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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男人被江云骓揍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花容把他拦下,他恐怕会把人打死。
“少爷,留着他还有用。”
花容抱住江云骓的胳膊,江云骓的拳头也是鲜血淋漓,他微微偏头,声音很冷的问:“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时日江云骓任了职,白日要进宫当值,下值后还要被忠勇伯抓着进行魔鬼操练,别说来看花容,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如果不是李湘灵让李屹给他捎信,他现在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奴婢可以应对,不想劳少爷费心。”
花容很平静,从三年前起,她就不再期望得到别人的保护,也不再需要江云骓。
江云骓胸口滞闷的厉害,他有很多话想问,但看到花容平静无波的脸,竟有些张不开嘴。
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最终他说:“这个人的来历我会查清楚,不管我娘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都算不得数,你先好好开着这间铺子,其他的事,等一切风波结束后再说。”
离开成衣铺,江云骓直接回了忠勇伯府。
沁澜院里,殷氏被江云飞气得头疼,张婆子在帮她揉脑袋,两人正商量着要怎么处置花容,房门突然被人踹开,殷氏吓得惊叫了一声,看清江云骓的脸后忍不住嗔怪:“阿骓你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江云骓走到殷氏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婆子命令:“出去!”
江云骓如今的气势也很强,即便有殷氏撑腰,张婆子也不敢跟江云骓对着干,行了礼退下。
殷氏见江云骓气势汹汹,猜到他为什么而来,脸也沉了下来,抢先道:“她一回来就要杀玉晚,绝非良善之辈,就算三年前她不是故意害你,那也是费尽心思要从你身边逃走,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的!”
江云骓眼皮微掀,睨着殷氏:“我跟你说过,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谁也不许插手。”
江云骓的语气很无情,像是在怪殷氏多管闲事,殷氏感觉自己一片苦心都被辜负,委屈极了。
她拍着胸口说:“那个人之前也是你父亲麾下的士兵,他那只眼睛是为了保护昭陵才瞎了的,朝廷每个月都会给他发二两抚恤金,那个贱婢跟了他,不需要侍奉公婆,也不会有妯娌矛盾,加上你给的那间铺子,比她做丫鬟不知道好多少倍,我这是为她好!”
殷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个独眼男人凶是凶了点,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得住狐狸精,免得她不安分再到处勾搭人。她没处死花容,也没拦着江云骓给花容开铺子,还让花容赎身嫁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结果一个个的都来跟她发脾气,还把她当成仇人看待,她伤哪儿说理去?
江云骓没有把殷氏的话听进去,漠然的说:“这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别人并不需要你这样的好。”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殷氏浑身都颤抖起来,忍不住提起旧事:“当年你被姓萧的迷得神魂颠倒,也曾这样忤逆我,结果差点被她害死,你难道又要在这个贱婢身上重蹈覆辙?”m.
“所以你就一次次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把我喜欢的人嫁给老男人?”
江云骓拔高声音,看殷氏的眼神比刚刚多了两分恨意。
如果不是殷氏提醒,江云骓都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花容现在面对的情况,和萧茗悠当年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萧茗悠是官家之女,又尚是处子,殷氏才没有下三滥的人糊弄她,而是制造机会让她被齐王看中。
当初江云骓对萧茗悠的确有些喜欢,却还谈不上多爱,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江云骓觉得自己亏欠了萧茗悠,才一直对萧茗悠念念不忘。
殷氏心痛如绞,疲备的说:“瀚京有这样多的世家贵女,但凡你挑一个家世、品行好一点的,我也不会阻拦,姓萧的生了一张狐媚脸,分明是故意勾引,我若是让她进门,江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同意,况且当初我只是让她有机会见到齐王,后面的路都是她自己选的。”
这件事殷氏之前也说过,但江云骓根本听不进去,这会儿联想到花容之前审问独眼男人的话,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捕捉到了什么,面上却分毫不显,冷声对殷氏说:“花容和那个人不一样,别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用在她身上,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儿子!”
说完这句话,江云骓直接离开,殷氏气得在屋里砸了东西。
回到执星院,江云骓狠狠踹了随风一脚。
花容回来以后,江云骓很少再露出如此暗黑狠戾的一面。
随风爬起来认错:“属下知错!”
这些时日江云骓虽然没有时间去看花容,但随风每日都会汇报她的行踪,殷氏逼花容嫁人的事,随风瞒着没说。
江云骓又踹了随风一脚,戾气十足的命令:“给我滚!”
他不需要这种吃里爬外的手下。
“属下再也不敢了,求少爷恕罪!”
随风知道江云骓不会轻易消气,拔出匕首直接剁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殷红的血喷涌而出,很快在地上积了一滩,随风痛得脸色惨白却一声不吭。
见江云骓脸上没什么表情,随风还要继续剁手指,江云骓把匕首踢开,冷冷命令:“查清楚那个独眼男人是谁派来的,十年前齐王来府里赴宴,府里值守的人都有谁,有几个人还在沁澜院当差,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
“是!”
——
江云骓走后,花容和冬枣一起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新的,收拾完屋里,夜已经深了。
花容没什么睡意,让冬枣先去休息,想把白日被撕毁的图样重新画出来,窗户被小石子敲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谁!?”
花容很是警惕,随手抄起桌上的砚台,下一刻窗户被推开,江云飞钻了进来。
花容震惊,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很难把半夜翻窗这种事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花容放下砚台走过去。
距离近些,她闻到江云飞身上有很浓的酒气。
江云飞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摊开手说:“做衣服怎么不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