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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雨幕中，两人疾行。
“陈家……”
姜恒微眯着眼，任由雨水浸润衣衫。
若是他愿意的话，内劲可在体内游走，形成血气灼浪，令雨水蒸腾，点滴不沾身。
而第五剑心便是如此，他姿态潇洒从容，一如剑仙。
“你以为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第五剑心嗤笑：“世家豪门，利益错综复杂，而陈家依附于我两家而长存，他能在百年内崛起，也是因为我两家在背后支持，可惜，白眼狼始终是养不熟的。”
“背叛，总是伤人心呐。”姜恒摇摇头，他心中颇有原则，自问做不出那等事来。
那无关利益，干系的是自身意志和原则。
“你知道便是最好。”第五剑心说道。
“你说话总是那么欠揍。”姜恒翻了个白眼。
“等你能打过我的时候，再说这句话，不然欠揍的人就是你自己。”第五剑心心情愉悦，难得的露出温和笑容。
“好！你等我十年，到时候将你打趴下！”姜恒信心满满的说道。
十年？
呵呵，最多半年，小爷就超过你！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有那块骨在，丹药食物充足的前提下，他能以最快速度增生禀赋，拔高自身上限，从而接连不断地破限。
第五剑心的声音轻柔而随意，却满是坚定：“我给你时间追赶，直至你遥望不见！”
他有着极其笃定的自信，话语铿锵，宛若出鞘的利剑，搅动风雨，无法近身。
姜恒轻‘呵’一声：“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两人似乎不太对付，在雨中拌嘴。
姜恒却是清楚，这装老熟的小子，能说如此多话还会拌嘴，已说明他是接纳了自己，是当做朋友来对待的。
向来这家伙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别人欠他几万两银子。
今日能说这么多话，倒是难为他了。
“你喜欢用什么武器？”第五剑心换了个话题。
“嗯？不知道，看见合适的再选择，难道你要送我一把？”姜恒颇为意动。
武器，当是武者身躯的延伸。
可鲜少有人能将之精擅，靠的是毅力和天赋。
若是不能精擅，武器反而会成为累赘，并不能成为杀人护己的利器。
故而，武者一般不会轻易选择武器。
可别人有自身没有，又是极其吃亏的事，故而多数人会选择简单易学杀伤力还强的武器来钻研。
剑法虽飘逸潇洒，可想要精通却是很难，如第五剑心这般的用剑高手，自然是少之又少。
一般来说刀就是最好选择，修炼起来简单，易学易精通。
不过对姜恒而言，从第五剑心这里拿武器几把，可以去换成金银……
“待会儿可以去陈家仓库内挑选一把趁手的兵刃。”
第五剑心随口说道，一把武器而已，他倒是不在意。
反正今夜会有不小收获。
他足下轻点，落在一处屋檐上。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姜恒没好气的说道，紧随其后。
身法武功，他修炼多门至圆满，虽说不及第五剑心的爆发速度，可奋力爆发之下，亦是能跟上。
足下轻点，同样是上了屋顶，站在第五剑心身旁。
“刚才酣战许久，这枚初品补元丹，你且吃下。”
房顶上，第五剑心拿出一个瓷瓶，随手扔给姜恒，他从怀中又取出快黑色绸布，捆缚于脸上，将容貌遮掩。
“不会有毒吧？”姜恒接过药瓶，小声嘀咕了句。
“怕死就别吃，七百两银子一枚呢，爷还不乐意给你呢！”第五剑心哼哼道，这混蛋气人的天赋也必然是绝世天才级。
“给都给了。”
相当于两枚养身丹，绝对是好东西……姜恒心中微喜，混合着雨水含在嘴里，顿时口齿生津，有甘甜在口腔内爆发。
药力十足！
姜恒感受到了，急忙咕噜一声吞下。
丹药甫进入脏腑，姜恒就感觉一股药力在蒸腾，自脏腑中缓慢的扩散向全身。
身体暖洋洋的似被阳光照耀，筋骨血肉被药力滋润着，分外舒服。
“对了，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丹药不要乱吃！”
第五剑心有种被信任的感动，不过还是提醒道：“即便是取自药房的丹药，也需要检验是否有毒。”
“呃？”这下给姜恒整不会了。
“说你聪明呢，这些行走江湖的常识，却是分毫不学！”第五剑心直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受教了，”姜恒想了想，难得没出言反驳。
“其次，是药三分毒，对于身体的承载也是极大，”第五剑心说道：“修炼武功要全面，你最好是去学宫藏经楼，找几门可内练脏腑的中乘武学，内练脏腑才是王道。毕竟，丹药吃多可能会造成脏腑枯竭，生命力流逝，届时武神难救！”
他自然是知晓姜恒练武勤奋，可吃丹药就跟玩似的，这才忍不住提醒一句。
中乘武学同下乘武学的最大区别是搬运气血。
也就是俗称的掌控内劲。
主动淬炼身躯与被动，是大相径庭的两个概念。
暗劲对身体的增持有限，仅仅是能途经地部位，内劲则不同，全方位淬炼，提升效果拔群。
“嗤啦～”
姜恒撕扯下一块衣袖，有模学样的绑在脸上，遮住面庞。
“你遮脸做什么？”第五剑心眉头微皱，只不过黑缎蒙面，倒是难以辨别表情。
姜恒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心想你蒙面又是为哪般？
“天渊城内，被称作世家的能有七家，除却我第五世家，其余六者传承皆超过千年。”
雨幕中。
第五剑心轻声交代。
“看来咱们家还是颇有实力的，能压住其余六家的风头。”
姜恒诧异，心想疯子院长所展现出的，才更像是第一世家风范。
做事雷厉风行，覆灭豪门世家，亦是弹指间。
“是我家，不是咱家！每隔数十年，都会出现三四尊大宗师！”第五剑心颇为骄傲的说道。
“原来如此，”姜恒握了握拳头，目中憧憬。
大宗师！
世间权利顶峰，可称尊天下，制霸十九州！
而姜恒也品出了味，除却那位才情惊艳古今的奇女子，第五世家内，至少还有两尊大宗师。
这份底蕴，才是世家长盛不衰的镇海神针。
“世家，是如同朝廷那庞大的机构，运转起来，自然少不了各类基石。”
“陈家在其中便是这类角色。”
第五剑心说道：“可惜，陈家那位老族长心思玲珑，欲攀附皇室。”
世家尊皇权，却不受其辖制，相当于国中之国，陈家投诚皇室，自然会令世家震怒。
底线已被触碰。
然而，陈家的蠢货当权者，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或许自认为隐藏很好，殊不知早已被人抓住把柄。
姜恒终于明白灭陈的真正原因。
“哗啦啦~”
雨，更大了，第五剑心脚步微顿，指着长街尽头坐落的大宅院，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冷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