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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音努力的想抬起头来想看看红刹所言是否属实。
红刹解开了他的上身穴道,道:“斩草除根,今日我倒要看看你齐府可是能有我林府这么幸运,还有一子存世!”
齐音身体如筛糠,嘴唇颤抖,要说凤猷杀他全家,他还有一丝侥幸心理,可是对于这个死对头出现,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地上的齐妃亦瞪着双眼,里面除了惊恐便是求饶。
一丈红对着地上的齐妃道:“齐妃娘娘,你难道也不想给自己的满门留下一血脉?籼”
齐妃求救似的看着一丈红,无声的泪水自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淌——
“解开穴道!”一丈红道姣。
被解开穴道的齐妃缓缓站起来,对着齐音道:“爹爹,为了齐府一条血脉,您不要坚持了,既然失败,认了吧!”
“你休要胡说,即使你什么都告诉他们,也不会留下齐妃的人存活,这是生存法则!”齐音怒吼。
“齐妃!看来齐音一辈子只学了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既然齐音不愿意,红刹!杀!”一丈红干脆道。
红刹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即走了出去,提着外面早就被压来的齐府的男女老少在门外,从中找出那个六岁的孩子,提着便向着西边走去,那里是他豢养的二十条狼狗,正被饥饿所困扰。
他飞掠过去,便将孩子扔了下去,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寂静过后是齐府的那群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狼狗的吠叫。
“老爷呀——我的孙子啊!”
齐音听到那声熟悉的孩子的叫声,和她夫人的哭喊,老泪纵横,报应来了!
齐妃踉跄的跪在了地上,一下下的磕在地上,道:“爹爹,说了吧,至少让大家留下了全尸也好!”
齐音摇了摇头,“滚!齐府没有你这种软骨头!”
“继续杀!直到他招了为止!”凤猷幽幽的命令,声音不大,却字字刺入人心,鲜血淋漓,无处喘息。
外面一声声的呼号,一声声的惨叫,狗吠声,人哭声,混杂在一起,让房间内的几人,如坐针毡。
齐妃早就鲜血淋漓,如今她能求的只有她的爹,皇上?根本没用,求也没用,如果她爹爹如实交代,也许死的也就只有她们两个吧?可是……
“爹——难道你忍心看着哥哥们一个个就这样陪着你殉葬?如果这样,我宁可先行一步,爹,我走了!”齐妃说罢,站起冲向一个一人合抱粗心的大柱子,“彭”头骨撞击的声音,清脆的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女儿啊——”齐音终于难以忍受亲眼目睹亲人的死去,泪水顺着腮边留下。
外面的哭声逐渐稀少,齐府的家人也逐渐剩下寥寥的几人,隐约的可以看到他的嫡子怀中抱着他的孙女,拼命的和红刹在争夺着。
齐音红肿的双目隐约看到家里三十几口人,仅剩下自己的长子和一个孙女在外面哭得撕心裂肺,遂头仰天大呼,“住手吧!我招——”
一丈红和凤猷对视一眼,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没想到齐音这个家伙如此能忍,竟然看着自己的妻儿统统死了后,才开口,不过好在他们有血脉传承一说,否则今日恐怕即使是赢了,也会收获不大的。
齐音看向凤猷,颓丧道:“你狠!我招也行,让他们都退下!”
凤猷点头示意大家都出去,一丈红却没动,对齐音的话十分的好奇。
“皇后还是出去吧,我只对皇上一人明言!”齐音再次道。
一丈红无奈的看了眼凤猷,一甩袖子,起身离去。
“说吧!如今仅剩你我二人!”凤猷道。
齐音苦笑,“早知臣如此心软,何必让家人惨死?哎——皇上,臣虽自幼长在阗国,可却是凰国皇族的后裔,我的父亲是凰国先皇的儿子,老臣也是贵族的后代,可是自小就被送到阗国,只为了培养奸细,凰国每年都要将皇族的子弟送到各国,自小培养,这是惯例,我就是那个安插在阗国的人!”
凤猷心惊,凰国如此有远见,竟然在几十年里不断的培养奸细,果然厉害。
“继续说——”
“老臣虽然敬佩您是一代英明的帝王,奈何一家老小掌握在凰国皇族的手中,不得不继续充当奸细,就是送齐妃入宫,也是我的一个棋而已。”
“你听命于凰国女皇,还是皇太女?这次为何要杀皇后?”凤猷眼眸一扫,发现窗户便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而逝,薄唇微抿,不动声色。
“现在是直接受皇太女的指挥,其实老臣也弄不清为何皇太女非要置皇后于死地不可,并且要我将皇后毁尸灭迹!”
