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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在晨曦洒到他身上时,醒了过来。
蒙蒙中,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甜蜜而舒适的美梦,但他记不起具体梦见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充满精神,头脑清晰。好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饱满的睡眠了。
然后宙斯感到伽倪墨得斯睡得离自己很近,从未有过的近。
他仍在安然的睡梦中熟睡,不知梦到了什么,是否也和自己一样睡得甜蜜而舒适。
是的,他也一定如此。
为他正抱着自己而睡。
宙斯看到伽倪墨得斯将他的淡金鬈发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睡,他年少光滑的双腿一条贴合在自己的腿侧,一条架在自己的腿上。
伽倪墨得斯安睡中微微启口而躺下来的一丝津液丝滑在他的肩上,仿佛沁入他心间的蜜液。
这实在令人感到柔情。
伽倪墨得斯睡得很香。
宙斯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不动,以免扰醒了伽倪墨得斯。
但他轻侧了下头,以便更清晰地看见伽倪墨得斯的面孔。
宙斯想起昨晚的事。
难得伽倪墨得斯主动想要的吻,之后发生了什么?没印象了。宙斯的对昨晚的回想只到和伽倪墨得斯溺在深吻中为止。
之后?怎么会没印象了呢?
难道自己会在深吻中突然睡着吗?这不可思议。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也许可以等伽倪墨得斯醒来问问?
不,这似乎不是能问的问题。
宙斯凝视着伽倪墨得斯的面容,沉浸在伽倪墨得斯的环抱中,他的柔情似水般淹没过宙斯。宙斯很快便不再去多想昨晚的事,他的心情很好。
他不想动醒伽倪墨得斯,所以他决定和伽倪墨得斯一起再多睡会儿。
在凝视伽倪墨得斯的面容中进入睡梦,一定会做一个美妙而甜蜜的,关于伽倪墨得斯的梦。
兴奋了一晚导致清晨才睡着的伽倪墨得斯醒来。
已是下午。
他看到自己抱着宙斯在睡,而宙斯仍然睡在他的身边。
伽倪墨得斯吓了一跳,他第一个反应是,诅咒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宙斯难道会醒不过来了吗?不然他怎么会到这个时间还睡着。
自己睡到这个点,情有可原,但宙斯睡到这个点,就有问题了......
伽倪墨得斯可不想犯下什么弑神的滔天大罪,对象还是众神之王,他会万劫不复的。
伽倪墨得斯担心了宙斯。
伽倪墨得斯伸手想拍拍对方的脸,像叫醒任何一个他以前想叫醒的人时会做的动作,不过手停在了半空中,意识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众神之王。可不能去拍众神之王宙斯的脸。
伽倪墨得斯缩回了手,想了下,改成轻扯了扯宙斯的黑丝长发。
宙斯温柔地醒来,在睁开眼时便同时浮现上一抹笑容。
“你醒来吗?我的王子。”宙斯道。
“您也醒了,陛下。”伽倪墨得斯安心道。
索性宙斯没出什么问题。
“您怎么睡到现在还不起呢?”伽倪墨得斯问道,亏他担心了一下,原来只是宙斯睡了懒觉吗?但昨晚他睡着还挺早的,一般来说没理由能睡到现在才醒。
“因为你抱着我睡得很香,我的王子,我不想扰醒你,便只好陪你一同再睡会儿了。”宙斯带着淡笑说道,佯装嗔怪地点了下伽倪墨得斯的鼻尖。
“......”
