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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田箩其实并不懂同命契存在的巨大风险,她觉得流萤怎么的也不会比她还弱,再说以后他俩总归是要待一块了,能相互照看对方,省的一方一不小心死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至于流萤的意见,他死都快死了,自然是没有反对的权利了,为了小命他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宁惟庸从田箩决定缔结契约后就再没说话。不过田箩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一直在对巫师传音入密。
“你找个由头让那花精主导,我来和他契约。”宁惟庸的话让巫师惊讶了下,随后他微不可察地点头,表示了同意,那煞气源头就是这男人,让他和花精契约倒更合适。不过他一介凡人之躯,没灵力没道行,和花精契约了,很可能遭到反噬。但巫师转念一想,只要田箩没危险,他又何必管这男人死活。
同命契的缔结其实很简单,就是念几句咒语,然后交换精血,有巫师在,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只不过田箩什么都不知道。巫师骗她说只有花精占主导才能让他自己逼出精血,因此田箩留下自己的精血后也就毫无反抗地让位了。花精很弱,所以哪怕巫师灌输了灵力给田箩以滋养花精,田箩还是得在巫师的咒术下让神魂沉睡,否则她任何的意念波动都会让花精没法占据身体的主导地位。
“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田箩对着已经出了他身体的流萤说道。
流萤的面色极其苍白,虽然契约后宁惟庸亲自去山里弄回了他生长的土壤,可毕竟不是在原先天地灵气充裕的山林,他本体恢复的非常缓慢。
“我也没什么感觉。可能同命契就是这样的吧。”流萤撒谎,其实他和真正与他契约了的宁惟庸完全是有感应的,不过宁惟庸不让他说出真相,他也只能暂时屈服,不然就他这么弱的状态,宁惟庸就算不会弄死他,也能让他生不如死了。
在小客栈又休整了一天,田箩一行人又上路了。
如果说之前田箩还以为他们这一路只是为了去巫师家乡的话。那么现在知道宁惟庸也混在他们之间,这一路肯定就不单纯了。可是田箩也不知道巫师什么时候竟然和宁惟庸混到一起了,明明这两人应该不认识啊,更何况就她所知这两人还应该是敌对关系。
田箩对这个问题稍微疑惑了下,随后就被两个小鬼给彻底分散了注意力。
因为宁惟庸他们赶时间,所以谌柳的身体还没治疗,上路也就得带着两个孩子。
一上马车,谌柳沉静地坐到马车里面。可是谌絮却不像以前那样时刻粘着他哥哥,反而凑到了田箩身边。
“你干什么?”田箩奇怪地看着谌絮。这孩子今天看她的眼神分外热情,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姐姐,我有东西想送你。”谌絮经过和田箩他们几天的相处,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戒备和小心翼翼,他这样子又像回到了当初“打劫”田箩他们那样的小大人样子,让田箩暗暗赞叹不已,这心理素质也没谁了,毕竟他们俩可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妖怪的。
“送给我?”田箩对这孩子突然要送她东西惊讶不已。
“嗯。”絮儿点点头,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直捏在他手中的小木马。
田箩失笑,原来是玩具。她也知道这孩子估计是想感谢她,毕竟需要她的血救他哥哥,所以也不跟这孩子矫情,欣然接受了。因为这个小木马雕刻地栩栩如生,而且可能常年被把玩,表面已经非常光滑,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
这个小插曲落在了坐在田箩对面的流萤眼里,他挑了挑眉头,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看向车窗外,外面的世界对他这个没怎么见过的精怪来说还是极其有吸引力的。
马车滚滚,离开了秋城镇后又走在了荒原里。因为知道宁惟庸他们目的不单纯,田箩这回就发现了他们行路轨迹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其实是沿着一些深深的车辙印在前行。
“絮儿,你们遇到我们之前有见到其他人从你们那山路经过吗?”田箩收了小东西的礼物,态度非常和颜悦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有说没说地和絮儿聊起天。
“嗯,有啊,我们那山路虽然看着偏僻,但其实很有人走的。在遇到姐姐前,就有很多大车子经过,但是他们人多,我们没敢出去。”
田箩默默想,这些小鬼倒是很懂挑软柿子捏。不过大车子,会是什么大车子呢?宁惟庸和巫师是不是就是跟着这些大车子在走?
尽管有猜测,可田箩很识趣地没问宁惟庸和巫师,她可不想再陷入他们这些凡人的奇怪事情里。不过她暗中忖度,还是要探清楚宁惟庸和巫师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事情不麻烦,那她勉强还是可以和他们一道,反正她游历没有目的地,跟着这两人至少钱财更有保障点。不过若是事情很麻烦,那她果断要脱离他们自己去游历了。
宁惟庸自从暴露了自己后,在田箩面前就变得肆无忌惮了。
“过来。”这天一行人又在野外露宿,巫师在烤野味,谌柳谌絮也围在火堆边取暖,田箩和流萤都不喜欢温度太高的东西,于是两人做伴坐在远离火堆的一块大石头上聊天。
田箩自从觉得自己和流萤缔结了同命契后,对流萤就亲近得不得了,这两人不仅物种类似,现在更是“息息相关”,田箩自然乐意和流萤说话。
可这一切落在宁惟庸眼里却无比刺眼。扶坤不是说这田螺喜欢他的,怎么他故意暴露自己后她却毫无特殊反应?不说凑上来和他多培养培养感情,反而和个花精打的火热。这会看这两人又脱离人群单独聊天,宁惟庸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直接开口叫人,但是语气极其生硬。
田箩惊讶地看了一眼突然叫她过去的宁惟庸,心想这人不会还记仇吧?田七固然有问题,可他毕竟是她族人,而且她觉得田七那天刺杀宁惟庸不像自愿的,很可能另有隐情,她为此都受了他的煞气攻击,这人还不依不饶的,那也太可恶了。
可是可悲的,田箩的身体很诚实。她已经习惯了听命于宁惟庸,这会他冷冷地一招呼,她就不由自主地撇下流萤走到了宁惟庸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