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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浴室的时候,晏殊青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
灯火通明的灯光下,偌大的一个浴室宛如一个小型的游泳池,到处金碧辉煌,散发着明亮的光彩,浴室奶白色的瓷砖和光洁的地面交相辉映,一尘不染,摆放在一旁的沐浴产品全都装在白色的瓷瓶里,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一字排开,被擦拭的仿佛能看到人的倒影,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有多洁癖龟毛。
晏殊青自小在苍蝇巷长大,家里整栋房子可能还没这个浴室大,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军校的宿舍就已经是很高的标准,如今一对比才知道靳大少爷平时过得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真是天杀的特权阶级。
心里碎碎念了几声,他忐忑又好奇的走了进去,刚一迈腿,浴池就“叮”一声开始自动放水,温热的水汽浮起来,湿漉漉的瞬间扑面而来,没过几秒整个浴室里就烟雾缭绕,隐隐还飘散出精油的味道。
晏殊青一个土包子,从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愣了一会儿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手锁上门,确定不会有人进来之后才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其实今晚他本来没有洗澡的打算,毕竟这是在靳恒的底盘,他还惦记着后半夜趁机溜走,可这会儿他浑身都散发着汗味,恶心的自己都忍不下去了。
迫不及待的跳进水里,温热滑腻的水瞬间将他包围,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瞬间舒展,他舒服的仰起脖子发出一声低喘,这时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几乎比他这小半辈子经历的所有加起来还要跌宕起伏,如今哪怕已经坐在靳家的浴池里,他还仿佛在梦中似的,没有一丁点真实感。
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现实彻底颠覆了他对过去的全部认知,发誓要效忠一辈子的军部,轻易地开除了他,一直心存感恩视作亲生的养父养母,厌恶地抛弃了他,甚至连他坚信了二十多年的“性别”都发生了动摇。
偏过头看着水雾弥漫的镜子中自己的倒影,他努力看清自己的轮廓,盯着自己平坦结实的身体,目光扫过自己熟悉的每一条纹路和伤疤,最终将目光定在自己的腹腔。
苍剑一族的医学发展至今,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伤疤的问题,而他故意留着以前的所有疤痕,就是为了纪念在战场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但只有这次行动留在腹部的这个伤口……
指尖轻轻的触到伤口,那里的皮肤平坦光滑,看不出一点痕迹,这正是被医疗处精心料理之后的效果,可正是这道在表面看不出的伤疤,却在内里彻底改变了他。
此时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肚子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那颗米粒大小的繁殖腔又有没有长大……他自虐般使劲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就这样直接把这里剖开,挖出里面变异的部分,哪怕会没命,至少也痛快了一回。
不安、痛楚还有无数复杂情绪无声无息的涌上来,他将脑袋沉沉的埋入水中,就像鸵鸟把自己埋进沙子里一样,企图得到短暂的安宁,而就在这时,浴室大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洗澡之前他曾经拜托侍从帮他找两件换洗的衣服,所以这会儿他也没有细想,继续把自己浸在水中说,“衣服就放门口吧,谢谢你了。”
可那人却没听他的话,不仅没有放下衣服离开,反而直接冲他走了过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晏殊青疑惑的抬起头来,毫无防备的直接对上靳恒的眼睛,惊得头皮一麻,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进水里,狠狠地呛了一下。
他站起来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水,一边咳嗽一边不停地大喘气,“咳……咳咳……怎么是你!谁让你进来的!”
靳恒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不知是呛水还是热水蒸腾的作用,此时的晏殊青全身都弥漫着一层浅浅的绯红色,配上他偏白的肤色,就像散在水雾中的胭脂似的,将他整个人染上了前所未有的艳丽色彩。黑色的头发此刻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细碎的刘海放下来之后,将他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晶莹的水珠从发梢滑下,落在修长的锁骨窝里,滚动了几下接着滑过胸膛,最后没入了满是嫣红指痕的腹部……
靳恒只看这么一眼,就觉得鼻腔有些发热发痒,像是下一秒就流出什么东西,他赶忙偏过头去,余光却忍不住盯着那些红痕,脑袋里嗡嗡作响。
在自己没进来之前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全身上下只有腹部上有指痕?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无数旖旎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如果自己这时上前紧紧地搂住他,堵住他的嘴唇,然后在他身上留下更多这样的痕迹……
靳恒微微倒抽了一口气,死死地攥住拳头,不敢再想下去,顶着一张硬邦邦的臭脸,故意用冷漠的声音掩盖着自己的心虚般说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晏殊青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明明锁好了门,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看到门锁了难道猜不出里面有人吗!”