竟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伽倪墨得斯看着宙斯。
“倒是你,我的王子,你为何睡懒觉睡到现在才起呢?”宙斯道,仔细端详,发现伽倪墨得斯的眼睛下还带了丝淡淡的黑影。不知因何而起。
伽倪墨得斯抱紧了下宙斯,以免他怪罪自己。自从有了诅咒,伽倪墨得斯再也不怕和宙斯分寸拿捏不当了。
“因为您使我熟睡,抱着您使我睡得很安详,不禁不愿从梦中醒来,便多赖了会儿床,没想到一下到了下午。美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伽倪墨得斯巧言令色道。
“请原谅我的逾越,为您增添了麻烦。”伽倪墨得斯道。
“只要你喜欢,你可以每晚都像这样抱着我睡。”宙斯道,“即便天天午后才起。”
“请不要取笑我难得一次的晚起,我喜爱清晨的阳光和清风。”伽倪墨得斯软声道。
现在,宙斯精力十足,头脑清醒。他决定继续做昨晚惋惜之事。
来弥补昨晚的损失。
伽倪墨得斯被宙斯出奇不备的吻吓了一跳,但在他的松懈中,宙斯已然和他吻了起来,亲上了他的舌。
将他当做早点,或者说是午后茶点。
伽倪墨得斯刚想拒绝,他现在完全有理由拒绝,以自己饿了,想下床了等等为由。
可谁知伽倪墨得斯还没来得及拒绝。
宙斯竟又沉沉睡去。
“......”
这次怎么这么快?都不给他阻挡的时间。伽倪墨得斯不知是喜是悲被好。
喜的是他可以少受宙斯的摧残就能让宙斯受到诅咒的影响,悲的是这才醒了就又睡去,该如何解释才好?
都怪欲求不足的宙斯。哪有睡前才亲过,睡醒又来亲的?
这才会使自己松懈了。伽倪墨得斯将责任推到宙斯身上。这的确是宙斯的错。
但没办法,看来他今天是要离不开床了。
刚才是宙斯陪他睡,现在要他陪宙斯睡了。
不然如果宙斯一个人睡着,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肯定会更起疑心而不妙的。
宙斯于深夜中醒来。
伽倪墨得斯又一次糊弄过了宙斯。
“您一定是太辛累了。不如再多睡一会儿吧?明天一定精神百倍地好起来的。”伽倪墨得斯道。
宙斯听了他爱的男孩伽倪墨得斯的话。
但之后,一次,两次,三次......
宙斯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状态真的出了问题。
他曾近就因头痛难忍日日夜不能寐过,而现在是出了嗜睡的问题吗?
嗜睡,这本不是问题,他身为众神之王,他可以在任何时候睡觉,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嗜睡,这就不得不让宙斯将其当作一个严重问题来审视了。
宙斯召来睡神修普诺斯,询问原因。
“掌管睡眠的修普诺斯,我近来睡眠似有异常,你可知原因所在?”宙斯在大殿中问睡神道。
修普诺斯惊讶地看着宙斯,道:“尊贵的众神之王,您的睡眠并无异样。不知您能否与我说说,具体是怎样的异样呢?”
“每当我亲吻伽倪墨得斯的事,我总会沉沉睡去,这是为何?”宙斯道。
修普诺斯道:“那您不吻伽倪墨得斯便不就没问题了吗?”
温柔却不谙言语之道的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心想,为伽倪墨得斯的舌头施予封印本就为了治愈神王的夜不能寐,如何反而觉得有问题呢?
“放肆!”洞察一切的众神之王宙斯厉声道,“你定对我有所隐瞒。”
“我......”修普诺斯被宙斯的厉声一吓,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请,请原谅我的失言,但我审查了您的睡眠,并无病症。”
宙斯是受诅咒影响进入最深沉的自然睡眠,这绝对不能称之为病症,更不如说是一种令人身心舒适恢复体能的治愈。
这是对神王夜不能寐的治愈,修普诺斯完全没意识到这是问题所在。
“比起你的诊断,我更信我自己的。睡神修普诺斯,你定对我有所隐瞒。”洞察万物的众神之王如是说道。
修普诺斯下意识地向站在众神之王宙斯身后的王子伽倪墨得斯瞥了一眼。
伽倪墨得斯站在宙斯身后,手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轻摇了下,示意修普诺斯不用说出他们密谋之事。
赫拉亦有关照过他们,让十二位神祗不要乱说话。
“我,我真的不知,伟大而英明的众神之王,您的问题并非在我能视察的范围内。也许因并没有问题,只因日理万机太过辛累,实在需要睡眠罢了。睡眠对您的身心皆有益,这绝非病症。请您不要太过疑虑和操劳天下万事。接受睡眠会对您更好。人神皆需要睡眠,即便是众神之王您。”修普诺斯绞尽脑汁避而不谈对伽倪墨得斯的舌头的十三重封印之事。
宙斯见修普诺斯吞吞吐吐,又说了一番冠冕堂皇实则毫无意义的话来敷衍自己,更是认定他知晓自己异样睡眠的问题缘由。
掌管睡眠的睡神修普诺斯不可能不知道,他却用没问题来回复自己。这本身就很离奇。
但修普诺斯不愿与自己明说,宙斯知道这样问他也不过是白费时间罢了。
宙斯召来赫尔墨斯,对其道:“在小亚细亚的拉特摩斯山有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牧羊人,你为我将其带来,我有话问于他。”
“好的,父神。”赫尔墨斯接令离开神殿,飞下奥林匹斯山去执行众神之王宙斯的命令。
修普诺斯听到众神之王宙斯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不禁睁大了双眼,心中忐忑,却不明其意。
众神之王这会儿会与那位牧羊人有什么话要说?
