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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坐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一个劲儿摇头,还是不停地嘟囔那三个字:“我没有,我没有……”
睡衣扣子全部解开,一股碎风扑上身,我还没觉到凉意,就被陆霈粗暴地捞进了怀里。
他将我抱起来,大步朝床边走去。
陆雪见到这一幕,红通通的眸子像是在朝外喷火。拖着陆宇往外走的时候,她撂下一句话:“贱女人,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摔在床上,我揉了揉磕痛的额角,总算是看明白了。
我以为陆霈看上我的美貌,实际上,我可能自作多情了。
我对他来说,只是用来侮辱陆宇的工具,如此而已。
陆雪说我迟早会遭报应,我觉得,遭报应的人不应该是我。
那是谁呢,陆霈,还是陆宇?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知道到底是多深的怨恨,让陆霈连一个疯子都不肯放过。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事,我不便多问。
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欠债人,陆霈是我的债主。他的命令于我而言,是圣旨。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这么简单明了,那该多好。
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陆霈为何会选择我呢?
我虽然脸蛋漂亮,但身体太过瘦弱,从前周姐经常责怪我中看不中用。相比之下,梦娜的性价比高多了。
她身材好,前凸后翘,不仅漂亮,还嘴甜擅长撒娇。
可惜她有那么多优点,却还是被陆霈整的那么惨,我怀疑,会不会因为我是处,而梦娜几经转手了呢?
陆霈打断我的沉思,他拽我坐起来,动作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哪里不舒服?”
听他这么问,我的目光转向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镜中蜡黄的脸,我深吸一口气,回答:“也没什么,就是胸口有点闷。”
陆霈又问:“我再叫医生过来看看?”
他脸色沉郁,声音听起来似乎饱含关切之意,我撑出笑脸,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出去走走就行。”
陆霈审视我好久,忽得用力将我推倒,然后他穿上衬衫疾步走出了房间。
揉着吃痛的腰,我还是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气。突然觉到森森的寒意,习惯性地将双手合在嘴边,大口哈气。
一边哈气,一边下床,推窗一看,外边又是阴天。
乌压压的云彩遮住了太阳,天地间光线很暗,显得十分压抑。
今年冷得比往年早,才十二月初,第一场雪就已经下过了。江之南不供暖,空调开久了闷得慌,关上又觉得冷。
我犹豫了一阵,重新钻回被窝,打算再睡一觉。
从前天天上夜班的时候,白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是觉得睡不饱。现在不用上夜班了,照样睡不醒。
看来,我天生嗜睡。
迷迷糊糊的,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夜总会。
这是我第二次进倾城最奢华的包间,第一次是陆霈来找人那天。和那天一样,包间里站着十几个小姐妹。
和那天不一样的是,她们没有围着陆霈,而是径直向我走来。
她们一个个眼珠子都通红,簇拥着把我围得水泄不通,我看见她们眼眸中深深的恨意,内心一颤,想要开口说话,张开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啪!”
没看清是谁先打了我一巴掌,紧接着,无数只手掌先后扇在我脸颊上,啪啪啪的节奏听上去像一支畅快的曲子。
她们争先恐后地扇,包间四面墙包着镜子,没过多大会儿我就看到自己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奇怪的是,虽然肿得很高,但我没觉得疼。
不仅说不出话来,我还无法动弹。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仍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勉强能转。
她们打够了,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很快我就被剥了个精光,连内衣裤都不剩。
我很害怕,眼珠子转得飞快,想找周姐求救。然而,不同于那天,周姐不在包间。
我突然发现,那些小姐妹全是陌生的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她们。
想大声求救,可说不出任何话,我很害怕,心提到嗓子眼儿,用哀求的目光求她们放过我。
没人理会我,她们不知何时手里多了长长短短的刀,几乎人手一把,举着争先恐后地朝我的脸捅过来。
我吓得想要大喊,可嗓子眼都快用力扯破了,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乔安!
千钧一发之时,我看见乔安走进来了。
我没有那么害怕了,使劲眨眼向她求救。
乔安走过来,那些人立刻都散了。
她穿了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毛绒绒的看上去很温暖,我想扑过去抱住她暖和暖和,可惜无法动弹。
倏地发现,乔安的表情很狰狞,我吓了一跳。
她和那些人一样,双眼泛着猩红的血光,里面盛满深深的恨切之意,她手里也拿着刀,而且还是两把。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乔安,直到她手里那两把刀割开我脸上的皮肤的时候,我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疼痛感嗖地传来,不在脸上,而是手臂上方针扎一般的疼。
“啊!”
我终于发出声音,猛地坐起身,才发现经历的是一场噩梦。
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脸颊,发现自己流了好多汗,抽来几张纸巾,慢慢擦去我脸上,还有脖颈间淋漓的汗水。
擦汗的时候,左臂上侧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痛,和梦中一模一样。
我扭头一看,发现左臂上穿的半袖睡衣高高挽起,肩膀下半寸左右的地方正在往外渗细小的血珠。
怔了片刻,我连忙抽出张纸巾,按了一会儿出血的地方,拿开纸巾后,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有个针眼。
怎么会这样?
窗户好像没关紧,风来回推拉窗框,发出吱嘎的响声。我慢腾腾地下床,走到窗边,蓦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乔安!
我顾不上穿鞋,就跑了出去。
来到那丛茂盛的爬山虎前,我四处张望,都没有再看到乔安的身影。
“乔安,是你吗?”
我大声呼喊,没人应答。
难道,刚才是因为噩梦醒来,出现了幻觉?
雨后青石板地上潮湿阴冷,我踮着脚尖走回房间,到洗手间装了满满一大盆热水,打算泡个脚暖暖身体。
坐在床头柜旁的粉色皮沙发上,双脚伸进热水中,倏地浑身感觉惬意了许多。
目光无意扫过水盆周围,我蓦地看到,一个大概十厘米长的针筒躺在床头柜和床脚之间,针尖凝着鲜红的血珠。