凤猷双眸里滚动着怒气,凰嫣?难道她的所有资料都是错的?她为何要杀红儿?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命令给你?”
“还有,下月十五女皇准备禅位皇太女,其实是女皇最近总是咳血,据说命
不久矣!”齐音道。
“如果朕留下你齐府的一条血脉,你是否可以给朕传一条信息,就说皇后已然重伤,不久于人世!”给他十几天的时间,便可无忧!
齐音无奈的点头道:“都这样了,还能如何?可以!”
凤猷很是满意齐音的配合,其实他早就接到了凰国的国书,邀请阗国参加凰国太女的即位大典,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女皇竟然是因为咳血不治而禅位,那这咳血?就有待查证了。
凰嫣!既然你该动我阗国的皇后,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外面窗子附近的纤细身影在听到齐音的供词时,身体不由自由的有丝抖动,这一下没有逃过凤猷的双眸。
红儿,你如此重情,为何对朕却若即若离?
一丈红在窗外偷听,本也没有打算能够瞒得过去凤猷,但是齐音的回答还是让她有了苦涩,难道凰嫣真的要杀她而后快么?就因为她在土匪窝生活三年的往事?还是另有原因?
一丈红心中很痛,可是却不想继续惆怅,遂信步来到了红刹豢养的狼狗圈,里面二十条狼狗,呲着森白的牙齿,对着她狂吠。
“皇后娘娘也有兴趣看杀人?”红刹一脸的妖孽的笑。
自从抓了齐音,他心中多年的郁结一扫而空,连笑容都更加妖孽,一丈红心中暗诽:果然是祸国殃民的容颜。
“依本宫看来,虽然你生就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可是心里还算有一点儿良知的,本宫就是好奇,你是如何将那个孩子扔下来,而不被狼狗咬死的?还能发出如此凄厉的吼声?”一丈红双眸炯炯有神的,求知欲极其的强烈。
红刹嘴角一撇,道:“果然和凤猷一样腹黑,吃定我下不了手,便将这种活儿给我,真不该妇人之仁,哼!”
一丈红笑道:“要不然岂不是可惜了你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娇容?你天生就不是恶人,即使背负着再多的家仇也是如此!”
红刹虽然表情依然不屑一丈红的评论,可是这些话的确说得一针见血,因此,内心对一丈红的好感倍增,总以为是土匪窝里混吃混喝的贼首,没想到也是有头脑和睿智的!
“还能怎么样?就是在下面弄了一个大网,距离狼狗窜起来的高度,高出一二寸,将你扔下去,你也会吓得大叫,甚至晕厥!不过齐音的后代都是不中用的家伙,个个下去便昏过去了,真是没用,本想着他们多叫几声,吓吓那个混蛋!”
红刹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狠辣和邪魅,可是言语上却处处透着良善。
他不忍心滥杀无辜,即使是面对杀了他全家的凶手家人,他也是如此!冤有头债有主,齐音造的孽,自己承担就够了,何必赶尽杀绝?
他依然一身如血的红衣,一丈红以为他只是喜欢红色,如今看来,莫非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家仇?一个木蝙蝠赫然挂在腰际,十分的显眼,与他的着衣风格迥然不同。
木蝙蝠?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对了!凰嫣曾经说过,凤猷后宫死过三个妃子,都是被折磨致死,身边都曾出现木蝙蝠,莫非?
心中一凛,手中便一下子拽下他的木蝙蝠道:“这个好看,给我吧!”
说着拿着便走,丝毫不给红刹给与不给的权力。
“喂——你这个女人!抢劫么?”红刹无奈的喊道。
坤徳宫中,一丈红手中反复的把玩着木蝙蝠,心中疑窦丛生,“难道真是他杀的那些女人?可是他不是滥杀之人,从不忍对齐音一家下手,便可以窥视一二,难道是凤猷授意的?”
“朕的皇后在此喃喃自语,所为何事?这是红刹的木蝙蝠,如何在你这里?”凤猷眸中氤氲着怒气,难道这个家伙真的看上他的皇后了?
“你认识?”一丈红目光逼人。
“这是红刹身份的象征,收到木蝙蝠之人,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这个如何在你手中?”凤猷迷惑。
“那丽妃之死,确是他所为?”
凤猷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原来她在查这个事情。“是他!”
“你授意的?”
“不是!”凤猷否认,转而将一丈红搂抱在自己的腿上,道:“红儿,那些女人该死,她们都是齐音放在朕身边的棋子,在想要害我的时候,被红刹发现,便折磨致死,你知道他这人就怕失去亲人,而朕就是他最亲近之人!”