风度翩翩的年轻牧羊人很快被赫尔墨斯带到了神殿。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神祗,不知让自己为何而来。
修普诺斯亦是惊异不已,宙斯让赫尔墨斯带来的这位年轻牧羊人果然是恩底弥翁。
“见过众神之王宙斯陛下,我是恩底弥翁,不知您召我来所谓何事?”恩底弥翁已听赫尔墨斯说是众神之王宙斯要召他去神殿。
“你可知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倾慕你的容貌,每天夜间,阿尔忒弥斯都从空中飘下偷吻熟睡中的你。”宙斯道。
“啊,那原来不是梦幻一场吗?那位令人神魂颠倒的女神,竟真的是来与我相会,甚至偷吻我?”恩底弥翁听闻众神之王这么说,高兴自喜道。
召自己来,莫非是要将他的女儿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许配给自己?恩底弥翁遐想到,喜不自禁的笑容都不由自主地挂到了脸上。
宙斯对恩底弥翁道:“但她却为了在夜间偷吻熟睡中的你,造成了一次失职。为了消除人间对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的诱惑,以免她再次失职。我必须给予你两个选择:任何形式的死亡,或者在永远的梦幻中青春永在。念在这错本不在你。”
恩底弥翁的笑容凝固了,现实与他的遐想天壤之别,不,是美满与丧身之别。
但他知道众神之王说出的话语是不容改变的。
“我选......在永远的梦幻中青春永在。”恩底弥翁在极度的悲伤和打击中,声音僵硬地说道。
恩底弥翁说罢。
众神之王宙斯便挥手让陷入了永远的梦幻,但他可以青春永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修普诺斯甚至没反应过来正在发什么事,众神之王此举为何,恩底弥翁就已经永远地睡去了,再也不会苏醒。
听闻恩底弥翁被带到神殿来的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哭着跑进了神殿。
但她却晚来了一步,她再也不能与恩底弥翁相见了。她只曾在第一次偷吻浅睡的恩底弥翁时不慎,恩底弥翁醒来与她相见,但她使恩底弥翁以为是梦幻一场,这之后,她都在恩底弥翁熟睡时才从空中飘下来偷吻他。
她这一切做的是多么精神而小心翼翼,为了恩底弥翁的安危,她克制自己的感情,却还是被父神宙斯注意到。
以后,她也都再见不到苏醒的恩底弥翁了。
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抱着永远睡去恩底弥翁哭得很伤心,她哭泣道:“噢,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牧羊人恩底弥翁啊,都是我害了你,是因我不谨慎的失职。都因我对你的倾慕,我是多么罪孽深重啊......”
在极度的情殇之下,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也埋怨了众神之王宙斯:“狠心而不容置疑的父神,您为何要这样做?这错并不在他,为何要惩罚于恩底弥翁,而不是惩罚我......”
