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情纠葛

龙风魏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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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都上海都交给内阁打理了,赵兴很少过问,从汴京到上京(上海),赵兴已经是算弄明白了皇帝是怎么回事了。皇帝的意志再高也不能扭转历史的巨轮,唯一能改变的或许就是巨轮的速度,而不是方向。

    赵兴无意间打造了一座商人的城市,一座完全由商人内阁管理的城市,这已经是历史的进步了。这些商人不是小商小贩,而是大海商,他们眼界不是士大夫能比得了的。赵兴为他们提供了皇权的保护,能走多远,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闲下来的赵兴还是干起了老本行,整天和士兵们待在一起,每天都进行严格的训练,皇城每天都处在喊杀声中。三万龙卫军赵兴又重新整编了一番,弓弩步兵团更名为山地步兵团,开始训练山地作战,为进军台湾作准备。现在赵兴所掌握的军队有五万人,三万龙卫军,五千铁卫军,五千联防军,一万海卫军。铁卫军是锦衣卫改编的,海卫军是东海水师和南海水师改编的。肖老虎,肖一远做了内阁次辅,海卫军指挥使的职位便落到了肖一远的结拜大哥白波浪身上。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赵兴在白天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倒是充实得很。只是到了晚上,就显得寂寥了,看书也没有心情,一直是盼着李向安早点把向皇后接过来。李佩玲这个丫头让赵兴很烦,弄得好像是他的女儿一般,实在令人尴尬。

    没有人知道赵兴在想什么?赵兴不喜欢李佩玲?不可能。或许第一次见到那侠客打扮的李佩玲时,情种已经埋下。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李佩玲,李佩玲在朝中大臣的地位,可以说是公主,也可以说是贵妃。因为就算是赵兴与朝臣在崇政殿商议国事时,这个李佩玲也是自由出入,皇城的守卫是黄金骑兵团的人,谁不知道这个李佩玲连龙血都敢放。偏偏李佩玲不管怎么放肆,赵兴都不在乎、不干涉、不理睬,让人搞不懂。

    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赵兴又是跟李战马学习如何指挥骑兵。李战马就斗胆地问起了赵兴与他女儿的事:“陛下!小女年少,不懂事,微臣又缺乏管教,若小女惹怒了陛下,微臣代小女向陛下赔罪。小女曾与陛下见过太皇太后,不知曹太后是否同意。”

    赵兴一愣,被李战马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便随意说道:“小丫头调皮了一点,你个做父亲的也是,就让她整日闲着,不闹事才怪。小丫头十七岁了吧?让她进文明学府读书好了,文明学府不是开了女子学院吗?”

    李战马半天没有回话,却是正在给自己壮胆,女儿的终身大事,由不得他胆小。现在谁都知道他女儿是赵兴的人,要是赵兴没打算纳他女儿为贵妃,那他女儿就真的是嫁不出去了。谁敢动皇帝的女人?现在,这皇上把李佩玲看成小丫头,还要送她去读书,怎么弄得跟当父亲一般?李战马暗暗着急。

    “陛下,小女虽然娇惯了一点,但是不仅武艺了得,兵法韬略也不在我之下。陛下不歧视武人,小女在陛下身边并非没有助益。陛下的骑术还是小女教的,与小女情投意合,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女跟随陛下去汴京皇城,也是贵妃的待遇,曹太后也并未反对。微臣敢问陛下,为什么不能正式下诏,册封小女为妃呢?”李战马终于斗胆问了出来,也不再兜圈子。

    “是朕的不是了。朕也不知道应当怎么跟你说了。朕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朕沦落至此,哪里还有纳妃的心思?况且,李佩玲教习是什么意思?万一她对朕没什么意思。朕不成了强娶吗?每个人都有选择配偶的权力,这可是新法,李卿家可不要为难你女儿?”赵兴说得语无伦次。

    赵兴有时候感觉自己的思想很复杂,或许是因为执着的性格,什么事情只要想要弄明白,就会一直去追寻下去。比如,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爱情是什么?等等可笑的追寻。可是这些东西又有谁说得清楚呢?赵兴后世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于叔本华的人生哲学,几乎把叔本华的话当成了座右铭。后来看了《黑客帝国》这部电影,又发现个人很像一个程序,或许上天对每个人的思想和行动都设定好了。人生的轨迹,无法改变,生生死死,自有天意。谁要想改变,就是病毒,就是消亡,就会被彻底删除。

