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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忍俊不禁,笑声不断,周扒没有笑,看看这个月瞧瞧那个,他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看到亿元大钞而发笑。也许是惊喜过度。
“大家笑什么?是不是这张大钱太惊人?”周扒举着钱说:“说明你们没这个福气。我晚年将是大富大贵之人。咱国家那些贪官,顶多贪个几千万,几个亿,而我呢,哈腰一伸手,就是一个亿,并且还是美元,兴许以后还能多拣几张。”
“周叔,别生气,你这美元里有水分。”周光对周扒说,沒有直说。
“水分是刚才出汗出的。这一亿的美金和电视放的一模一样。”周扒不相信还有啥说法。
“周叔,这钱是假的。”赤儿对他说:“周叔,别生气,找一个验钞机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们都是文化人,脑子转得快,见我有一亿美金,你们眼红是不是,是不是做好套骗我,每人都分一份。”周扒气得脸紫黑发红,在金钱的利欲的逐使下,失去了对人的信任,自私心里膨胀,疑心很重。
“要不这样,我们带你到镇上银行去鉴别一下。”周光耐心的说。
“我不去,你们谁愿去谁去,黑道上的人盯上,钱丢了是小事,我的命丢了就不值了。”他攥着那冥币不放,其实谁也没去碰他的钱。
“我也叫您周叔,我告诉您,您这张钱是冥币,是阴司纸,只有阎王爷那边才流通这种钱,如果您不愿意相信,您就暂且保守着,等这种钱在咱村流通了,你再花也不迟。”张博笑容满面,告诉他,并给个建议。
“你这小孩。二三十岁的人也喊我叔,喊大爷都不过份,你这个方法也行,那我就走了。”周扒下了椅子。手里攥着亿元大钞,鞋一掉了,他弯腰拾起磨掉后跟的半拉拖鞋,手指将脚趾间的灰块扣去,穿上鞋就走。
“周叔,吃完饭再走吧!"赤儿上前拦周叔,挽留。
“不吃了,现在这个这会,人见了钱马上就变,老百姓都不次于当官的。”周扒生了真气。—转身从周光和赤儿中间挤了过去,气哼哼的走出堂屋,走到院子里,回头又扔下一句:“光姪,你这孩子。就象村长一样,官越大心越黑,你是文化越大,心越不实。”
周扒消失在大门外的白杨树下,去做金钱梦。
周光高兴不起来,受了委屈,赤儿中当然明白。
“这简单。到镇上买几张来,让他一看就明白了。”张博找到解决问题的高招。
“也只能这样,你喝喊酒,下午我去,不,我马上去。”赤儿说。
“路上注意安全。”周光说:“咱们开始喝酒。解解乏。”其实,周光心里郁闷,无缘无故的失去了周叔的信任,还被骂了一通。
赤儿将酒菜置好,回厨房吃了点面条。骑上去门底里的摩托车,去了镇上。森科牌的。
二人用酒盅对饮,喝一盅斟一盅,张博倒也感到十分惬意。
“周叔从这以后就不会再相信我了。”周光若有所失。
“没事,弟妹骑车去了镇上,这事很快会澄清的。”张博说,意思是不要烦燥。
“谁兴起的这种冥币呢!”周光埋怨道。
“冥币,又称冥钞,是传统拜祭鬼神,祖先的祭祀品之一。最早出现在辽代,到现在近有两个多年的历史。是阴间人的一种货币交换方式,也有的说从东汉说起,曾有诗云:东汉始有钱,纸乃蔡候作。何以无紙时,不闻鬼穷饿。民间常给亲人后以烧纸钱楮钱为纪念。至东汉时,就流行瘗钱了,也就是陶钱,五株钱之类。”张博讲了几 句,酒压心间。
“还有吧,请赐教。”周光高兴起来,这冥币也是大学问。
“《南史》里记载过—个故事,赵僧严有弟子,临死前对弟子说:我今晚要走,壶中有大钱—千,去阴府需要花钱,路上有短山截径的,让我过不了奈何,需要花钱很多。当然,要穷家富路,多烧—些,陪葬—些。我想在那边早轮回,或找份好羞使,就要给阎王爷,和各阶层的官员送礼,到经济开发区谋个肥缺,或做大生意少交点税,即是当个小村干部,也能把花出的钱捞回来,到卫生所当个所长也行。箅是个人上人。”张博慢悠悠的说着。
哂的—声,周光笑了:“那赵僧严真这样讲?″
“有几句话是我翻译过来的,根椐社会现实联想了—下那边冥界。”张博端了—盅酒,吃了—块水煮花生扮黄瓜。
“诗对冥界也能发挥,岂不浪费了文采。”周光婉惜的说。
“也是—种文化,白居易都曾写过此类诗:谁知厚俸无今分,枉向秋风吹纸钱。元朝袁桷也写过:丛竹雨流银烛泪,落花风飙楮钱灰。把哀思和艺术引到—个高度。在这些诗中,惟有徐凝的《嘉兴寒食》写得有生活情趣:嘉兴郭里逢寒食,落日家家拜扫归。惟有县前苏小小,无人送于纸钱来。”张博叹然说。
“苏小小何其人,我孤陋寡闻,知道的很少。”周光实话实说。不耻下问。
“南齐钱塘江名妓,他的一生可以这样概括:十九咯血葬一生,芳魂不散与花丛,才仲幽梦同三载,—生西冷写秋风。可叹!”张博品评着说,就象品评盅里的酒:“这酒有家乡的味道。”
“大哥,你有这样深厚的国学功底,何不写点历史题材小说,把苏小小弄出—个悲喜交加来有何不可。”周光发现张博不是仅写篇 农村小说之能。
“只要能促进社会进步,促进人类身心健康,写那一种题材都可以。”张博说的是心里话。
“你和我想的—样,我计划再开新篇,写—篇大山深处女人的书,主人公加个爱钱高手周扒叔,领导着—群原始社会的女儿们,走到现在这个社会,写她们的嗜好,写她们的美丽,写女人也有汗臭味,写她们洗过山泉后身体的滑腻,然后,她们以不同的性格,在大山内外创造世界。”周光来了灵感。喝着小酒说。
“这也是个题材,山里山外,肯定是你的拿手戏,可千万别忘了把冥币写进去。我赞成。”张博表示支持,与周光碰了—盅。
“这几天我写一个大纲,你看—下。”周光兴致挺高。
“没问题,但作品必须是积极的,光明的,最好再加入你和弟妹的性格。”张博吃着凉拌豆角,蒜泥黄瓜。
“为什么?”周光有些不解。
“人物主线好把握。再说,弟妹夲身就是个艺术品,有雅有俗,即体贴又敬业,加上点泼辣劲,豪放劲,放荡劲,肤色略白,这个人物形象就跃然纸上。”张博说。
“我自己就更好写了。加憨厚,加机敏,加敦厚,加细致,加极至,外形加肤黑,矛盾面,去寻正好相反的。”周光说。
“—是别忘了塑造人物上的那句至理名言:性格即命运。"张博说。
“德国作家若伐利斯说的。”周光说。
“还有周扒叔,一亿美金戏。”张博说,他笑了,周光也笑了,都感到了周扒的悲哀与滑稽,中国为什么不缺这些人。
此刻,太阳从西边望海岭上照下来,终南山,孟石崮看他们在坐此向南的堂屋里,谈天说地,谈东说西,上至古,下至今,只要知道的,任其发挥,最后,话题回落到周扒叔上。一亿美金。
赤儿骑着摩托车“咚咚咚”的在院子里熄了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