众神之王宙斯道:“正因错不在他,我对他的处置已是仁慈。至于你,之后我再处置你的失职。”
修普诺斯在一边看着这悲伤的一幕,不禁也潸然泪下,讲不出话来。
宙斯转而对修普诺斯道:“现在,掌管睡眠的睡神修普诺斯,告诉我,我的异样睡眠的原因所在。那样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使恩底弥翁睁眼睡眠的机会。这样,他虽仍处于永恒的睡眠中,但你看到睁眼的他青春永在的样子,他亦可以看到你。”
伽倪墨得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亦感到不寒而栗。
宙斯为了问一个问题,竟轻而易举地将一位全然不相干的青年处于永恒的睡眠中,还假借月亮女神失职之由。
他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地甚至不给人阻止的机会。在让无辜者陷于永恒的睡眠后,才给对方选择的机会。
他让修普诺斯选择,不是恩底弥翁生或死,而是恩底弥翁“死”或“死得好看些”。
伽倪墨得斯看着神殿中发生的这悲惨一幕,也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是出于感动,而是出于恐惧。
“是......天后赫拉召集十二神祗,与她一同为伽倪墨得斯王子的舌头施下了十三重封印。如果您是指这个使您睡眠异样的话,”修普诺斯为了爱恋的恩底弥翁,不得不打破对天后赫拉许下的诺言,将密谋之事全盘托出道,“但那是因天后赫拉说,您因日理万机所累夜不能寐,为了治愈您的夜不能寐,使您能进入睡眠,众神才施下的神法。而富有献身精神的王子,他为了能让神王陛下享受睡眠,愿永远封印他的舌头,使亲吻到他的舌者都将沉沉睡去。为了您,他甘愿以牺牲舌头为代价。”
宙斯冷笑了一声,“又是天后赫拉的阴谋诡计!”
“赫尔墨斯,去将赫拉召来。”宙斯道,“修普诺斯,将其他十二位神祗的名字都告知我。”
伽倪墨得斯在一边感到不妙,怕自己这才得来没几天的舌头的十三重封印是要不保了。
赫拉和十二位神祗悉数来到神殿,见宙斯。
对于此事,十二位神祗供认不讳,但他们皆称不知实情,是因听天后赫拉所命,才为王子伽倪墨得斯的舌头施予了十三重封面。
众神为他们听信了天后赫拉的一面之词,伤害了伽倪墨得斯,更害了众神之王宙斯感到罪大莫及,他们震惊地得知了实情,心中叫苦,果然不该听闻善嫉的天后赫拉之言,参和到神王的私事中来。
但他们亦皆都称甘愿受罚,毕竟听信虚假之言不分青红皂白就贸然行事,是他们的错,无可推卸。
十二位神祗皆受到了众神之王宙斯的处罚。
而第十三位神祗天后赫拉,直言反驳道:“这是伽倪墨得斯的主意,众神之王,你应该处罚他才是。”
一位看不过去的众神抢在宙斯开口前,先道:“白臂女神天后赫拉,都这种时候了,你又何须再将罪名推到伽倪墨得斯身上呢?他因受你胁迫,屈于你的威逼下,听从了你的命令,接受了你的诅咒,他的善心已是众神之王所有受恩泽者中无人神能比的了。”
“美丽的王子伽倪墨得斯对你怀有敬畏之意,你何不便就此放他一马?”另一位众神也看不过去惯犯赫拉,站出来替伽倪墨得斯说话道,“在整场封印仪式中,他为出一言,这已是他受你胁迫听从于你的最佳证据。”
“谁都知道这是你的惯用伎俩,加害或蛊惑你的敌人,扼杀打击他们或使他们因你的蛊惑而招来不幸。”又一位众神站出来说话道,“现在这些,你都对伽倪墨得斯做过了。”
美丽是最好的护盾,也是最好的武器。
即便伽倪墨得斯不为自己辩护,亦已有众神为他逻辑分明地讲明情况。
而且这不是袒护,是众神们认为的实情。
没有谁会觉得世上最美丽的人王子伽倪墨得斯会想出这等对自己不利更加害于众神之王宙斯的主意,这简直荒诞不经。
这也是伽倪墨得斯在整场封印仪式中未出一言让赫拉代言的原因所在:一是他没有说话的必要,让天后赫拉来请求众神们的帮忙更有说服力;二是万一东窗事发,他也可以干净地全身而退。
伽倪墨得斯对于宙斯的计谋失败了,但他清白地置身其外,不用受到任何牵连。
在众神们眼中,先前,他是为了神王牺牲自己的体贴者,现在,他是受天后胁迫威逼的受害者。
在众神之王宙斯眼中亦事。
明明是事实的辩驳之辞从天后赫拉口中道出,却显得怎么也站不住脚。
她不知道,无法改变的事情,多言只会特增自己的不利。
就这点而言,小孩子厄洛斯都比他懂这个道理。
所以厄洛斯明知中计,也未辩护自己讲出是伽倪墨得斯的主意。
但不服气的天后赫拉,自认作恶多端,这次却绝非她所为的天后赫拉,她气愤极了。
她恍然到,原来她是中了伽倪墨得斯的计,他巧言令色地哄骗自己,让自己诅咒他的舌头,又故意露馅让计谋失败,为的就是现在和一幕吗?!