    就像赵兴已经非常努力地想改变宋朝,可是,它终归要回到历史的轨迹上去。战事因拒绝输送岁币而起,又在继续输送岁币上终结。赵兴当时的勇气和谋划又有什么意义?皇帝改变不了历史,哪个皇帝要改历史,历史就要把哪个皇帝踢下台。赵兴就是一个被历史抛弃,踢下了台的皇帝。

    对于爱情,赵兴认为这是一种寄托,灵魂的寄托,当你的灵魂无所依靠,感觉不到生存意义时候的一种寄托。因为爱情,你感觉到了生命,感觉到了意义。可是一个灵魂怎么可能有两个寄托,那不是人格分裂吗?如果不是人格分裂,那便不是爱情,而是肉欲。因为肉欲和社会约束而强迫自己的婚姻,那是在强暴自己,践踏自己的肉身。

    赵兴的灵魂寄托在了向皇后那里,心灰意冷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存在意义的时候,灵魂会在向皇后那里得到洗礼,开始重新振作。狂热的是激情,来得快走得快。沉寂的是守护,一旦开始便是永远。

    正在赵兴正在追问自己的时候,李战马狂暴了,敢情这皇帝还真如李佩玲所说的一样是个呆子。

    “陛下!小女对你的心思,谁都知道,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战马被赵兴弄得哭笑不得。

    “李佩玲教习还小,哪里懂这么个东西?或许就是小孩子天性,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朕有皇后一人,已经足够了。国事艰难,朕都没有顾得上皇后,致使皇后仍陷汴京,如同被囚。朕已经很惭愧了。此事不要再提了,李卿家把丫头送到学府去吧!免得再惹是非。”事事不顺的赵兴实在是心绪烦乱,不愿考虑这些东西。

    “你个昏君,谁说我不懂?谁都懂,就你这个昏君什么都不懂!你那个皇后就对你就有意思了,你敢说如果你不是这个劳什子皇帝,那个名门的皇后会嫁给你?她就看得上你这个呆子?如果不是名门的礼法约束,她会甘心伺候你这个昏君?什么叫被囚汴京?说不定人家压根不想跟着你这个被夺了江山的废帝。”李佩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崇政殿,对着赵兴就是大骂一通。

    “住口!”赵兴暴怒,大声呵斥道。

    赵兴真的暴怒了,李佩玲最后一句话彻底地伤了赵兴。爱情和理想这个东西就像宗教,就像是神灵,你不信则罢,只要你相信了,那就有。而李佩玲最后一句话彻底地把赵兴的爱情和理想推下了神坛,跌落在地,被狠狠地践踏。

    “声音大就有理了?看本小姐教训你这个昏君。”说完,李佩玲就挥动双拳攻向赵兴。

    赵兴彻底地怒了,截住了李佩玲一拳,飞起一腿横扫李佩玲下盘,两人来来去去地打了起来。一旁的李战马却是干着急,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知道是赵兴让着李佩玲还是真的武艺不如人,李佩玲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赵兴的胸口上,赵兴倒飞出去,撞在大殿中的柱子上,又反弹掉落在地上。面目朝下,一滩鲜血流出。李战马大惊,赶忙扶起赵兴。还好,只是被打得流鼻血了。

    大殿门口的两个侍卫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一幕,却是不敢进去。两口子吵架,能插什么手?皇帝陛下的厉害是知道的,杀契丹贼那是没有一回合之将!还会打不过一个小丫头,不忍下手罢了。好了,有多了个大新闻,李家小姐又给皇上放龙血了!

