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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莲忍不住红着眼哽咽道:“我知道,我昨天才害得你被罚跪了祠堂,你心里对我肯定有气,我今天来找你道歉,请你原谅,求你和解,你定然也是不相信的。”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又何必来?”柳含星温声反问。
“还不是因为江大哥。”李小莲很不情愿的说。
柳含星没想到这事儿能扯上江楚臣,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等她发问,李小莲便主动开口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昨日你晕倒之后,江大哥警告了我。”
“他知道我针对你,害你跪祠堂的事儿,很生气。”
“他说,我父亲是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父亲虽死,但若泉下有知,定然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说到这里,李小莲忍不住就开始掉眼泪。
“我十岁就被带入江府,享受着众人追捧,锦衣玉食的生活,因为我的身份比较尴尬,府里也从没有人责罚约束我。”
“这些年我过得顺风顺水,太过恣意,以至于我都忘了,我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我是仗着江大哥的照拂才能过得如此好,如此自在。你嫁了江大哥,成了他的夫人,我当对你好,对你心存敬畏才是。”
“可我却因为自己的小性子针对你,排挤你,还害你被跪祠堂,是我的不对。”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一夜未睡,才终于想明白这个道理。”
“往后我不会再做蠢事了,我对你,定会像对待江大哥那般尊敬,你……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李小莲说完之后,一脸忐忑不安加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柳含星。
柳含星倒是没想到,昨天她昏迷之后,江楚臣还警告了李小莲。
毕竟对江楚臣来说,李小莲是他从小养大的,算是半个女儿了,而她不过是刚嫁过来冲喜的替嫁新娘,他在昨天之前甚至都没见过她,亲疏远近特别明显。
别说训斥警告李小莲了,不帮着李小莲撑腰,欺负她,她就阿弥陀佛了。
但仔细想想,江楚臣那样的性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做这种事儿。
毕竟他素来板正,正直又不留情面,他觉得李小莲做错了,就该教训,就该改,训斥她也是正常的。
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他对李小莲还是在意的,希望能点醒她,不希望她走上歪路。
柳含星正想着,李小莲却猛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柳含星有些懵,眨了眨眼,看向跪着的李小莲。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乐菱,把李小姐扶起来。”柳含星忙道。
她双腿还肿着,膝盖疼得她都不想动弹,自然也不会亲自上手去扶李小莲。
乐菱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违逆柳含星的意思,便去扶李小莲。
李小莲不起来,红着眼睛落泪,哭唧唧的说:“四夫人,嫂子,你若不原谅我,我今日就不起来了。”
柳含星闻言不由得好笑。
这个李小莲,嘴里说着知错了,求她原谅,可却用这种逼迫的方式逼她原谅,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搞得好像她是什么恶人似的。
“你起来,我原谅你便是。”柳含星无奈道。
她对这种拉扯并没有兴趣,不过是口头上的原谅而已,李小莲既然想要,那她给就是了,免得吵得她头疼。
“真……真的?”李小莲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她,迟疑的问。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起来吧,地上跪着凉。”柳含星一脸关切的说。
李小莲这才在乐菱的搀扶下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
她又小心翼翼的陪着柳含星说了会儿话,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小姐,您说她来道歉求和,是真心实意的吗?”乐菱送走李小莲主仆之后,回来不解的问柳含星。
柳含星淡淡的笑道:“真不真心的,重要吗?”
乐菱闻言一怔。
柳含星继续道:“一个人的性格并非短时间能够形成的,同样的,一个人的性格想改,也非一日之功。”
“或许夫君的训斥确实会给她带来刺激,但并不足以让她一夜之间就变得懂事。”
李小莲会来道歉,说到底不过是心里发慌,江楚臣的训斥让她心生担忧,害怕所拥有的一切被悉数收回,不过是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
“您的意思是,她是装的?”乐菱皱眉问。
“是不是装的,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只要她不算计欺负到咱们头上,她爱如何,随她自己。”柳含星平静道。
李小莲再如何性子娇纵,为人不好,也只是一些小女儿家的坏心思罢了,到不了要命的程度,她心里有防备,仔细谨慎一些,避开了便是。
可范家如今的处境,却是真正的在生死存亡关头,让她不得不着急。
她重生而归,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
另一边,李小莲离开了柳含星的院子之后,面上的讨好和小心翼翼散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闷。
她的贴身丫鬟小芽跟在李小莲的身边,低声道:“小姐,您别不开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都是正常的,谁让她好命,嫁给了咱们四爷呢。”
李小莲没吭声,只是眼神有些阴郁。
就如柳含星所说的那般,江楚臣的话或许确实刺激到了李小莲,但是却不可能让她的脾性在一夜之间发生惊天逆转,从娇纵跋扈变得懂事乖巧。
她只是害怕江楚臣以后当真不管她了,失去靠山,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的。
“可她就是好命的嫁给了江大哥啊,就是有江大哥护着啊,这好命,怎么就没轮到我的头上……”李小莲喃喃自语。
“小姐您也别想太多了,她好命嫁给四爷,您能被四爷领回家,也是好命的。只是当年您还小,如今您已经及笄,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小芽低声劝。
“小姐您放心,小芽会一直在您身边陪着您,帮您的。”
“小芽……”李小莲不由得握紧了小芽的手,眼中带着浅浅的泪意。
“小芽你真好,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没想到今天要去找她道歉,缓和关系呢。你说得对,以前是我太小了,江大哥没把我当成女人来看,往后……有机会的。”李小莲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