靳恒耸了耸肩,面不改色地说,“我有这栋房子的最高权限,无论我走到哪里,所有的门锁都会自动帮我打开,这让我怎么分得清里面有没有人。”
他一脸的坦荡,好像在说“你被看光光怪我咯”
晏殊青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他给气死,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几次三番被这家伙看见就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现在也你看到我在洗澡了,可以请你出去了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到别的房间先烧热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说着靳恒瞥了晏殊青一眼,开始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
“喂!”
晏殊青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自己的领带,扯开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精装结实的古铜色肌肉,然后双手开始接腰带,眼看着就要把裤子也脱下来了!
“靳恒你够了!你们家这么多房间,为什么非得跑到这里来跟我抢浴室!”
晏殊青的脸胀得几乎滴血,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现在立刻就穿上衣服走人,可他一站起来就等于要跟靳恒“坦诚相见”,如今只能被困在水中进退两难。
靳恒很淡的笑了一下,冰山似的脸上因为这一笑竟然染上了点邪气,他脱下衣服光明正大的冲晏殊青走来,弯下腰凑到跟前低声说,“你这么气急败坏干嘛,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怕什么?”
“谁、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不习惯。”
“哦——那当初在军校大家一起住集体宿舍,用公共浴室,你不照样适应的挺好么,怎么现在换成我了你就不习惯了?你是担心我会对你做点什么,还是看了我的身体忍不住要对我做点什么,嗯?”
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凑到了晏殊青跟前,一双漆黑幽深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薄薄的嘴唇间弥漫zhi热的鼻息,混合着周遭湿漉漉的水汽,简直像电流一般一下子钻进晏殊青的身体里。
他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脖子,脸上的温度几乎快要烧起来,视线乱晃不知该放到哪里的时候,却突然瞥到靳恒结实的胸膛和笔直的长腿,当即脑袋嗡一声响,全身像过电似的轻颤了起来。
原本充满着沐浴液味道的浴室里不知何时突然被浓郁的草木味道掩盖,汹涌的往晏殊青的鼻子里钻,让他头晕目眩,下意识的想追随本能靠近这个人,甚至连刚才的羞愤都不记得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说,“你要是准备让我对你做点什么,我也不会拒绝,毕竟你是我上司,我得服从命令。”
他的指尖带着热水的温度,配上一双纯黑色的眼睛,犹如一撮火苗瞬间在靳恒全身燎起熊熊大火,让他身形顿时一僵,定在当场,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上校,你想让我怎么做?”
看他不说话,晏殊青又开口问了一句,他的表情非常认真,眼睛质朴澄澈的仿佛真的是在执行一件上司交代的任务,可他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收回来,指尖出于本能的汲取着执剑者身上的暖意。
一声“上校”让靳恒莫名产生一种禁忌的感觉,顿时身形僵硬的更加厉害,再也受不了晏殊青望过来的眼神,披上浴袍转身就走,甚至还没等晏殊青的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甩上了浴室大门。
指尖停在半空,上面还萦绕着执剑者身上的味道,晏殊青愣了愣才嗤笑一声收回指尖,盯着还在震动的大门,忍不住撇撇嘴道,“耍别人的时候怎么恶劣怎么来,被别人耍一下就立刻翻脸走人,要不要这么玩不起啊。”
嘟哝了几句,他重新钻进水里,温暖的热水让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因为靳恒的突然闯入,他本来沉重不安的情绪此时竟然烟消云散了大半,连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他不禁勾唇一笑,这死鱼脸其实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而慌张逃出浴室的靳恒,此时却没有这么轻松,隔着一道朦胧的磨砂玻璃,晏殊青的身影隐隐约约,伴随着哗哗的水声,突然传来他带着鼻音的笑声,不禁让他头皮发紧,低声暗骂:这个天天撩臊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