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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穆无奈的瞥了她一眼,领她继续往园外走去。
一出那个小小的32偏门,严子穆就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向长汀问道:“师弟,你还记得去找师父的路吗?”
长汀点头,“师兄不是见过师父了吗?”
子穆向四周快速扫了一眼,这偏门处比较僻静,没有人走动,“师弟,我方才已见过师父了,现在就要出宫了,你自己过去吧。”
“啊?”长汀失落非常,“你这就走了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子穆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听师父的话,等师兄下次回去,多陪你在谷中住些时日。”
长汀不高兴的鼓着腮帮子,松开了一直拽着他衣袖的手,“你每次都这样,也不怕我生气再也不理你了……”
“师弟……”子穆心疼的无言以对。
长汀突然转身就跑,“我真生气了!”
严子穆站在那个门口,望到那个背影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身子一闪,已重新入了那花园。
“大师兄?”
黑暗里,长汀又眨巴着清亮的眼睛折返了回来。
“咦?人呢?”她站在那已关上的偏门前,往四周一阵搜寻,“这人也太不识逗了,这么快就气跑了!”
门那边,严子穆正苦笑着偷偷扶额苦叹。
他听到有动静传来,没想到会是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弟又返回来了。
直到他确定长汀再次离去,确定她不会再回来了,才匆匆消失在了花园里。
长汀边走边暗骂严子穆,骂他心太大,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临迈入门槛前,忽的,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等等。”
长汀抬起的脚落了回来,先是顺着声音往那身着粉衣的宫装美人看去,随后,就着眼四扫。见周围没有别的人,她才确定,那女子的确是在叫她。
那美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宫娥,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看着那身熟悉的粉色衣服,长汀心念微动,再看那走近的美人眼眶泛红,确定这就是在园中从假山里跑出来的那个。
那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形容娇媚,体态蹁跹,气度不凡。
就在长汀准备开口询问时,那女子已走到了她的身前,悠然问道:“你是从无忧谷来的?”
长汀蹙眉,拱了拱手,“正是,不知这位姑娘……”
“放肆!你居然……”扶着那女子的一个宫娥横眉低斥。
长汀被吓了一跳,止声向这群主仆细细打量去。
那女子抬手阻住了那名宫娥的斥责,继续打量长汀的面容,“你叫……百里长汀?”
长汀诧异万分,“这位姑娘,你怎会知道在下的名字?咱们认识吗?”
只见那女子的朱角一勾,脸上挂起了丝丝冷笑,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果然,生的不俗……”
长汀怔愣在了那里,正欲抬步直追,脑袋上却受了重重一拍。
“你个臭小子!不是不许你乱跑吗?吓的为师出了这一身的冷汗!”任如风气的吹胡子瞪眼。
长汀苦着脸,赶忙连连赔罪,“徒儿知道错了,方才,大师兄已经狠狠替师父教训过徒儿了……”
任如风一怔,“子穆?你见到……你大师兄了?”
“不是师父让大师兄去找徒儿的吗?”
“呃,是、是……”任老头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师父,大师兄来去匆匆的,找你什么事啊?”
“小事……别胡乱打听!跟为师乖乖回去坐好!”任如风抬手就向长汀的耳朵上拧去。
长汀欲哭无泪,一时都忘了那个宫装美人的事。
※※※
稀里糊涂的进了宫,又稀里糊涂的出了宫,长汀想见到的大人物,一个都没见到。
她跟老头儿在北城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等伺候那老头儿睡下,已临近夜半了。
明日一早,就要回无忧谷了,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起床推窗,夜空阴沉如墨,大片的乌云,完全将月亮藏了起来。
秋风凉凉,望着那寂静的街道,她心里酸痛。
或许,他也要成亲了……
成了亲,他应该不会回落花圃了……
蓦地,她关上窗子,走回床边匆匆穿好衣服,然后就跑出了房门。
等站在那处小院外时,迎接她的是一把门锁。
跑的太急,她忍不住弯腰一阵低咳。
等咳嗽渐渐平息,她直腰看着那把大锁,微微抽动唇角,苦笑了起来。
早就猜到会如此,他就要成婚了,自然住在家里,占凌是他的亲弟弟,自然也要跟着在家里忙。
凄冷的秋风里,她慢慢走到石阶上,坐了下来。
托腮神伤,将近半个时辰,她都没挪动地方。
直到细雨如丝,冰冷的落到她的脸上,她才皱眉回神,抬眸看向了那阴黑的天空。
幽幽叹了口气,她起身回望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抬臂遮着额头,向雨中跑去。
“长汀。”
听到那熟悉的轻唤声,她愕然止步,在雨中又惊又喜的转身,向不远处打着油纸伞的那个高大身影看去。
瞬间,那个高大的身形就到了她的跟前,雨伞遮上了她的头顶。
“你怎么会来?”长汀不可思议的仰脸,看向了那张朝思暮想的清俊面庞。
花慕寒低眸看着那张瘦小了许多的脸,不禁眉间大皱,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呢,长汀就掩嘴一阵低咳。
“你这是怎么了?”他关切的捏住了她那冷冰冰的手。
长汀不以为然的冲他一笑,“没什么,前几天生病了,还没好利索呢。”
花慕寒的眼中,闪过了深深的懊恼。
腰上一紧,长汀的脸刷的红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呢,花慕寒就已揽着她飞入了小院中。
“这……这不好吧?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脚下还没落稳,长汀就心神慌乱的嘀咕道。
花慕寒也不说话,拉着她就往她以前住过的那间房子里走去。
进了屋,他松开牵着她的手,去找烛台。
长汀站在那里,一阵局促不安。
烛火摇曳,他站在床边,冲她招手,“过来坐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