赫拉气愤众神和宙斯对自己的不信,她更气愤自己竟然中了这个小鬼伽倪墨得斯的圈套!
一个区区十七岁的曾为凡人之躯的新神,竟敢陷害自己!
这是赫拉从未受到过的折辱,她咬着牙关接受了众神之王宙斯对她的严厉惩罚。
心中的恨意与怒火再难以消灭。
宙斯命十二位神祗和赫拉解除对于伽倪墨得斯舌头的封印。
一切结束后。
修普诺斯得到众神之王宙斯的许可,使永远睡去的恩底弥翁能睁着眼睡眠。
他的心仿佛被碎成了肉糜般疼痛,他走到恩底弥翁身边,望进恩底弥翁蔚蓝的眼眸中,窥探他正在做的梦幻。他是这般俊俏漂亮,睁着眼他的尤甚。他的眼眸比星河更引人入胜。
修普诺斯的眼泪掉进恩底弥翁的眼睛中,但即便这样,恩底弥翁的眼睛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了。他成了一具青春永在的躯壳,再也没有谁能触及到陷入永恒梦幻中的他了。
恩底弥翁尚未认识他,这比阿尔忒弥斯更悲惨,至少恩底弥翁心中有以为是梦幻的阿尔忒弥斯。也许恩底弥翁会梦到阿尔忒弥斯。但绝不会梦到自己。因为恩底弥翁尚未认识他。
而恩底弥翁却因他的爱恋而陷入这般境地。
哭得伤心的阿尔忒弥斯,见修普诺斯也哭得悲伤,道:“感谢你的善心,使恩底弥翁至少能睁着眼睡眠,也许他能看见我,而睁着眼的他比熟睡中闭着眼的他更俊俏。只是我哭得伤心,因我倾慕于他,你又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呢?”
修普诺斯说不出是因我的爱恋和轻信天后赫拉之言祸及了世上最美丽的人,受众神之王恩宠的王子伽倪墨得斯,才让众神之王宙斯使自己也尝受这样的痛苦。只不过,来自神王的回馈,永远是高于百倍的。无论是赏还是罚。
“让我们将恩底弥翁带回小亚细亚的拉特摩斯山吧,”修普诺斯道,又喃语,“他住在一幽静明媚的山谷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有时,当羊群在四周茂盛的草地上逍遥自在地吃草时,他就在草地上沉睡,丝毫不受人世间悲伤与忧虑的侵扰。他是这般的出尘不染,与世无争,他无忧无虑的面貌和纯净的心灵感染着所有见到他的人,哪怕神明也不例外。”
轻声述说着对爱恋者的怀恋与回忆。
他会常想起恩底弥翁,这个因为他的爱恋招致不测的年轻牧羊人。
“让我们将恩底弥翁带回小亚细亚的拉特摩斯山,让他仍睡在拉特摩斯山上,他会喜欢这个他所生所长的栖息之地。”修普诺斯道。
回到寝殿后。
宙斯心疼地柔声抚慰了伽倪墨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