    “滚,全部都给朕滚出去。”赵兴一脸灰白,鼻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

    “哼!”李佩玲甩甩手走了。

    “这,皇上。”李战马不知所措。

    赵兴不理李战马,擦了擦鼻血,回了福宁殿。得到侍卫通知的御医倒是很尽责地赶去给赵兴上药。

    赵兴在福宁殿一待就是半个月,谁也不见。连内阁首辅蔡京都没见着,小道消息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普通百姓的愤怒。竟然敢打天子!李战马的府邸被围了好几层,天天有人守在那里,声称要把李佩玲关进猪笼游街。

    面对这样的事情,李战马也不知道怎么办。却是真的按赵兴的意思把李佩玲送到文明学府女子学院去了,一段小风波起伏了半个月。直到李向安把向皇后接到了新都上海。

    “敏儿,想死朕了。”赵兴一下子把向皇后揽在了怀里。得知向皇后到来,赵兴一口气从福宁殿跑到了宫门口迎接。

    “敏儿也想皇上。摄政王篡位,臣妾每日惶恐不安。现在我们全家终于又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了。”向皇后满眼泪花,却一脸笑容地从旁边侍女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婴儿。

    “这是朕的儿子?朕做父亲了!”赵兴高兴地大叫。

    “本来十月就要来的,皇祖母不放心。说刚坐完月子,身子骨还虚。孩子还没有满周岁,怕吹风。这就硬是拖了李总管一个月。知道可以坐船走水路直通新都,臣妾早就过来了。”向皇后委屈地说道。

    “皇祖母赐名了吗?”赵兴知道古代好像有这么个长辈赐名的规矩。

    “嗯,赐名伸。”向皇后答道。

    在向皇后到来的第二天,赵兴便在集英殿宴请文武大臣,庆祝一家团聚。李战马同样被宴请,赵兴对于那天的事,当是从来没有发生一样,还给李战马敬了酒。当然,由于赵兴的随和,倒是每个大臣都意思了一下。

    新都上海,福宁殿。

    赵兴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一般依偎在向皇后怀里,向皇后轻轻地抚摸着赵兴的额头。

    “陛下,不如把这烙字去了吧!怪难看的。”向皇后看着赵兴额头上的烙字,缓缓地说道。

    赵兴没有回话,胸口却是隐隐作痛,想起了李佩玲的话,心中一片恍惚。

    “既然他们不支持陛下变法,陛下就不要变法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新帝会不会再对付我们。陛下既然不愿骨肉相残,不如就听新帝的册封,回封地去,去了这帝号,图一个安心。····”向皇后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赵兴却是始终没有回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竟然在心绪烦乱中睡着了。向皇后看着赵兴,陷入沉思,她是带着曹太后的旨意来劝赵兴的。她也不认同赵兴的变法,更不愿赵兴把她丢在一边,天天与一帮武夫为伍。

    向皇后是前宰相向敏中的曾孙女,青州知府向经的女儿,家族世代为官。成长环境、家族决定了她的思考,也决定了她的思考立场是什么。

    在一家人温馨地度过了一个月后,新的一年又来了,这是赵兴在宋朝过的第二个新年了。铁卫军传来辽国的情报:辽国已经镇压了渤海人的叛乱,又招降了大部分的阻卜部落,阻卜的新汗磨古斯兵败被杀。乌古敌烈部也退兵北遁,躲到北海(贝加尔湖)以北的山林中去了。辽国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一举平定了三大叛乱,现在已经举兵北伐,讨伐大金(女真人)了。西夏大军撤兵后,西州回鹘的兵马就退了,西夏爆发了一场小的宫廷政变,梁太后掌握了西夏朝政大权。

    看到这个情报,赵兴只能又是一番叹息。果然,历史的巨轮不是由某个皇帝决定的,一个王朝的覆灭、一个王朝的兴起,都不是一个皇帝能决定的事。耶律洪基,赵兴还是比较了解的,绝对的一个昏君,可是他还是赢了,应该是他们契丹族赢了。赵兴后世读初中的时候,曾辩论过很多次这个话题:究竟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

    英雄随时势而起,一个强大的势力崛起绝对是一群人的努力,而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赵兴来到宋朝后,其实始终是他一个人在努力。正因为他是皇帝,才能掀起“大海啸”,死了百万人。一个人再怎么努力,始终是一个人,力量太微薄了。这不是神话,一个人有大神通,毁天灭地。国家的崛起,文明的兴起,是一个民族整体努力的结果,不是天降神人,拯救苍生。因为是一个人,赵兴最终被踢下了台。

    向皇后多次劝谏赵兴放弃这里的一切,回新帝赐予的封地去。赵兴却始终是沉默,向皇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守在家里等着他回去,给予他家的温暖。这种温暖让他依赖,仿佛让他回到了后世的家,有时候感觉是不会错的。这正是矛盾之处,李佩玲的话在理智上,赵兴认为是对的,感情上却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