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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张公馆哭声震天时,暗中接到谭智文指令已经秘密加入军统的法租界巡捕陈胜标早已有了准备,带领大队法租界巡捕来到了张公馆。
陈胜标吩咐法租界巡捕带走凶手林怀部,张公馆的人虽然不同意,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在法租界的地盘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法租界巡捕押着林怀部而去。
刚陈胜标押着林怀部刚离开一会,日本宪兵司令部和76号也得到消息,几乎同时赶到了张公馆,在得知法租界巡捕带走了林怀部后,两路人马合在一起迅速追赶。
不一会,日本宪兵和由吴世宝带领的76号众特工就追上了陈胜标一行,日本人和76号都想带走林怀部,陈胜标坚持不肯,理由这是发生在法租界的刺杀案,理应由法租界巡捕房处理。
双方僵持不下,一时剑拨弩张,谁也不敢先下手。
孰料半个小时不到,本来就不宽敞的路上面,居然聚集了十几路人马。原来张啸林之死,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即传遍了整个大上海,除了日伪,青帮大小头目齐齐出动,连久未面世的黄金荣也带着大队门徒赶了过来。
众人见到黄金荣,齐齐下拜,吴世宝也是黄金荣的徒孙辈,也停止了叫嚣。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冈村少佐,也知道黄金荣在上海滩的影响力,上前对黄金荣施礼,命令手下不得异动。
黄金荣在听了陈胜标简单叙说后,沉吟许久,对于张啸林的死,他既惋惜,又觉得痛快,心情很是复杂。
论理,他和张啸林为结拜兄弟,同为上海滩大亨,如今张啸林之死,大出他意外,不免有些伤感。
但张啸林投靠日本人,黄金荣甚是不满,只因同门情谊,不得指责而已,又因为自己闭门不出,张啸林趁机在上海滩上侵贪了他和杜月笙许多地盘,因此,黄金荣也对张啸林有些怨恨。
黄金荣吩咐带过林怀部,看到林怀部虽然被捆绑着,却也透露出一股气宇轩昂的少年英气,心中已经有了许多好感。细细询问下,才知林怀部虽然刚投入张啸林门下,却也是杜月笙的弟子,他猜想可能是杜月笙暗中指使的,因此,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黄金荣以一种不容置疑问的口气,却又似乎和众人在商议,缓缓说道:“老朽倒有个主意,如果各位看得起老朽,就听我一言。”
众人见黄金荣如此之说,哪好表示怀疑,全齐声附和。
黄金荣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林怀部,也是我青帮弟子,目无师长,居然做出刺杀师长的忤逆之事。大家都知道,按青帮规矩,此事得由青帮来处理,日本人和76号的人都不能插手。”
“眼下时局不稳,对林怀部的处置稍有不妥即会引起江湖恩怨,因此人和张先生和杜先生都有关联,在没审问清楚前,谁处置都是不合适的。”
“因此,老朽认为,不如把林怀部交给法租界巡捕房先行审讯,待查明事情原委后,由老朽主持开香堂处置林怀部,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齐声附和,齐声说是。吴世宝倒觉得左右为难,他想带走林怀部,却又惧于黄金荣的势力,何况他在青帮辈份又不高。
这时李士群也已经带队赶到,李士群按照青帮规矩见过黄金荣,沉吟许久,他答应按黄金荣的说法暂时让巡捕房审问林怀部。
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冈村少佐本就是个中国通,虽然他也想带走林怀部,可他知道上海滩上,黄金荣地位还在张啸林之上,连一直和日本宪兵司令部不和的李士群都只得答应黄金荣,他就没必要得罪黄金荣。
何况在他眼里,张啸林只不过是一条狗,既然已经死了,也无利用价值了,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黄金荣,虽然黄金荣一直不肯帮日本人做事,但日本人从没放弃游说黄金荣,因此,也点头同意让巡捕房带走林怀部。
当天晚上,在香港的杜月笙接到万墨林发来的电报,得知林怀部已经刺杀了张啸林,许久不出声。反复看着电报,长叹一声:“可怜,曾经风光的张大帅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杜月笙此时的心情远比黄金荣复杂,与张啸林同为上海梁三大亨,虽然他也痛恨张啸林投靠日本人,但架不住和他颇有交情的戴笠劝说,让他大义灭亲,杀了张啸林。
因此,杜月笙才命令林怀部从香港返回上海,和谭智文联系上,实施了对张啸林的刺杀。刺杀已然得手,杜月笙却没半点欣喜之感,反而徒增了些许哀伤。
但杜月笙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感叹了,毕竟在****上混,都是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那么一天。对他来说,此时更重要的事就是和军统香港站商议如何接待毛人凤。
谭智文在得知张啸林已经伏法,得到了叛国投敌应有的可耻下场后,大喜过望,连夜赶往陈恭澍处,向陈恭澍叙说事情的原委,并告诉陈恭澍说,为了保护林怀部的生命,不便公开林怀部是军统人员的身份,同时否认林怀部和军统共同策划实施这一刺杀行动。
只能秘密向戴老板汇报,但在准备带到香港当面交给毛人凤的汇报材料上,谭智文已经写好了此处行动是在陈恭澍的指挥下的,着实让陈恭澍开心了一把。
这个军统计划暗杀三年多而没能得手的大汉奸终于除掉,可以一雪前耻,并且这一份功劳也算在了陈恭澍头上,他当然欣喜不已。
当谭智文告辞陈恭澍回到行动队总部时,发现门口不远处的树干上有一个小小的记号,那是潜伏在周佛海公馆内的施雨和他定好的联系暗号,施雨有重要情报要汇报时,就会外出,在那棵树上作好记号,然后在约定的时间在指定的咖啡馆见面。
好久没见到施雨了,谭智文心中也是十分想念,此刻见到施雨留下的记号,他内心亦激动不已。
咖啡馆内,施雨早就在一个小雅间内等待着谭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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