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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接扫骆思思的电话,匆匆的从病房里走下来,看到骆思思就坐在医院外面花园的长椅上,看着一帮小朋友玩耍着,一动不动。
“思思,你怎么坐在这?”
骆大小姐心情明显的不好,毕竟她是真的爱着严浩的,从小到大,她便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哪里会从受害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严浩就要出事了,而她苦苦哀求骆冬明后,骆冬明竟然无动于衷。
平心而论,她是一丁点也不喜欢骆冬明的,因为骆冬明从来也不喜欢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一点作为哥哥应有的表情跟温暖,试问谁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所以她之所以放□段来这里求骆冬明,不过也是为了严浩而已。
“思思?”郑好坐到她的身边冲着她挥挥手:“你在想什么?”
骆思思抬头看了一眼关切的郑好,一丝浅笑突然绽放在嘴角。
“郑好,你知道你自己生了什么病吗?”
“我……贫血啊。”郑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她直觉的骆思思笑的有些奇怪,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骆思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笨蛋,你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
怀孕?!
郑好一下子怔在原地,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笑笑:“思思,你不要开玩笑了。”
“呵呵……我开不开玩笑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最近吃的多睡的多,而且你的例假有多长时间没来了?”
骆思思看着有些呆呆的的郑好,切了一声,真是个笨蛋。
骆思思自然不知道郑好此刻的心情,她呆呆的坐在长椅上,小手巍颤颤的摸向自己的小腹……
怀孕?孩子?
那么说……她要当妈妈了……她要给骆冬明生个宝宝?
郑好的手有些颤抖,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包裹,嘴角一扬,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骆思思在旁边看着她郑重的样子,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了。
“你傻了吗?一会笑一会哭。”
“我……我太激动了我。”郑好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我要去告诉骆冬明,我要去告诉他我有宝宝了,我要当妈妈了。”
不怪郑好这么激动,这几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亲人,血肉相连的亲人的感觉,她……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知道骆思思的一盆冷水却在郑好狂喜中浇了下来:“你不用去了,他早就知道了。”
“……”
“哎呀!”骆思思看着目瞪口呆的郑好心里便有烦,这个人怎么这么笨,怎么什么话都得跟她说明白:“他是医生怎么不会知道?他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你,还不是……”
“不是什么?”郑好虽然笨,但是也直直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好,她将手轻轻的敷在小腹上,往后面倒退了几步。
“还不是他想把孩子打掉!”
骆思思那天明明的听见,他跟她的助手在讨论让郑好做流产手术的事情,原因她隔的很远没有听清楚,不过想来也知道,骆将军的长孙,怎么能轻易的娶了这么笨蛋,不娶她当然就不能让她生孩子了,想到这里,骆思思倒有些可怜郑好。
“你说什么?你别开玩笑了……”短短时间内郑好经历了大喜大悲,信息量太大了,她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就是啊,骆冬明怎么会不要他们的孩子,骆思思就爱开玩笑。
“骆思思。”一声凌冽的叫声从两人身后传来,骆思思当场脸就白了,她回头,看着眼前周身散发着怒气的人,心虚着低下头。
骆冬明穿着白衣,静静的瞅着骆思思不说话,可是无形的气压还是笼罩在三个人中间,大热的天郑好心中突然开始觉得冷,她低着头轻轻的打了寒颤。
“郑好,我们该回家。”骆冬明转向郑好柔声的说,像是哄小孩一样,今天是郑好出院的日子,他到了病房没看到人,这才找到这里来。
“骆冬明,她说的不是真的吧?”郑好抬起眼睛安静的盯着骆冬明。
骆冬明脸上的表情未曾改变,一双墨色的眼眸阴翳的专看骆思思,周身的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你看着我!”
之前她也跟他谈起过孩子,他都是沉默不语,现在他的表情突然间划过郑好的脑海,郑好在哪一瞬间更冷了,她抬起头来,笑着问“骆冬明,她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怎么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骆思思在骆冬明的注视下有些发怵,她摸摸自己的头发昂头走了,只是脚步却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骆冬明终于把目光转向郑好,视线碰到她那含着雾气的双眼的时候,骆冬明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长长的叹气后,他牵起郑好的手低声的说“回家吧。”
谁知伸手触到的那只小手却是透骨的冰冷,郑好被识破内心有些不快,她往回抽抽手,却被骆冬明握的更紧了。
郑好摸摸自己的小腹,突然觉得如此沉默不语的骆冬明有些恐怖,她执意的想抽出手来,可是骆冬明却丝毫没给她转身逃跑的机会,铁一般的手掌攥的她的手越来越紧,让郑好几度痛的叫了出来。
“骆冬明,回家再说吧。”最终还是郑好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完,黯然的转身。
骆冬明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三两步走到郑好前面,率先为她拉开车门,在为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深深的望了苍白着脸的郑好一眼,于方才看骆思思的凛冽完全不同,有着太多的痛苦跟内疚锁在他紧蹙的眉宇间,直到确定她的安全带松紧合适,他才退出车门外,系上西装扣子,转身向驾驶室走去。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郑好这段时间一直用手护着小腹,骆冬明往前走一步,她就退后一步,想某只被侵犯的小兽一样。
“骆冬明,你说吧,至少在你这里,我不想成为那个什么都最后才知道的傻瓜。”
之前,无论是段淳还是王思杨,林君都有提醒她注意他们跟姜姝的关系,可是她每次都不往心里去,傻傻的认为事情不会朝着这么荒唐狗血的方向的发展,这也造成了每次都是她最后一个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像一个傻瓜一样。
现在依然这样,她有这个孩子,以及她即将失去这个孩子,竟然都是骆思思告诉她的,这样想想她的人生也真够喜剧的。
“郑好,你别激动,你慢慢的听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尽管郑好心中已经有七八成的准备了,可是骆冬明的话还是让她浑身一颤,她努力的忍住眼中的泪,抬头疑惑的看着骆冬明,委屈的问:“为什么?骆冬明……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孩子,我这一生中的计划中根本没有孩子这一项,他会打乱我的计划毁了我的一生的。”
“计划?”郑好几乎感到有些荒谬,孩子竟然跟计划跟人生目标相提并论,果然是骆冬明的冷静思维方式:
“可是,孩子的事情怎么能列入计划中呢?”
