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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秒,黑火眠就游到小姑娘身边,伸手由她腋下穿过,夹住她胸口,带向岸边。
白水如被拽离水面,喘着呼吸:“老,老板?!”
黑火眠迅速将白水如带至近岸,焦急问:
“你没事吧?游泳时抽筋不用慌,你是小腿抽还是脚趾抽?脚趾抽筋,可以将腿屈曲……”。
白水如一脸懵地看向突然现身救驾的黑火眠。
“抽筋?我没有啊,是猫猫……”。
“你先上去,我来救。”
黑火眠让白水如攀着泳池扶梯上岸,自己反身沉入水中。
白水如来不及劝,抓住扶梯侧身看向男人入水的方向,喊:
“小心点,火眠!”
她却没留意自己后背与池壁之间的池水,正被微弱白光隐隐映亮。
黑火眠潜入水中,却是见一只狰狞可怖的凶猫魂灵在水中张牙舞爪横冲直撞。
凶猫魂灵发现他的出现,凄厉“喵呜”嚎叫着直奔他而来,挥动利爪拍向他面门。
黑火眠惊得呛了一口水,立即蹬腿后退、踩水上浮。
“火眠,你没事吧?要不还是我来?”
站在扶梯最高处看向水里的白水如,见他浮出水面、不住咳嗽,就要入水向他游来。
黑火眠忙摆手,“我,我……没事!”
“火眠”?
她,她叫我“火眠”了?
黑火眠微红着脸迅速瞥了一眼小姑娘,关切叮嘱:
“你待在上面,我能抓住它。”
黑火眠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再度下潜。
远远就见那凶猫仍似鲨鱼般在水中来回疾游,尖牙利齿都散发着黑紫色的光。
看体型和叫声,估计生前还是出生一、两个月的小奶猫。
凶猫似乎因生前溺弊于水中,有所怨气,所以它的魂灵才会在日落之后,从一片水域穿越到另一片水域,否则也不会轻易能进入安保“严密”的溯从庄园地界。
而凶猫魂灵本身惧怕白水如,不自觉躲避,任她怎么想制服也徒劳。
黑火眠堪堪闪躲过凶猫魂灵的又一次利爪攻击,又颤抖地后退两米,再次阖眸心理建设。
小猫而已小猫而已,毛茸茸的多可爱,小猫而已小猫而已……
凶猫魂灵瞅准他按兵不动,矫健转身,又疾速偷袭而来。
黑火眠察觉杀气,陡然睁眼即时蹬腿后退,念动冥火煞。
凶猫魂灵“喵呜”一声转身迅速后退,收起利爪与尖牙,完全隐没于被黄昏染黑的池水中。
黑火眠屏息环顾,陡然察觉身后有不同于泳池过滤排水的水流波动,并且越来越急促。
声东击西?
黑火眠回眸警惕身后,又察觉之前凶猫魂灵消失的方向有杀气袭来。
几乎同时,黑火眠火刃般的冥火煞,与如森蚺般粗壮摆尾横扫他的凶猫魂灵尾巴相撞。
随着“嗷呜”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凶猫魂灵的尾巴被冥火煞斩断为几节。
踩水后退闪过暗涌水流冲击的黑火眠,随即又察觉身后有暗流夹杀气袭来。
分尾术?
黑火眠双眸闪掠青黑色光芒,左右手分别现出一把冥火煞,同时利落挥斩。
霸道青黑强光爆闪,凶猫魂灵尾部被尽根削断,“嗷呜”凄厉声波即时翻动起惊涛骇浪,本体亦转身拼尽最后之力反扑。
突然有矫健身影由左下方斜插入黑火眠与凶猫魂灵之间,环抱向他健腰,助他避过凶猫自断的猫须伏击。
黑火眠将白水如护在身后,左右手各遣出一团冥火煞,一团追击、网罗受白水如惊吓而逃的猫魂灵;另一团则彻底焚毁千丝万缕疯狂袭来的猫须。
黑火眠随后赶忙带着白水如双双浮出水面。
“你没事吧?”
“该我问你才是。”
两人确定对方未受伤后,齐齐看向泳池另一端。
凶猫魂灵被冥火煞禁锢,又遭白水如惊吓,即时戾气全消变回小奶猫魂灵,一浮一沉地在水面上奶声奶气地“喵呜”求救。
危机解除,又有夜风吹过,黑火眠不由得寒战连连。
“要不,还是我来吧。”白水如见状,就要游上前。
“没事,我行。”
黑火眠深呼吸,心理建设着慢慢游上前,徐徐朝小奶猫魂灵探出手。
它即时努力扑腾游过来,扒上他手指,乖顺趴俯于厚实掌心里。
“没想到它的戾气居然这么重!”