原来如此!这样她总算放下心中的郁结,本来一直以为是凤猷变态杀人呢。
“皇上将齐妃如何处置了?”齐妃被太医抬下去后,不知任何了?
“齐妃伤势过重,死了!至于她宫中的奴婢,悉数发配边疆苦寒之地!至于襄嫔和李美人,虽然与齐妃同住,但暂时未发现勾结的证据,不过素来她们亲厚,为了以防万一,朕准许她们出宫,另行他嫁,至于嫁妆,朕也给她们备了一份!如此安排,皇后可还满意?”
“皇上圣明!”一丈红高兴道。
“朕听说冷宫那里的罪
人争相传颂叩拜匪后一丈红呢,说她大恩大德,改善了冷宫的待遇,让她们虽然日子孤单,但总算可以温饱度日了!那里每个人已然按照你的模样塑造了一尊观音头像,每日膜拜,风光程度,不次于朕上朝呢!”凤猷醋意浓浓的道。
一丈红双眸越听越亮,最后竟然笑弯了眉,“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好好!朕的皇后就是大好人,大善人——”凤猷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道。
“那皇上,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恩德?”
“说!所求无不准!”凤猷慷慨道。
“喏,这是你说的,不行反悔!我要晴雪在我身边伺候,毕竟姐妹一场,其实她也是被迫的,如今估计也想清楚了,那个焱逸,也非善类!”一丈红斟酌着如何说合适。
凤猷薄唇一抿,眉眼轻眯威胁道:“不是你旧情难忘吧?”
一丈红圆眼一瞪,道:“你无聊!”说着,站起就走,其实是掩饰内心的慌乱,凤猷的看透人心的眸子让她害怕。虽然对焱逸她怀疑胜过情感,可是那是过去曾经的疯狂和追求,也算是一块心伤。
可是还未走到门口,突然身上一阵寒意入骨,浑身发冷难以忍受,如入冰窟,六七月份的天气,她却感觉像是在数九寒冬!仿佛周遭是数万米的冰川,没有一丝儿暖气。
凤猷正在思忖她的话的真伪,突然见她脸色惨白,扶着门框缓缓下滑,苦不堪言,顿时飞奔过去,抱着她道:“红儿!怎么了?”
“冷!好冷——”
眼见她口唇苍白,如血液被冻凝固,心肺也逐渐没了生气。浑身抖动得如风中的树叶。
凤猷脸色铁青,难道是红尊蛊毒,毒发了?看来红儿这是冷热交替之症,难怪上次就看到她本来凉爽的天气,却大汗淋漓,加上近日的表现,看来蛊毒在发作,“来人!宣太医——”
绿萝也吓得够呛,赶紧去找太医。
凤猷将一丈红抱到了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紧紧的抱着她,入怀的却是冰块一般,没有一丝活人的体温。
“凤猷,难道这是蛊毒发作?”一丈红也恍然明白了,那个她刻意忽视的事实。
“该死的晴雪,朕要她生不如死!”凤猷咬牙道。
一丈红冰冷的手,抓着他的,费力的摇头道:“不,将她交给我,求你——”话说得极其的费力,就像是濒死之人,留下的遗言一般,让人心碎。
片刻后,突然她揭开被子,脸色如血色的红,热的衣服上都被汗水浸透:“热——我热——”
凤猷看着她的因为冷热交替而变得无神的眼眸,无奈的点头道:“你信我么?只要你挺过去,一切都听你的,朕会给你一生一世一人的承诺,朕一生只要你一个!朕会废除整个后宫,其实朕虽然后宫佳丽数十人,可是碰过的却只有你一个,动心的也只有你!”
就这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让凤猷无所适从。
一丈红的心随着他的震撼人心的誓言而逐渐的暖和起来,虽然牙齿仍然在打颤,可是莫名的感觉心在回暖,这种话,她默默期待了好久。
“凤猷!红尊蛊毒是不是不可救之毒?”一丈红一直以来刻意的回避这个话题,可是如今发病,不得不面对。从来没有如此的眷恋生命过。
凤猷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他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头贴在他有力的心上,将他最原始强劲的热量,毫无保留的传递给她。
“红儿!你信我,晴雪就是解毒的关键,不是朕不放了她,如果她能够告诉朕解毒的秘方,朕不但放了她,还会供养她一家到永远,只要她愿意。”这就是他迟迟没有杀死一个企图刺杀君王的人的原因。
“凤猷!你为何要娶我?”一丈红对于焱逸曾经告诉她的那句话,始终心里有一个结,这个结只有凤猷能够解开。这一刻,在那种动情的情话过后,她还是想听到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