“在我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计划好的,包括孩子……”骆冬明不容商量的回绝,连看都不看郑好一眼。
郑好望着高出她许多的骆冬明,她之前从来都不知道,他这样的身高竟然会给人那么大那么沉重的压迫力,郑好摸去脸上滑下她来的泪,扬起一摸微笑,她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摇晃着骆冬明的肩膀,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
“骆冬明,骆冬明,我比你想象的有用的多了,我生宝宝绝对不怕疼,生了宝宝后你不用管我们的,我都会自己照顾好的,我会一个人照顾好我们的宝宝的,绝对不让你分一下心,我保证,我保证,好不好,好不好,嗯,骆冬明?”
郑好脸上的泪如雨下,可是她却强忍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明快,骆冬明只看她一眼,便立即的回过头去了,他久久的看着窗外,肩膀处有郑好看不到的轻颤。
“不行。”
声音低沉嘶哑,像是从嗓子中硬挤出来一样,却依旧是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骆冬明,他是我们的宝宝啊?他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他长大后眼睛像你,鼻子像我,脑子最好也像你那样聪明,然后跟在我们身后喊粑粑麻麻,多可爱啊,骆冬明,骆冬明”
眼泪鼻涕都分不清楚的郑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骆冬明,骆冬明的叫着,她觉得眼前的骆冬明是如此的陌生,她心存侥幸,好像这样她多叫几声他的名字,那个熟悉的骆冬明就会回来了。
“骆冬明,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郑好想起骆思思看她的神情,虽然她没点名,可是她眼中的同情却暴露无遗,就好像在看一个弃妇一样,郑好说这话时,心头一阵冰凉啊,是啊,骆冬明如此的绝情反常,除了这个原因,郑好再也想不出其他。
“你不要胡思乱想……”骆冬明转身将她拥入怀中,那力道几乎要将郑好揉进身体了,他将下巴搁到她柔然的黑发上,痛苦的喃喃自语。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郑好。”
郑好趴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昔日熟悉的味道跟温暖,她抬起双手用力的捶打着他,满腔的恐惧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出来。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却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哭着发泄着,直到她哭累了,打累了,他才又把她涌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仿佛一撒手她便会消失了一样。
“除了这个,除了孩子,郑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骆冬明从来不是那样甜言蜜语的人,在他思维中,说出来便都要做到,为此他非常的惜言,像这样没有任何条件跟时间期限的什么都答应的话,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这不应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如果我只是要这个孩子呢?”
郑好离开他的怀抱,双眼通红满脸泪痕的望着他,不知为何,今天的骆冬明似乎对于她的眼神总是闪烁,如果她那天肯往深了想的话,那是因为害怕因为心痛才有的闪烁。
“手术的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骆冬明将郑好安放在沙发上,他怕自己在纠缠下去就会功亏一篑,在转身离开时,他停住脚步:“郑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有些事情,你才不知道,骆冬明!”
郑好几乎要竭斯底里了“我的父母不是亲生的,至于亲生父母,他们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过去,十五岁以前的记忆对我来说只是一片空白。我没有脑子,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上,几乎连自己养不起。”
“骆冬明,你明白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感觉吗?你们这种优秀完美无论什么东西都信手拈来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就想一个没有根的浮萍一样,一个人无目的飘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漂到哪里去!我不知道多少次在午夜的睡梦中醒过来,望着外面的朦胧月光,想怎么去面对第二天的升起的太阳,我也不知道多少次在闹闹哄哄的大街上停下脚步,看着这些匆忙充实的人,想这个世界到底在热闹些什么……”
“现在,我马上就要有亲人了,我马上就能体会到有个至亲的血脉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幸福感,可是你……你又要残忍的夺走他……你……你……”
说到最后,郑好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骆冬明久久的站立着,他没有往前,也没有回头,就在郑好认为他这么站着僵持到天黑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在郑好的惊呼中,一手朝着冰冷的大理石墙面狠狠的砸去。
砰的一声,当场有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墙面留下来,郑好红着双眼捂住嘴巴,她知道骆冬明身为一个神经科医生,平时有多么的宝贵他这双在手术台掌握别人生死的双手。
“下周二下午五点做手术,你好好准备一下。”骆冬明在走出去之前,半侧着脸对着郑好说,彼时他手中滴答下来的鲜血已经几乎染红了他脚下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