“先上去再说。”
“好。”白水如点点头,率先扶着扶梯上岸。
她莹白紧致,毫无赘肉的后背距离黑火眠不过半米之遥,脊椎骨随她弓背、攀登而清晰呈现,莫名地诱人以视线替代指腹一节、一节细细感受般地触摸而过。
黑火眠脸一红,忙轻咬舌尖,迫使自己心安神定。
他定睛看去,除了她左后心位置有一点芝麻大小的胭脂痣,整个后背如之前用望远镜看到一般,光洁无暇,完全没有一点纹身的痕迹。
是她后背根本就没有纹身,或是我还没有找到触发纹身显现的契机?
黑火眠的心一沉,怔怔于扶梯前。
白水如伸手才想接过猫魂灵,想起自己的驱飘属性,赶忙缩手,抓过浴巾的两端,让黑火眠把它放在浴巾兜里。
白水如把浴巾和猫魂灵轻稳放在岸上,扭头看向黑火眠。
“老板,你没有不舒服吧?”
“嗯?”
“你的脸好红呀。”
黑火眠赶忙抓起自己丢在岸上的浴袍披在头顶,顾左右而言他:
“呃,猫,猫怎么样了?”
“猫猫啊,”白水如看向小猫头顶徐徐漂浮、舒展的判词,应:
“这只猫猫好可怜,它妈妈只生了它一只,所以被不负责任还迷信的铲屎官将它们一起丢弃了。”
“然后猫猫妈被虐猫者放在车轮下……它则被丢进小水塘……”。
黑火眠收回凝于身旁小姑娘的探究目光,断:
“为人不善,欺凌、残害相对其弱小的生灵,该受因果报应。”
“老板,”白水如顿了顿,轻轻扯了扯黑火眠的浴袍衣袂。
“如果,如果以后晚晚不喜欢油条了,要送走它,你让我养着它好不好。”
怎么又改口回“老板”了?
男人不觉蹙了蹙墨眉,却发现小姑娘眉眼间的神色也随之一紧。
“如果晚晚不想养,我和……”,黑火眠清清嗓子,改口:“我会养。”
“那我就放心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抬手比向猫魂灵。
“老板不是在地府有飘脉吗?联系公务飘来引走它吧。”
“不用。我既然在地府有飘脉,自然也就掌握了一些专业业务技能,可以超度它。”
黑火眠结了一个手印,诵念:
“天地两极,阴阳两道,汝已离人间,当入吾地府,受吾管辖。
因果善恶终有报。今十殿阎罗审汝罪业、施汝刑罚,汝忏悔受罚,罪业已消。吾准汝即刻轮回往生,切记好自为之。”
浴巾中,那团蓝绿色奶猫魂灵朝黑火眠和白水如颔首行礼,是为道谢,随后散为无数流萤般大小的光点随风而去,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好走~!”白水如转身目送,挥手告别。
不知道我死的那天,会是谁超度我?
“火眠,我替小猫谢……”,白水如转身微笑向黑火眠,脚下一滑,向前扑去。
不远处,南叔正率六个男佣赶来,正想招呼,十四只眼睛就目睹小姑娘饿虎扑食自家老板。
七人面面相觑,即时在南叔眼神暗示下噤声止步,齐齐后退间却仍不忘踮脚张望。
“我看该谢我的,是你。”
男人低低笑着,看向跌撞进自己怀抱的小姑娘。
“我的鼻子!”
白水如揉着挺翘的鼻尖,含着泪花点点,皱着眉抬头看向男人,抱怨:
“老板,你的胸怎么这么硬……”。
黑火眠立时慌手慌脚捂向胸膛,挡住腹肌又醒起人鱼线,干脆自暴自弃垂下手只偏头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穿上浴袍,又亡羊补牢地将衣襟拢得不能再拢,还勒紧腰带系成一个死结,才算松一口气。
“诶,老板,你很冷吗?”
黑火眠闻言,恶狠狠瞪向罪魁祸首,然而视线在落于她清澈杏眸上时,终尽数化为幽怨与无奈:
白水如你这钢铁直女!你说你如果不是笔,还有谁配做笔?!
黑火眠宠溺叹气,捡起白水如的浴袍扬开,为她披上。
“谢谢。”
白水如拢了拢浴袍,下意识抬眸,恰恰对上他那双澄净,隐约闪耀青黑色光芒的黑眸。
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眼瞳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清晰得,仿佛我不是在他眼中……
白水如好奇且不自觉地踮起脚,凑近。
而是他在我心里?
一重一轻的两股鼻息交缠,织成意乱情迷的相互邀请,微启的四片唇瓣如蜂蝶绕飞微风中的花朵,你进我退、我前你后,试探不休。
被夜风吹拂的浴袍下,白水如蝴蝶骨下方悄然显现“水如”两个小篆,散发着柔和、朦胧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