”
志勤和东子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那个人,上前去扶了起来,那人站起身来,这胸前的脚印就明显地落入几人的眼中。
“叔。”
吴立贤一瞧,“是大全啊,你这是?”
如花扭了扭脚丫子,对吴立贤嘻笑着说:“大伯,我看他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这一脚就踢出去了,不好意思啊,我吓到了,你不会怪我吧?”
大全看着眼前娇笑嫣然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粉色的锦缎,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忙笑容可掬地摇头,“不会,不会,是我不好,这突然出来,吓到了你,叔,我是看梨儿妹妹不小心要摔到了,一时心急,就喊了声,冲过来,不想却吓到这个小姑娘,你们没事就好。”
吴立贤疑惑地看了看梨儿,这地儿摔跤,也就怪了,看梨儿和如花没事,便对大全说:“我叫东子带你去屋里用扫帚扫扫身上的土。”
“嗳,谢谢叔,麻烦这位兄弟了。”
大全有礼地说着,看东子领了他往前边走,便冲吴立贤和梨儿几个点了点头,跟在东子后面就走了。
如花看着大全的背影,眼神闪了闪,看梨儿微垂着头,便上前挽住了梨儿的胳膊。
“如花,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就……”。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大哥,你也回去吧,我们没事了。”
志勤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没事别乱跑,叫袁琦跟着你。”
“知道了。”
如花和梨儿回到席位上,如花转头瞧了一眼方才她们走过来的地方,那儿若是邻桌有人伸了脚出去,梨儿确实会容易摔跤的。
可那桌上本来坐着的一个人,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吴立武拿了酒,挨桌的给客人敬酒,他平时是不喝酒的,不胜酒力才敬了不到十桌的时候便是醉了。
崔氏给他换了茶让他以茶代酒,村子里的人也不起哄,知道吴立武今天是新郎倌,晚上洞房醉死过去了岂不是辜负了良宵?!于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叫吴立武喝茶敬酒这么过了。
“哎,新郎倌呢?这人怎么不见了?”
周氏笑着过来说:“你们都把他喝醉了,这上了几趟茅厕了,这会儿醉的睡着了。”
有人就叫起来:“哎哟,我们还要闹洞房呢,这新郎倌睡着了,我们怎么闹呢。”
“嘻嘻,那就不闹了呗。”
吴立贤和吴立德招呼着,因为新郎倌醉了,宾客们也就陆续的告辞回了。
“叔,我就先走了,等大姐成亲时,我再来恭贺。”
大全有礼地冲吴立贤道了别,吴立贤温和地笑着:“路上慢慢走,喝了酒的人,要小心些。”
“是,叔,我走了。”
大全本想说两句关心梨儿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吴立武来到喜房时,宁韵欣还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姐夫,不是说你喝醉了睡了吗?”
吴立武瞥了一眼望着她的宁韵秋,对宁韵欣说:“小妹,那是大嫂为了不让我喝太多酒。”
“哦。”宁韵欣傻站着。
楼氏正好也来了,拉了宁韵欣,“走,欣妹子,咱们去屋里给你吃好吃的走。”
楼氏带走了宁韵欣,这喜房里只剩下吴立武和宁韵秋两个人。
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半晌后,吴立武走过去,挨着宁韵秋在床边坐下,一张粉面含春娇俏的脸蛋离他那么近。
桌上的红烛已经燃烧了会儿,红蜡滴在烛台上,屋子里发出“嗤”的细细地爆破音。
吴立武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娇颜,看着她微咬着的红唇,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她那边靠近现靠近。
宁韵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衫,眼睛慢慢地闭上来,感受到他覆上来的唇,唇唇相印之时,两人的心都是突地一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在宁韵秋快要不能呼吸时结束了,吴立武离开她的唇时,宁韵秋的整张脸如同煮熟的虾子,一双眼睛低垂着,不知该把眼神放在哪里。
“咱们歇着吧。”
宁韵秋不知道她的这声“哦”是怎么出来的,只觉得心跳骤然剧烈起来,想到柳氏昨晚给她的那本册子,整张脸就觉得羞愤的恨能找个地儿埋起来。
吴立武也紧张的一塌糊涂,他强压着心里的慌张,拉着宁韵秋起来,把床上的长条被子撒开来。
却听“啪嗒啪嗒”的,两人一瞧,瓜子、花生、桂圆、糖果从被吴立武掀开的被子里抖了出来,落在地上不停地蹦跶着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而床上也落了不少这些东西。
吴立武瞪圆了眼睛,宁韵秋看他一副干了坏事吓着的表情,禁不住地“噗哧”笑了出来。
吴立武尴尬地咳了两声,说:“你等会儿,我先把这些给收拾干净。”
可不是嘛,这么些东西,要是晚上睡在上面,那还不得硌着身子。
两个人同时动手,认认真真捡起花生、瓜子、桂圆、糖果来,同时捏到一个糖果时,两人相视一笑。
等收拾干净了,吴立武和宁韵秋两个人都站着,彼此都羞涩地转过身。
“韵秋。”
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宁韵秋,宁韵秋的身子一软。
“等等。”
吴立武正要揭开宁韵秋身上的肚兜,就听她喊了一声。
“怎么了?”吴立武的嗓音有些沙哑,额上已有了细密的汗水。
宁韵秋微闭了下眼睛,羞红着脸轻声说道:“把蜡烛熄了。”
吴立武翻身下了床,跑过去,噗的将蜡烛给吹灭了,立马两步又跑了回来。
两人再无阻隔,坦诚相见。
宁韵秋感觉被他托着,“媳妇,媳妇。”
“啊,疼。”
宁韵秋险些要晕过去。
“媳妇,韵秋,忍忍。”
吴立武边亲着她的肌肤边动作着。
夜还很长。
宁韵秋气喘吁吁地趴在吴立武的身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她从刚才的愉悦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吴立武的唇印在了她的额头。
低哑地声音中还透着急促的呼吸声,轻轻地说着:“韵秋,媳妇,我终于娶到你了。”
宁韵秋微微地笑着,等休息了会儿,便从吴立武身上下来,侧着身子,将头埋在吴立武的肩窝里,双手搭在他的胸前,吴立武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两人相拥而眠。
五更天的时候吴立武便醒了,透过外面隐隐约约的亮光,他凝视着宁韵秋沉睡着的脸庞。
宁韵秋“嘤咛”了一声,颤着睫毛轻轻地张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庞,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见她眨了几下眼睛,一个吻印在了她的眼睛上,接着,小巧的鼻子上又是一吻,还没缓过神,微启着的红唇被紧紧地含在了他的嘴里。
这个吻,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宁韵秋的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吴立武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