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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第五仙音的声音甫落。
位于眼前的幻影光芒陡然消散，如雾气般蒸腾过后，就彻底消失。
而在原地，却是滚落出三枚圆滚滚的赤红果实。
朱果！
“第五仙音……”
“第五仙音！”
姜恒心中震撼的呼唤着。
“她这三年经历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她已经非人，莫非是武神，还是武神之上？”
他内心呢喃。
那片昏沉阴暗的天空，当真是天渊之下，而画面中最后模糊朦胧的身影，就是第五仙音口中的劫难和危机？
一时间，姜恒头疼不已，各种念头似烈火烹油，不断腾跃着。
这些问题，令姜恒不得不疑惑。
许久之后，才恍然回神。
“朱果？竟还有三枚……”
姜恒看着地上拳头大小的三枚果实，很快又露出笑容。
天地灵根朱果，服下之后，可增生出九道上乘禀赋！
“足足有三枚，我一枚、楚大哥一枚，剩下一枚给……”姜恒又想起那两名武者，刀客与剑客，前者为活命而坑害队友，后者为独吞宝物而不惜与队友拔剑相向。
“我的江湖经验还是不足！”
“把武者想得过于豁达，以为谁人都如自己这般真善美。”
“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
摇摇头。
姜恒走过去，俯身捡起一枚朱果，盘膝坐下，拿在手中把玩。
朱果，温度奇高，手掌触碰处，就像是被烧得沸腾的水给浇淋。
通体赤红，像是红色玛瑙雕琢成，又像是红彤彤的苹果，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光是轻嗅，姜恒就觉心旷神怡：“吃下去，彻底炼化，可增生出九道上乘禀赋！”
从踏上武道开始，姜恒就清楚，增生禀赋是武者的天然优势，一次次脱胎换骨的变化，无论是对体魄，还是精神，都有着莫大好处！
能令人增生禀赋的天地灵根，那是极为稀少的。
更是如朱果这般，可增生出九道上乘禀赋，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却有三枚，就这样摆放在姜恒面前。
“吃！”
姜恒将之送至嘴角，张开嘴，咔嚓一声咬下一口，鲜嫩，脆生生的。
到以他如今体质，沸水可伤不了他分毫。
连续七口，姜恒把这枚朱果完全吃下肚，他细细咀嚼，完全嚼碎了才吞下。
这枚朱果刚进入体内，却又变成灼热似岩浆般的热流，根本不需要脏腑来消化，就自动瓦解分散成本源之气，一遍遍冲刷着姜恒体魄。
光华灿灿的赤红热流，像是无根之萍，在身躯内激荡。
从外界看来，姜恒身躯肌肤变得赤红，就像是煮熟的大虾。
“哼~”
姜恒忽然闷哼一声。
躬身如虾，在地面上翻滚，更是用头部捶打地面，砰砰作响。
曾经百数次脱胎换骨的疼痛，同时爆发出来，令人无法忍受。
要知道，每次增生禀赋时，意志不坚定之人根本无法完成，甚至还有可能活活疼死。
然而，姜恒此刻，浑身似被撕裂，被放入磨盘中连续不断地碾压。
被碾成肉泥，被压成血水。
肌肤下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食着血肉。
又像是一道道铁矬子，在骨头上来回划拉……
痛苦，并非是一阵阵，而是一波波的累积、攀升。
贸然吃下朱果，就像是譬如地火中的天雷，搅动出无边风浪。
而这风浪，就是各种痛苦。
姜恒死死咬着牙，身躯崩得邦邦硬，那深入灵魂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想要哀嚎一声。
不过，他依旧在苦苦坚持。
熟读草木经卷，自然知晓服下朱果的好处和后果。
可姜恒还是毅然决然的吞服下！
这一刻，向武求道之心，已然超越世间绝大部分人。
不知不觉间，两名宗师境强者现身，来到近前，默默注视着地上打滚的少年。
“增生禀赋，竟如此疼痛……”林三是名老年宗师，距离脱胎换骨的日子已过去太久，久远到连他都快忘记曾经所经历的疼痛。
此刻见姜恒公子惨状，那铭刻于骨子里的记忆，似乎活络过来。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智倒是坚定！”
林十九是名儒雅的中年，沉吟道：“倒是听人提起过，增生禀赋之疼痛，好似千刀万剐，心志不坚定者，会选择自杀！”
“不至于，不至于……”林三摆摆手。
不过。
这句话倒是给两人敲响警钟。
刚才姜恒公子差点死亡，若非那位留下的真罡及时复苏，他三人就算陪葬都难辞其咎。
这会儿，两人现身，便是打定主意，给姜恒护法，阻止他自杀！
然而，等待许久，姜恒并未自杀，甚至连翻滚动作都不作出，就那样双手抱膝，头埋在大腿上，蜷缩成一团。
“以姜恒公子的意志，都被折磨成这样……”
气度儒雅，风度翩翩的林十九，心肝也都在颤抖。
他同林三、林七，奉命保护姜恒足有三个月，是亲眼见证其一步步成长至今。
武者成长，离不开痛苦。
然而，过往增生禀赋的疼痛，相较于今日的这份剧烈，不过是些微风霜罢了。
“老话说得好啊，吃得苦中苦，方可成武神……于他相比，我真的弱了很多啊。”
林三感慨着。
约莫过去大半个时辰。
朱果的药力被姜恒体魄完全吸收，姜恒的哀嚎早已停止，变化也才堪堪结束。
连两名宗师都忘记，不知是从多久前开始，姜恒便不再动弹，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睡过去。
若非安呼吸、心跳俱都在，他们都差点以为姜恒已疼死过去。
“咔咔~”
忽然，姜恒身躯传来蚕茧裂开的声响。
姜恒的紧绷身躯稍稍舒展，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同时，他身上覆盖的各类污浊，更是迅速裂开。
两名宗师对视彼此，旋即一步踏出，消失在地下溶洞，他们并不想真的出现在姜恒面前。
“嗯？”
姜恒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那疼痛过后的舒爽和愉悦，令他有些难以自控。
“九道……呜，这是？吐！”
姜恒刚想说话，嘴里满是铁锈味，吐词不清似乎是因为含着石块。
他稍稍用力，嘴里含着的东西，就被完全吐了出来……
定睛看去，竟是一颗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